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经纪人拿着表格有点懵，从未填过这种表格，从未搞过这种试镜。
    掏出烟递给王海涛，低声问：
    “哥们，咱们公司是搞什么业务的？”
    王海涛按刘楚怡事先交代好的话术说：
    “我们公司做短视频的，需要长期高频率的用到各种模特，主要是平面模特和时装模特，试镜后马上启动项目开拍。”
    经纪人一听“长期高频率”眼睛就亮了，大生意啊，双手拿着名片递过来，问：“价格怎么算？”
    “比较灵活，有按次的，有按天的，如果有非常优秀的，也可以长期合作，”王海涛解释说，“先让你的人填表吧，拍两次你们就知道了。”
    模特们填完表，依次上交，在镜头前说几句话，转两圈，搔首弄姿，挺胸撅臀，搞定收工。
    刘楚怡、王海涛、傅雨负责给模特打分，在笔记簿上做记录。
    人力负责模特资料库的建立。
    这个资料库建立完善后，对以后的摄影工作有很大的方便作用。
    不管是拍什么类型的视频，需要模特，或者美女群演，登数据库一看，马上就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不用临时再去找。
    王海涛牢记傅雨的交代：找到腰、腿、胸、臀特别出色的选手，做好记录，颜值差点都行。
    做水蛇腰、长腿这类主题专辑时，不需要露脸，只拍部位，颜值差一点也没关系。
    王海涛彻底弄明白了傅雨的思路，认真的观察记录。
    眼神放肆的在模特的脸上、胸上、腿上来回巡视。
    模特转圈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钩子一样，死死勾着不放。
    大不大？翘不翘？饱不饱满？有没有下坠？
    从两点一直干到六点，登记了160个模特的资料。
    回公司开会，三位打分的人把评分拿出来，综合评分，按等级排列好。
    这种拍摄，不需要综合素质强，单项很强就行。
    脸盘特别漂亮的，身材差点没关系。
    胸特别好看的，别的差点没关系。
    腿、臀也是如此。
    单个部位漂亮，就拍专题。
    综合素质好的，就拍整体。
    人力忙着把资料录数据库。
    商议好明天拍摄的模特后，刘楚怡给经纪人打电话，约时间，聊价格。
    第二个电话就让王海涛打了。
    他红着脸，在傅雨和刘楚怡的目光注视下，给经纪人打电话，通知他的人明天来拍摄。
    起初说话磕磕碰碰，被经纪人一个个问题给问懵了，刘楚怡在旁边教他回答。
    熟悉常规问题的回答后，说话利索起来，越来越流畅，表情也不紧张了。
    干完所有事情，回到宿舍已经十点了，王海涛匆匆忙忙洗澡，躺到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天花板。
    很累了，很想睡，又很兴奋，根本睡不着。
    从中午开始，不停轴的忙到晚上十点，大学上了一年半，就属今天最充实。
    半天时间，看了一百多个美女，明天眼睛要长挑针了。
    平常不好意思正眼瞧的美女，看了个饱。
    教室里香香的，全是她们留下来的香水味。
    想到模特经纪人谄媚的笑脸，递烟递名片时的表情，感觉好爽。
    甲方的感觉。
    按傅雨描述的，前期跟项目，负责琐碎小事，等上手后，赏颜阁所有的模特事务和服装租赁等杂事都会交给他。
    再发展下去，就会带网红了，成为一名光荣的网红经纪人。
    他可以拿网红业务的提成，收入前景很大。
    如果能分给他某个超级大v，那就牛逼大了。
    这份工作，我好喜欢。
    他想了很久，熄灯半天了，还是毫无睡意。
    登录论坛看看吧，今天闹这么大动静，论坛肯定有帖子。
    一眼就看到头版头条的帖子：“快来艺术楼......”
