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扬回了学院，在学工处的办公室，校长、王院长、翟院长、宋处长几个人留下来开了个短会。
    “老王，商量个事儿呗，你把柴明扬给我行么？”
    “干嘛老王，你又来挖墙脚？”
    “什么叫挖墙脚呢，附属医院的医教科还缺一个科室主任呢，我这给他提级呢。”
    “老王你说说，整个学校，当初你兼并附属医院的时候支援了你们多少干部？现在我刚弄来柴明扬，刚一年半不到，你就要走？”
    “你这阻挡人家进步啊。”
    “什么叫我阻挡人家进步，我已经提他当了团委书记了。”
    “你给人家级别了么？”
    “我给不了啊，他8年辅导员任期，早着呢。”
    “他去医教科，我接着让他当辅导员不就完了。”
    “不是，你这不符合组织程序啊。”
    “哎哎哎老王，老翟。柴明扬是学工干部，你得问问我吧。”宋处长在旁边说道。
    “老宋，柴明扬是你的兵，你啥意见？”
    “我敢有意见么，我职能部门就是二线，你们一线院长要人，我哪能说的上啊。”
    “问你也没用。老王，你给句痛快的。这人我看上了。他就是不是学医的，要是学医的我立马收他当徒弟。”
    “那你问问他愿不愿意重新读一个？”
    “那叫浪费人才。校长在这了，校长你啥意思？”
    “干嘛，党管干部，你找书记去啊。”
    “你还别拿书记将我我给你说，你等我打电话的。”
    翟院长是学校出名的翟大胆，主要也是他地位确实够，南津大学附属医院，津海市的三级甲等医院，他还是三级教授，主任医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津海保健委员会的副主任，至于什么博导啊，别的学校的特聘专家什么的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哎哎哎哎哎老翟老翟，你还真打电话啊。讨论讨论，讨论讨论的先。”校长赶紧按下翟院长的手。
    “不是你就一句话，痛痛快快的，同意不同意吧。”
    “关键是，得走组织原则啊。调柴明扬你得有调函啊。”
    “我算你同意了是吧。你同意是吧？”
    “我同意不同意有啥办法，调出单位在这了，你问他啊。调出单位的上级单位也在了。”
    “小宋，当年你那个腰子，回来还是我给你做的检查吧。老王，不说别的，你媳妇生孩子，那大夫我给你找的吧。我就找你俩要个人，叽叽歪歪的，给个痛快的话。”
    “不是老王，你这不符合组织流程。”
    “毛的组织流程，组织流程是给到年限的人说的。你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
    “行了行了，老翟，这个柴明扬的事儿，还是得征求人家意见，你们在这吵像话么。”
    “没啥不像话的，我就认这个人了，唉，这种人去医教科，带教那些青年医生，我信得过。现在总是说大夫冷漠什么的，我就要这种人去。改变改变风气。
    我先给他一个常务副，过几年到了年限，我立马扶正。而且最主要的，我医教科，没有主任。你们懂么？这也就是小柴年轻，不然我直接给主任。别忘了，附属医院，我是院长兼党委书记，我有用人权。”
    确实，附属医院的医教科的科室主任这个位置空了好久了，老主任退休之后，翟院长一直没有提拔人上来，都是自己兼任科室主任，但是没办法，他自己太忙了，所以医教科的事儿很多也都是下面的科员在做。
    “老翟，你这话有点一言堂啊，要不得要不得。破格提拔肯定要上会的啊。”
    “上呗，附属医院党委会纪要你们想要明天我就给你们。学校党委会你们赶紧开。我现在就问你，老宋，老王，你同意不同意。”
    “行行行，给你给你给你，越老越无赖呢怎么。”
    “无赖就无赖吧，人给我就行。”
    翟院长经过昨天这个事儿之后，回去他也扫听了一把柴明扬的事迹，他也确实喜欢这个学生，而且柴明扬管学生的事儿他也扫听了一把，觉得确实是个人才，所以就想给他赶紧要过来，自己医教科缺了这么长时间了，该有人顶上了，至于破格不破格的，那都是给老实人说的。
    “这样，那个老翟啊，你回去组织一下附属医院的党委会，出一个纪要，然后老王，回去你和明扬谈下话，这个也是他进步，学校这边等老翟的纪要出来之后开党委会，同意之后你们两边走内部调动吧。”
    柴明扬这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命运的齿轮，在这几个领导的操作下，又开始转了起来。他自己现在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呢。
    “明扬，走了么？没走来一趟我办公室。”王院长给柴明扬打电话问道。
    “院长，还没走了。”
    “啊，你来我这一趟啊。”
    柴明扬到了院长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院长正在里面抽烟呢。脸上一脸愁容。
    “明扬啊，坐。抽烟么？”
    柴明扬接过院长的烟，然后院长直接给他点上了。
    “明扬啊，你来一年半了，咱们外院，对你不错吧。”
    “院长，外院待我非常好。”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你来的时候，我给老刘打过电话，老刘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不然他下次外指委开会喷死我。我自问应该算照顾你不错吧。”
    “院长您啥意思……您肯定对我没的说啊，刘老师是……”
    “那行，你这么想就行了。你是一只鸟，外院不可能一直困住你，你该飞了。”
    “院长您……外院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了，我争取过，没办法。从我的角度来说，我特别想把你留在外院，但是……唉……”
    院长深深的抽了一口烟说道：“今天你走之后，我，老翟，老宋和校长几个人开了个会，老翟呢，经过今儿这个事儿之后呢，想要你。”
    “要我？我不是医学专业的啊……”
    “老翟的意思是，附属医院医教科副主任。给你提一级。”
    “这……不符合组织流程吧，我转正之后定专技十二级，我起码半年之后评了中级才是专技十级，对套过来也就是科员啊，而且任职年限也不够……”
    “老翟说了，只要我们同意，他明天就能拿出党委会决议，破格提拔。明扬，我和老宋都明白，你这就是一个起点，外院也不可能是你一直待着的地方，你总要出去飞的。这个事儿呢，今天叫你过来就是，算是通知吧。这个事儿基本上已经是定论了。行了，你去吧。记住，南津外院是你最开始的地方。”
    柴明扬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自己到南津一年半，这就要……给自己一个副主任？而且……还是破格……说高兴么？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柴明扬这个人，多少有点念旧，外院毕竟是自己起家的地方。真要走，还真舍不得。
    院长挥了挥手，柴明扬转身出来之后，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看了看表，自己收拾下班了。回到家，爸妈都回来了，看柴明扬多少有点魂不守舍的，柴母问道：“怎么了儿子？丢魂了呢？”
    “妈，爸，有个事儿，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