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确有异样
作者:淳淳有墨墨   自当共剪西窗烛最新章节     
    众人离去后,皇后与锦瑟又交谈了几句,总归离不开玉贵人小产一事。
    吴晓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福庆:“皇上既然留了你在这儿,那本宫便也撒手了。你与姑姑一同查一查,如有异样,及时来报!”
    李福庆弯着身子:“奴才领命。”
    吴皇后款款而去。
    李福庆来到了锦瑟身前:“姑姑,您瞧着......”
    锦瑟抬手:“此时不便多言。”
    李福庆的腰身更要弯了。
    李有思回到钟粹宫,迎面而来的暖气,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一遍。
    “快给本宫弄碗浓浓的奶茶来,要浓浓的!”
    “来了来了,娘娘,早就备上了!”福如跟有三只耳似的,主子刚说出口,她就捧着一盏瓷白的小壶进来了。
    念春将李有思头上的暖帽、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
    李有思一身轻松,更畅快了。
    福如将小壶里的纯白奶茶,倒入了万岁爷赏赐的水晶碗中,又撒上了主子爱吃的葡萄干、杏仁碎:“主子,尝尝。”
    李有思光看着,都觉得甜了。
    喝了一口,果然醇厚甘甜。
    “唉,如果玉贵人没出事就好了,这可是大景的第一位皇儿呀!”这是来自薛太后的感慨。
    “主子,奴婢瞧着……不太对劲。”念春将暖手炉子放到李有思的怀抱里。
    李有思若有所思的看过去:“你怎么想的?”
    此时,房间里已经只剩她们主仆了。
    念春却依然不敢放松,她走的离主子更近了一点儿:“女子有孕,便是胎像不稳,也不可能这么快小产。再者,玉贵人身为主子,锦衣玉食的供养着,御医又随时伺候着,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
    李有思点头:“你说的很在理。”
    “主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人,也太......”
    念春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上看重,举国上下也就看重,即便是如此的境况下,依然有人敢伸手龙须,可想而知,这人的心气儿得多高!
    薛太后开始掰指头,会是谁呢?
    皇后?贵妃?亦或是大皇......
    李有思的身体猛烈的震了震,为防止泄露情绪,她立马看向了外头的白色。
    如果是内宫,即便错综复杂,但揪住一条藤,当机立断斩下去,也能切断一方祸源。但如果是宫外,关系网罗,岂是错综复杂能形容的?景端本就不忿皇位旁落,他明火执仗想要“打擂台”,也不是不可能!
    到底是先帝心软了,薛太后叹了口气,眼前开始浮现“往日”种种......
    先帝病重缠绵时,曾有过割地分王之意,但考虑到大皇子经年所受的“委屈”,思量几番后,到底将其留在了天子脚下。
    当然,这里头也不乏大皇子生母静妃夙兴夜寐、恭敬侍疾的缘故。
    慎儿继位后,秉承先帝遗愿,又给了皇兄无上的“荣宠”——封其端亲王,享尽了一人之下的荣耀!
    便是如此,也不能消除端儿的愤懑吗?
    想来也是,他乃皇家长子,本就一人之下,一个亲王又如何能与皇帝相媲美?
    先帝也好、新帝也罢,景端都处在一个十分耀眼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又离天下之主,仅一步之遥,凡人如何能看淡?
    甚至,在两位皇儿尚未长成时,端儿的拥趸者,是远超慎儿的!
    慎儿能继位,多少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
    薛太后难过的闭上了眼:先帝啊,若是您看到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您想要满堂欢喜,您想要兄友弟恭,却偏偏事不遂人愿啊——皇位在前,便是圣人,也会生出几分遐想的,更遑论区区凡人!
    “娘娘,奶茶要凉了。”念春看出了主子的忧虑,她出声提醒。
    李有思睁开了眼,看着碗中的凝脂白,不由得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思无益。时过境迁,自身已然成了皇儿后宫中的小小妃嫔,再没了“畅所欲言”的权柄,那便“随遇而安”吧。
    且看慎儿,如何睥睨天下、运筹帷幄了!
    先帝教养长大的孩子,定不会差。
    钟粹宫陷入了安静。
    入夜,乾清宫灯火通明。
    锦瑟跟李福庆前来复命。
    “皇上,玉贵人寝宫中发现了端倪。其摆放在案桌上的兰花,根茎有麝香汁液的涂抹。另外,玉贵人所用的瓷碗、茶盏等,也涂上了碎骨子、红花、益母草等多味堕胎药物!”锦瑟跪在皇帝跟前,一字一句的回禀。
    李福庆跪在地上:“皇上,奴才提审了伺候玉主子的一应宫人,据扫洒宫女交代,兰花是一大早,由内务府的太监送来,期间,玉主子身边的人,并未碰过。而咸福宫小厨房的宫人交代,玉主子自打有孕后,其贴身宫女明月,便每日都用滚烫沸水蒸煮其一用餐具,等闲人并未经手!”
    “太医如何说?殿内有麝香,他们也一无所知?”景帝提出了疑问。
    锦瑟道:“根茎被麝香汁液浸泡,香味入了筋骨,便是发散,也有兰花香味作遮盖,除天赋异禀之人,根本闻不出任何异样。且又插在瓷瓶水中,若非玉贵人小产,殿内事物挨个探查,怕是也难发现端倪。”
    “好歹毒的心思!”锦瑟补了一句。
    景慎摸着手下的玉石把件,脸色晦暗不明:“如此说来,倒是查无可查?”
    李福庆脸贴到了地上:“皇上,可查!奴才正在审讯内务府花农,重刑之下,些许魑魅魍魉,定藏不住!”
    景慎将把件丢到了桌上,起身道:“此事不得外扬!姑姑,请你全权处理。朕乏了,去一趟钟粹宫。”
    前朝后宫扯不断、理还乱,心烦意乱下,这位年轻的帝王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李福庆立马起身,跟着皇帝离开。
    锦瑟看着皇帝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忧虑:李主子就这么放不下?她酷似先太后,却怎么也不可能是先太后啊!
    一直站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小李子,连忙将姑姑扶了起来。
    看着皇帝刚才坐着的位置,锦瑟不由得摇了摇头。
    李主子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能荣获盛宠,自己该高兴,不是吗?
    只是,她的身子......
    唉,也不知道该说她福薄,还是说她命好了。
    太后呀,您若泉下有知,还请庇佑皇上,否极泰来、多育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