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饭点，两人收拾出门。
江大北门门口的上岛咖啡是附近最大的咖啡厅，主营咖啡和西式简餐，有上下两层，每层四百平。楼下大厅和卡座，楼上包间和阅读吧。
咖啡厅坐落在江城美院和江城音院的中间，自然是极具艺术气息的。
轻奢风格装修，墙壁上点缀着油画，角落里摆放着大量绿植和雕塑，大厅里还摆放着一台星海k-121a钢琴，每天中午和晚上的饭点有人现场弹奏。
傅雨和宋文泽坐在角落的一张卡座里，卡座配备舒服的沙发和柔软的坐垫，印着唐代仕女图的屏风隔开相邻的卡座，门口吊着水晶流苏，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
傅雨坐在靠墙的位置，打开流苏门帘可以一眼看到大门口，他一边喝着冰美式，一边刷逗音。
宋文泽也在刷逗音，他才玩几个小时就迷恋上了这个平台。玩着玩着，忽然就问道，“约的什么美女，你咋认识的？”
傅雨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说，“拍视频认识的呗。”
宋文泽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约她吃饭想干啥，炮她？”
傅雨干笑两声，“炮个毛线，我这身材谁看的上，我和她谈正事。”说着，抬头扫了一眼门口，正好看到代谷娜走了进来。
白t恤配牛仔裤，简单的穿搭也挡不住她的光彩夺目。从她走进咖啡厅大堂的那一瞬间，光线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她美目盼兮，看到了站起来对她挥手的傅雨，嫣然一笑，也挥了挥手。
宋文泽一脸猪哥相，压低了声音怒吼：“我丢雷啊，这种品级的女生你不介绍给我？”
傅雨依然站着等代谷娜过来，低头对宋文泽说，“你特么少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人家是好姑娘，你别祸害她！”
宋文泽见代谷娜走近了，也有礼貌的站起来，还抓紧时间小声的说道，“我对女孩很真诚的，你知道的！”
“滚你么蛋！”傅雨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不移。
两个人飞速低声交流，脸上带着虚伪的微笑。
“这是代谷娜，咱们学校舞蹈系大一的。”傅雨给两人做介绍，“这是宋文泽，我兄弟，我们寝室老大。”
“嗨~”两人挥手打招呼，坐了下来。
傅雨推过去一杯柠檬水，示意是给代谷娜准备的，说道，“我自作主张帮你点了菲力牛排套餐，七分熟的，怕等会上菜慢。”
代谷娜笑着点头，“好啊，谢谢啦。”
她撩了一下发丝，歪着脑袋看着傅雨，没有寒暄，直接问道，“找我聊什么事情呀？”
东北妹子就是这么直接，前戏都没有，差评！
——先前戏铺垫，勾兑感情，再温言软语、慢慢入巷，最后直捣黄龙，下次教你做女人。
傅雨这几天每天都会抽空和她微信闲聊几句，一个是关注她账号数据，另一个就是为了加深感情，为今天做准备。
那就开门见山吧！傅雨装模作样轻咳两声，坐直身体宣布：“代谷娜同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正式注册了公司，过几天营业执照下来就要开张营业啦！”
宋文泽和代谷娜都被傅雨故作正经的样子撩笑了，宋文泽一边笑，一边用眼角偷瞄着捂着小嘴娇笑着的代谷娜，那美丽的脸庞，会说话的大眼睛，纯真烂漫的气息......
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人比人气死人，忽然想对谈了三个月的女朋友say goodbye。
“恭喜恭喜！你好厉害，大二就创业了！”代谷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浮现出崇拜的眼神，让傅雨身体轻了好几分。
傅雨谦虚的笑笑，认真措辞后正色说道，“我开的是mcn公司，让你查mcn相关资料的，你查过了吧？”
代谷娜收起笑容，点头说，“度爹过了，都了解了。”
宋文泽支棱起耳朵认真的旁听。
傅雨喝了口冰美式，进入正题：
“我干mcn是主做逗音上的短视频。现在想拉你入伙，签你做旗下的达人。”
“我会为你专门打造一个账号，账号类型是美少女舞蹈类，娱乐赛道。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负责当视频主角，负责跳舞。”
“我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团队，负责选曲、编舞、拍摄、剪辑和具体账号运营。”
“短期之内我们专心做大做强账号，只关注流量。到明年年底、后年年初的时候，再考虑商业变现的问题。”
代谷娜扑棱着大眼睛听的很认真，带着一丝思索。
“现在说待遇。在账号孵化期间，今年剩余的月份每个月给你发发三千生活费。明年一月份开始，每个月涨为五千。这份工资是旱涝保收的，只会上涨不会下降。”
“mcn的变现模式和传统娱乐公司会很不一样，演艺市场比较少或者几乎没有，我们通过互联网的渠道来变现，我们会成立专门的艺人经济部和商业部门负责这部分工作。”
“合同期限暂定是九年，变现后收入的分成比例是这样的：前面三年分成3:7，中间三年分成比例是4:6，最后三年是5:5，公司拿大头。”
傅雨一口气说完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说完了。
代谷娜紧张的把手捏成拳头放在胸口，聚精会神的听傅雨说话，信息量太大，要宕机了！
