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原站在父亲面前。
    陆英招见到陆钦原以后，大笑起来。
    “好，今日我作为镇守此层之人，便做主让我的钦儿做我的对手，自我自囚于锁魂塔开始，我们父子二人就再也没有切磋过，也让我看看我儿最近长的本事。”
    还未出招，两人的内息已经开始互相碰撞。
    “走。”
    陆钦原依旧戴着面具，声音有些沉闷。
    几人不作无谓停留，向上一层冲去。
    这第五层，无人镇守。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楚瑾辰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破空而来的箭矢稳稳落在楚瑾辰身前。
    “这感觉我已经熟了。”
    楚瑾辰熟练地拿起上面的纸条。
    “不去！打坏了，没钱修！”
    上面还画着一个眉头紧皱的鬼脸。
    楚寒雪笑道：“钱老板也太可爱了。”
    沈凌霄看着楚寒雪笑，心中也莫名跟着开心。
    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楚瑾辰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好了，还有两层，我们抓紧上去吧。”
    明明可以绕路，可他一定要用身体撞开两人的身体，惹得楚寒雪不满地对着他的身体做鬼脸。
    到了转角处，楚瑾辰的身影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沈凌霄一眼，语气中透露着些许颤抖。
    “这层是不是地狱关卡？”
    沈凌霄探头向上望了一下。
    “对呀，这关是专程为那些江湖中的佼佼者，非常有能力的人准备的。”
    “这层，可是汇集了我凌霄楼中的前一百名高手。想要闯关，可是”
    说罢，沈凌霄叹息一声。
    “唉！看来，这关只能是我自己闯了。”
    这楚瑾辰虽喜欢江湖，但毕竟从小生长在王府，一身傲气难以磨灭。
    “放着我来，你们只管去闯下最后一道关卡！”
    寒光闪过，楚瑾辰剑锋出鞘。
    “璃王大义！”
    沈凌霄抱拳施礼。
    “不过，这一百人都是楼中兄弟，还请出手之时克制些，莫要真的伤到。”
    “知道啦！你们还走不走？”
    楚瑾辰不耐烦地摆手。
    楚寒雪望了一眼，看着这层楼中黑压压的人群，咽了咽口水。
    “王兄，你自己，可以吗？”
    楚瑾辰本有些后悔，想让两人留下来陪他，但谁料竟被沈凌霄一句话架在了那里。
    “放心，你王兄本事通天，即使放在江湖排名中，也是其中佼佼者。”
    “对！他说得对，小雪，你就大胆地同他上去，王兄就守在这层，保证一个人都上不去。”
    楚寒雪依旧有些担忧。
    “放心吧！”
    沈凌霄神情温柔，眼中含笑。
    说话间，楚瑾辰已经率先冲了出去，将那百人阵形撕出一道口子。
    这口子本是他上来就用了全力为两人向上去而打开的，正欲找个间隙让他们快走，回首却见沈凌霄揽着自家妹妹的腰身从屋顶跃了过去。
    “沈凌霄，你！”
    话还未说完，已经有人攻了过来，楚瑾辰只能收回心神，小心应对。
    沈凌霄直接抱着楚寒雪来到最后一层。
    这最后一层，很是阴森恐怖。
    伸手不见五指。
    楚寒雪本就怕黑，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她似乎能听见自己即将溢出心口的心跳声。
    黑暗中，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怕。”
    她知道，那是沈凌霄，原本紧张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霎时，墙壁上烛光依次亮起。
    十道烛火，围墙而立，形成了一道圈，刚刚好将沈凌霄和楚寒雪两人围在其中。
    每道烛火下都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鬼面人，每张面具都各有不同，但却都是一样的狰狞恐怖。
    那些人身着黑衣，手持长鞭。
    “来者要破的是哪一条规矩？”
    这些面具人似乎全部心有灵犀一般，异口同声。
    那些闷在面具后的声音沉闷，又带着嘶哑，听那声音，倒是比看着那些面具更可怕。
    “入世！”
    十人沉默不语。
    “带着四面兽首，一同入世！”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寂。
    “我等守在此楼中，不问闯楼缘由，但需尽守楼之职。”
    “楼中破任何一条规矩，都得三思而行！破旧立新者，需受戒鞭一百道！”
    “你可想清楚了？”
    沈凌霄放开楚寒雪的手腕，独自走到这层中央地面的雕饰处。
    他傲然地站在那里，眼神寡淡，声音漠然，幽幽开口道：“嗯，清楚。”
    语气一如既往的寡淡，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好！”
    那十人异口同声，语气不容置疑。
    “凌霄哥，不要……”
    未等楚寒雪说完，那十人再次异口同声打断。
    “你作为四面兽首令的令主，为何还不站过去？”
    “四面兽首和凌霄楼本为一体，这一百戒鞭，二人需共同承受才算符合规矩。”
    话音刚落，楚寒雪便坚定地向沈凌霄走去，脊背挺直， 在他面前站定。
    她刚刚还在担心沈凌霄独自承受这一百戒鞭怕是难以支撑。
    现在刚好，她有陪他一起承受的资格了。
    沈凌霄并未阻拦，而是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耳语道：“阿雪，信不信我？”
    他的呼吸喷洒在耳后和脖颈，很痒，还有些蛊惑，楚寒雪脑袋基本空白，此时怕是他说什么，她都会如此刻般愣愣地点头。
    沈凌霄笑笑。
    这一笑，如同阳光照在堆满积雪的松针上，使冰雪松动，穿透下来的阳光更加耀眼，虽然刺目，但无法移开眼。
    几人手中的鞭子一同挥舞起来。
    那十道鞭子如同游龙，挥舞间带着闪电般的威势，将整层的空间映射出蓝色的幽亮。
    在鞭子落下的瞬间，沈凌霄一把将楚寒雪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楚寒雪眼前一片漆黑，听到鞭子落到他身体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以及那一声弱不可闻的闷哼。
    沈凌霄将楚寒雪护得很好，将她抱在身下最安全的位置。
    十道鞭子落下，未伤到楚寒雪分毫。
    “凌霄哥！”
    楚寒雪大喊，声音中沾染了哭腔。
    沈凌霄低头看她，只见她眼尾通红，映着莹莹水光。
    她从未哭过，今日却为了他红了眼眶……
    沈凌霄竟觉得有些欣喜。
    “楼主这是打定了主意，这一百戒鞭由自己受着了？”
    沈凌霄伸手抚上楚寒雪的侧脸，他的手很大，手掌抚上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延伸至她的耳后，微微发力，带给楚寒雪可靠的安全感。
    “你们不是也说了，凌霄楼和四面兽首本是一体同心，这一百戒鞭落在谁的身上不一样？”
    “继续！”
    沈凌霄暴喝。
    那十人毫不犹豫，立即挥舞鞭子，雷电的碰撞声，再次响彻在这幽暗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