    下面楼盖到几百层了。
    【这到底在干嘛？为什么都到艺术楼了？学校有什么大项目吗？】
    【我看见傅雨了，应该是他公司在招聘。】
    【这动静太太大了，学校不管管？】
    【管什么？学校肯定知道啊。】
    【他要拍什么东西，要喊这么多模特来？】
    以前王海涛只能帮傅雨摇旗呐喊助威，现在看到这些帖子，顿时有了优越感。
    哈哈，老子今天坐在主席台上给她们打分！
    那些模特，每一个我都欣赏过！
    看着校友们的讨论，王海涛越来越得意：
    你们还是成天泡妞玩游戏的小屁孩，想着开黑撸串拿一血，我已经是负责项目的经纪人了。
    高高的俯视感油然而生。
    王海涛很想回帖，告诉他们内情，顺便透露下自己也在205教室里，享受一把惊呼和膜拜。
    不经意间，他想到了低调的傅雨——从来不在论坛嘚瑟，从来不在同学们面前显摆，更不会大肆宣扬自己的公司和事业。
    他心里一凛，瞬间冷静下来。
    好好工作，学习傅雨，低调做人，不能辜负老同学赏的这碗饭。
    舌头舔出茧才换来的船票，可不能浪费了。
    万一做不好工作，不仅浪费机会，还丢老同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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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模特的第二天，赏颜阁项目启动。
    摄影基地在大团团家。
    以后，大部分内景都在这里拍。
    她的客厅，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摄影常用的各种灯具——柔光箱、柔光伞、反光伞、束光筒、雷达罩、挡光板......
    五位模特坐在客厅沙发上叽叽喳喳。
    旁边有两个大衣架，密密麻麻挂满了丝袜。
    黑撕、白撕、粉撕、红撕......
    各种渔网、各种花纹、各种镂空......
    丝袜是王海涛一大早，跑去汉正街内衣大市场买的，把市面上所有颜色和造型的丝袜各买了两双。
    头一批视频计划拍腿，丝袜美腿，集中火力拍半天，可以做出几十个视频。
    创意现场指挥，王海涛负责打杂，刘楚怡坐镇。
    团团招呼好他们后就去房间玩游戏去了。
    傅雨没管这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公司开会，商量着应付采访团的事情。
    前天，江城音乐学院的新闻办公室，接到了来自黑省媒体的采访申请涵。
    公函非常正式，红头信函，盖了黑省电视台的公章。
    来访的是一个综合采访团，媒体包括：黑省电台台，雪城电视台，黑省融媒体中心和黑省在线。
    省里，省会，两级的媒体都要来。
    代谷娜太红了，民间、官方全部议论纷纷，不来不行了。
    她发布和刘奔山合拍的《痴情玫瑰花》后，大手和逗音的粉丝全蹭蹭上涨。
    不仅涨粉，名声更产生了质变。
    完全出圈了。
    从草根民间网红，一跃成了跨圈明星，和刘奔山搭上线了！
    刘奔山，可是演艺常青树，王牌艺术家！
    逗音、大手、围脖的热搜榜上，全有相关热点新闻。
    搜狐娱乐在线还写了专题深度分析文章：《校园网红与喜剧大王的合作绝不是偶合！》
    记者深入浅出，把合作视频分析的八九不离十，点明是流量互换，强强联手，话题炒作，并断言：
    合作绝不会到此为此，只会更广泛、更深入。
    媒体纷纷涌向山水传媒，询问代谷娜为何会和刘奔山合作？
    赵总回答：“娜娜和丫丫是网络上的好朋友，共同策划的。”
    又问：“代谷娜以后会和山水传媒合作喜剧吗？”
    回答：“很有可能，我们很期待。”
    再问：“如何评价代谷娜这位学生网红？”
    赵总说：“娜娜综合素质非常强，未来之路星光璀璨，不可限量。”
    超高的评价让代谷娜的风头更响了。
    无数代谷娜的粉丝向牛老根大舞台呼吁：“让代谷娜来演出吧，跳舞、小品都行，多少钱的门票我都买！”
    江音、大青市政府的官微下面，全是她的粉丝留言。
    黑省新闻界紧抓新闻热点，策划了这次综合采访，要到江音来现场采访，并拍摄一部纪录片，记录她平日在校园的学习生活片段。
    江音外事办同意了采访申请，安排专人对接采访团。
    江雨正在开会，与会人员有傅雨、代谷娜、艺人总监卫明明、新到岗的高级公关经理陈天晴。
