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涵站在不远处歪头看着两个人的动作。
“……”
他们真的觉得她听不到么？
她的五感向来比其他人灵敏，何况这短短的距离。
二人谈话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异常清晰。
只是安心的话……
这件事情，她又知道？
林沐涵倒是没有兴趣去问自己此次出行会出什么事情，人各有命，她懂的。
只是不免会想，女孩为了阻止她，会做出什么？
看她将马元打发回去，想来是有话单独和她说吧。
马元已经消失在楼梯口，林沐涵保持歪头看着安心，等女孩下一步的动作。
安心视线从楼梯转回来，看向林沐涵，以为少女不知道他们的谈话，笑道：“嘿嘿，小孩子嘛，哄哄就听话了，这不就乖乖上去睡觉了嘛！”
林沐涵：“……”
她不是很想拆穿她。
少女没有说话，等着女孩接下来的话。
安心没有听到回应，没一会便觉得周围很安静。
佣人们都在厨房忙活，应该不会听到她们的对话。
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份安静。
随后道：“那个，沐涵……”
来了。
林沐涵直起身子站定，没有出声，等着女孩说完。
她要跟她坦白，她知道她一切的事情了么？
谁知女孩张口却是：“马元跟我说，你这次出去会很危险，你真的不能取消计划么？”
林沐涵挑眉。
别说刚刚他们对话，她听了个全程，就说关于她的事情，马元是不会说出去的，不管对方是谁。
漏洞太大了。
少女叹口气，看来今天还是听不到安心的秘密。
算了，等她愿意说再说吧。
林沐涵看着女孩藏着希冀地目光，实话实说：“不能。”
安心顿时急切起来：“为什么？”
【那些虚妄有什么好的？哪里值得你用命去换？】
林沐涵看她一眼，似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少女挑眉：“人活着，不就是要去做想做的事情么？”
安心脱口而出：“如果以生命为代价呢？！你也要去吗？”
林沐涵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是这样，看来她这次出去可能回不来了呢！
不过那又怎样？
那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为了死就不去做，以后活着还会快乐么？
就算是死，这件事情她做过，她就不会留遗憾。
所以：“值得。”
组织已经不是最初的组织。
现在被那群老家伙把控在手，已经成为他们宣泄对世界不满的工具。
曾经给他们下发的任务，都是一方恶霸，任务资料上第一页从来不是目标那种身高体重，能力之类个人信息。
而是这个人恶贯满盈的记录！
组织成员们，最直观能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做了多少恶事！其次第二页开始，才是这个人的个人信息。
林沐涵进入止玥阁前些年，所看到的任务都是如此。
因此，即便训练再刻苦，即便她在孤岛上历练三年，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也没有想要离开止玥阁的想法。
可是近几年，老家伙们越发忘记自己的初心，任务清单上面，越来越多的没有恶劣事迹的人出现在上面，让林沐涵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
这种变化，同样也引起老一辈的杀手们不满，虽然他们不是圣人，但也不是随意杀人的工具人。
她的职业虽然是杀手，但这些年当中，她一直将自己当做一名执行者。
她有自信，日后去了地府，她也会问心无愧。
她知道她这样的想法，未必是正确的。
不过她不在乎。
她向来都是随性而活，想做得事情，去做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多要考虑的东西。
止玥阁明面上，是有企业做掩护的，因此解决方法不仅仅只有武力。
她准备去联合这一群不满的人，还有一些对社会有影响的朋友们，一起去讨伐那些老家伙，让他们下台。
成了，皆大欢喜；败了，她也会认。
没什么好纠结的。
林沐涵看着安心，眸中坚定，一字一句道：“安心，这次不去，我会后悔，我一定要去。”
安心被少女眼中蕴含的能量所震慑，眸子放大，小嘴微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女孩知道林沐涵说得后悔是什么，也知道她组织里的那些事。
可是当时看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这女主真是大义。
可如今少女就站在她面前，是她的好朋友，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便不可避免地有了变化。
一切自然是以林沐涵的安全为主。
她不自觉伸手抓上少女的手臂，微微抖动着：“沐涵，你真的不能去！”
林沐涵看出她越来越激动，没有挣脱她，不动声色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安心猛地一怔。
【是啊，为什么不能去……】
【我要怎么说？我总不能告诉她，她这次只要去了，必定是九死一生，满身是伤的回来吧？】
林沐涵见她不说，不知道哪里涌出一丝烦闷，微微蹙眉，声音冷淡：“既然你说不出来，那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一定会去的。”
说罢，挣脱女孩的手，随后转身打算往楼上走去。
“沐涵！”
少女站定，回头：“还有事？”
安心眼中已经闪出晶莹，走到林沐涵身后，抓住少女运动衣的衣角，似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一般，痛苦地闭上眼睛。
“别去……你不能去……”
林沐涵没想到她会这样。
明明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她这次出去回不来，对安心又会有什么影响？
这次少女重重地叹口气，转过身来。
“安心，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的话，我会考虑。”
她不会说的。
林沐涵笃定。
换做是她，这么大的秘密在身上，她同样不会说出口去。
即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会例外。
虽然林沐涵不知道安心身上的秘密是什么，但也知道，这事情一旦挑明，一定是十分荒唐的天方夜谭。
因此她笃定，女孩不会将它说出口的，安心怎么能敢拿人性去赌呢？
倘若说出来了，等着她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