“苦若呢？”苏远冷不丁问道。
    “苦若？”苦问听到，停下了转哒的脚步。
    “对，苦若，土系功法大能，四十年前的天尊九重。”
    若问双手一摊,“死了。天尊九重也奈何不得阴兵过境。”
    “也是。”
    苏远不再问话。
    “带我转转苦沙门。”
    说罢径直走了出去。
    苦沙门当然谈不上风光，前后数座方方正正的院子。
    大多数已缺梁少角，在风沙中坍塌。
    苏远从院子中间的小路穿过，细细打量。
    苦问板起脸，不情愿地跟在身后。
    那小光头苦尽居然也被叫醒，垂着头，边走边踢向路边的石子。
    苦问不像苦沙门人的性格，收的这个小徒弟便更不像了。
    苏远眼里有几分了然。
    大难过后，人变了，倒也有情可原。
    走着，苏远突然停下脚步。
    苦问一个不察，紧跟着撞到苏远背上。
    苦尽及时刹住脚步。
    两人看向前面的苏远。
    苏远转过身来，往远处一指。
    “放仙宝的窑洞就在那里吗？”
    苦问抬起眼皮：“对。”
    “去看看！”苏远声音透出几分兴奋。
    大步向前走去。
    “哎哎哎，”苦尽追上来，伸手拦住苏远：
    “我说，你异能局也不能太霸道，我苦沙门的宝贝，你凭什么说看就看？”
    苦尽小小的光头一个劲地点，附和师父的看法。
    “哦？”苏远拉长声音，嘴角扬起揶揄的笑容：
    “不看看，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苦问脸一沉：
    “我凭什么向你证明？”
    “因为我代表异能局，异能局是华国政府成立，对华国修士的言行进行规范管理的机构。
    异能局以维护华国尊严与利益为己任，有责任对侵害华国利益的行为进行惩罚。
    也有义务协助管理解决华国修士内部矛盾及问题。
    你自称为苦沙门唯一幸存者，
    我异能局有权利和责任查明事实真相，以免有人浑水摸鱼。”
    苏远义正言辞，说得苦问脸红一阵、白一阵。
    “你问，凭什么向我证明。我可以回答你，你不是向我证明，你是必须向异能局证明你的身份。”
    苦问脖子一杠。
    “我凭什么要向异能局证明？你们这群官僚何时管过我苦沙门死活？”
    苏远一步走到苦问面前，平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
    “凭异能局身先士卒，无惧生死，做一道墙，挡在所有修士和普通人前面。
    你若自认为华国修士，就必须向异能局报备。
    当然，”
    苏远顿了顿，
    “也凭你不是我的对手！”
    苏远声音不高，苦问却冷汗淋漓，身体每个毛孔都竖起。
    这是绝对的压制，强者对弱者的压制。
    讲道理不听，那就硬碰硬好了。
    说完苏远提脚向前走去，
    苦问黑着脸跟随其后。
    苦尽面无表情，只管跟着师父。
    ......
    运城。
    老君山道观。
    小馒看到黄小邪和华明珠时，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来的是这两人。
    三日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心下不安。
    不敢给异能局传递信息，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从幼时便一路厮杀过来，生死早已看淡。
    这世间，能让小馒害怕的事情不多。
    但，这次小馒真的心生惧意，心神震荡。
    如果那是真的，异能局同仁也不再可靠，谁也不能信。
    当然，其中除了苏远和顾小月。
    他也不能错过揭开事实真相的良机，所以在莫家安排人直播的时候，故意露了下身影。
    他相信，苏远和小月一定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听说你刀法不错！”黄小邪看到小馒，开口说道。
    小馒冷冷地点了下头。
    “确实很好！”毫不谦虚。
    “为什么没有回异能局？”华明珠大大咧咧地问，“小月都想死你了！”
    听到小月的名字，小馒紧绷的神经轻轻跳动了一下。
    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此事，不知岳父顾野是否知情？
    照顾野的性格来看，多半不知。
    若是不知，那顾野和顾小月就更危险。
    想到此处，小馒眉头忍不住皱得更紧。
    “我有重要的话要说。”小馒轻声说道。
    黄小邪眼角一跳，手指快速掐起法印，在三人周围结起一道结界。
    “我能完全相信你们吗？”小馒问道。
    “不能。”黄小邪毫不犹豫地回答。
    小馒点点头，对黄小邪的回答毫不意外。
    如果他回答的是“能”，小馒也许还不敢说出下文。
    毕竟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只是因为共同的目标才走到一起，要说完全信任，那是谎话。
    但，若是针对这件事情来说，除了苏远和顾小月，他们的确是最好的对象。
    “你们加入异能局是为了什么？为人间正道还是华国安危？”小馒再次提问。
    黄小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馒。
    “什么人间正道，华国安危关我屁事。当然若我做的事能顺带产生这后果也没什么不好。”
    华明珠拉拉黄小邪衣袖：
    “你可以说话不那么直白吗？”
    黄小邪嘿嘿一笑，
    “老子最烦有人拉大旗，张口闭口就是什么人间正道，国家安危。
    你我修道之人，追求天地大道，自然之道。
    万物有序，轮回有据，善者升天，恶者入地。
    逆天修行者，当受天劫。
    未承受住天劫者，身死魂销，灰飞烟灭，那是活该，逆天本非易事，走上修行一途，便要有神魂俱灭的准备。
    但受过天劫者，理当获天道认同，升仙成神，再窥宇宙玄虚，那方是天地大道。
    若天地大道通达，那人间正道自然昌旺。
    小到一国、一家，因大道有理，则顺理者盛，逆理者亡。
    天地大道不通，说什么人间正道，国家安危都是空话，至少对我而言是。”
    小馒仔细听着黄小邪的话，轻轻点头。
    “我四大古族因天地大道不通，有人强行阻断三界轮回之路，让我四族屈居地府几千年。
    强者被禁锢，被驱逐，被报复。我们等到了苏远，看到了三界的希望，所以，我们愿意跟随。
    异能局也好，什么局都无所谓，我们只为苏远的承诺而来。”
    华明珠说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