    陈天晴预判了所有新闻媒体会问到的问题，写成小册子，交给代谷娜说：
    “多看几遍，按上面的回答，如果遇到很刁钻的问题，就避而不谈。”
    安排好所有事情后，傅雨去江音，拜会了张主任和陈校长，商量如何完美完成接待任务。
    张主任打趣他说：
    “你要给学校报销人员工资，为了你们，网信办专门增加了两位管理员，负责官微和论坛的维护。”
    现在江音有三个大网红和两个小网红，大的是代谷娜、傅雨和宋文泽，小的是陈书颜和曹春妮，其他的暂且不算。
    他们的粉丝涌到官微和论坛里留言，把官微当成了聊天板，浏览量是以前的几十倍，原有管理人员不堪重负，忙不过来了。
    傅雨拍着胸脯说：“张主任，看我的表现，以后学校有需要外方赞助的时候，可以让学生会找我，小赞助我还能行。”
    张主任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有格局，不错！”
    三月十六日，采访团来了。
    一行七个人，一位娱乐记者，一位文字记者，一位网络记者，两位摄影记者，大青和黑省文化系统的两位工作人员。
    江音派出新闻办的刘芝兰主任负责接待。
    采访团先采访了代谷娜本人，在她宿舍，用问答形式回答了各种问题。
    从大青的学习生活经历，到江音的求学生活，到如何踏足网络圈子，成长路上的心路历程，未来展望，各种问题都问到了。
    采访完代谷娜，陆续采访了她的两位舍友、辅导员，并请刘主任讲了两句。
    再拍摄代谷娜的日常学习生活镜头，上专业课、练功房排演、课余生活都拍了点。
    一时间，校园里沸沸扬扬，成了全校师生的谈资。
    摄影记者跟着她在练功房、教室、食堂的拍摄画面被学生们看到了，纷纷议论：
    “代谷娜真牛，电视台都来采访了。”
    “啧啧啧，大明星......”
    “这才大二呢，再发展下去还了得.....”
    也有眼红说风凉话的：
    “切，她就在东北吃香，没看来的是黑省的人么。”
    “不务正业，学校也不管管。”
    “还上什么学？退学干明星算了。”
    论坛里，出现多个关于代谷娜的帖子，有个议题最火爆：
    “上学期说代谷娜被骗的那些人如今是何感想？”
    什么回帖的内容都有，热闹的很，盖了几百层。
    有嘲讽那些人鼠目寸光的，有感叹世事无常的，有看戏不怕台高拉仇恨的。
    更有爱看热闹的好心学生，指名道姓的说：
    【舞蹈系的张同学，眼看代谷娜上电视当明星了，只怕这两天觉都睡不安稳吧！】
    张欣彤何止睡不着觉？
    她气的姨妈都紊乱了，内分泌失调，脸上爆了两颗大豆子！
    杀人的心都有。
    既杀发帖人，也杀嘲讽她的回帖人。
    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发这种无聊的帖子。
    关你们什么屁事？她红了，能分你钱花吗？你能讨什么好？
    殊不知，学生就是无聊，闲的没事干，找乐子，当初她正是利用了校友的好奇心，掀起了网暴，如今又怪他们。
    愤恨之余，张欣彤敢怒不敢言，从上次被逼道歉后，她一直夹起尾巴做人，连逗音都卸载了，想隔绝关于代谷娜的新闻。
    没想到，躲都躲不过去。
    记者跑到学校来了。
    这两天，她走到哪里，都感觉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如芒在背，同学看她的眼神全怪怪的。
    她如今在江音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无比痛苦，只想快点毕业，赶紧走人。
    随着代谷娜的热议，江雨、傅雨和宋文泽的话题度也拉起来了。
    相关帖子好几个。
    有个帖子，专门说到“文公子”：
    【惊天内幕！文公子和代谷娜是一伙的！】
    发帖人肯定是傅雨或代谷娜的同学，对情况比较了解，说他俩都是江雨创意的人，一家公司的。
    有很多同学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文公子居然也是江雨的，惊讶之余，纷纷感慨：
    【江雨了不起，连续出了三位大网红。】
    【不止代谷娜和宋文泽哦，还有好几位呢。】
    【不知道他们还招不招人，我也想去。】
    宋文泽成了副中心人物，志得意满，感觉生活越过越有乐趣。
    两个月没谈女朋友居然都不嫌无聊，天天学校和江雨两头跑，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