来之前，她以为有“生意”，是找她谈新视频的拍摄事情，因为他之前就说过再要拍视频会找她，没想到，傅雨是一步到位，直接要签她做网络达人！
她音乐生，懂传统娱乐经纪公司的事情，前天傅雨让她上度爹查mcn相关的资料，她查过很多，了解的很透彻。
其实就和娱乐公司培养练习生是一个模式。
找一堆年轻人先签约，签个长约，然后花力气花时间培养这批人，在安排合适的机会把练习生推向市场，譬如参加综艺节目，参演小角色，选秀等等。
然后大浪淘沙，一大批人里面肯定会淘汰绝大部分人，只有少数人能混出头的。
红了之后，就通过拍戏、唱歌、商演、代言等途径创造收入，公司通过分成赚回成本和盈利。
这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模式。
mcn的做法只是把领域从传统娱乐换到了互联网方向，骨子里其实是一回事，不过打法和思路就完全变了。
代谷娜也知道练习生签的合同都是黑心合同。一签就是十年不说，分成比例很长时间都是1:9，练习生分小头，公司拿大头。
这种模式下公司对练习生掌握着生杀大权。不管你多红，想封杀就封杀，生死予夺。
相比而言，傅雨说的分成模式极为厚道。前期3:7，中期4:6，后期5:5。
他也说过，前两年都不会考虑商业变现，也就意味着，从能变现开始，基本就是4:6的模式。这个比例非常高了。
还有基本生活费保障。她每个月生活费比傅雨多一点，每月2500块。如果加入公司，那生活费就不用找家里要了。
代谷娜低着头思考着，感觉小心脏砰砰直跳，脑袋里一团乱麻：我这就要出道了？当网络红人？我的学业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忽然抬头问傅雨，“加入公司会影响我的学业和未来的工作吗？”
傅雨一直在等待她提问，只是没想到她问的问题是这个，笑着回答说，“没有任何影响啊，我们拍摄都是安排在课余时间拍，平常你正常上课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我干这个学校会不会说我不务正业？”
傅雨反问：“北影的学生读书期间出去拍戏，校方支持吗？”
北影是支持的。中戏严一点，大一大二不行，大三才能去拍戏，代谷娜知道这个，她想了想说，“和他们那个情况还是有点不同的。”
傅雨很想对她说，放心吧，以后全民自媒体，不仅是学生，连老师、学校都有自己的短视频账号。
但现在他说出这个代谷娜也不会相信啊，于是他解释说，“这就是一个互联网平台而已，围脖、知否上面很多大学生账号的，你一个舞蹈生发跳舞视频，不是你的本职吗？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以后学校还会推广这种事情，对宣传学校有好处的。”
代谷娜想想也是，我学舞蹈以后还不是要从事演艺工作，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她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情，用略带期盼的目光看着傅雨问道，“你感觉以后能变现了，会有多少收入啊？”
傅雨略作思考后回答说：“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因人而异的。就像同一批练习生里面，有人能红，一年赚几千万上亿，也有人始终无法出头，最后改行的。”
“但是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这个行业会迎来大爆发，混的好的网络达人绝对比传统艺人要能赚钱，互联网给行业带来的变化和前景不可想象。”
“现在是市场培育期，明年是爆发期，等后年就会进入收获期。越早进入的人越有优势。我们现在属于最早的一拨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相信我，只要你加入，未来你即使混的再差，每年几百万还是有的，这只是最差的结果。最好的结果么......”
说到这里傅雨停住了，代谷娜美眸闪烁着明亮的眼神看着傅雨，宋文泽也一脸关切的想知道他的判断。
傅雨摊摊手说，“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预估预判，我可以大概预估出收入下限，但估不出收入上限，不过，我对我的预判有信心。”
代谷娜深吸一口凉气，有信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他判断准了，那她以后至少每年有几百万的收入呀！
就在这时上餐了，傅雨笑着挥挥手说，“不要急着给答复，回去考虑一下吧。”
傅雨给自己和代谷娜点的都是菲力套餐，菲力是纯瘦肉，代谷娜舞蹈生为了保持身材肯定要吃瘦肉，傅雨在减肥也是。
宋文泽点的西冷套餐，另单点了一份意面，别看他瘦，能吃的很，一份套餐吃不饱。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代谷娜明显心不在焉，吃饭还在想傅雨刚说的事情，一个刚入学的舞蹈生，忽然要被签下来做网红，确实很唐突，措不及防。
宋文泽居然没有趁机撩妹，也有点恍惚，他今天真的被傅雨震惊到魂飞魄散、三观碎尽。
先是借钱说要开公司，拿到钱马上去江城最顶级的5a写字楼租办公室，再去会计代账公司办执照，然后莫名其妙的约了大一刚入学的校花级师妹谈签约......
这一系列操作流畅，谈话做事有模有样，成熟老道、大家风范，完全社会人商务精英的手法，哪里像大二的学生？
可是上个学期，他还是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跟着混的呆萌三胖子啊！
还有，他做的视频，会剪辑、会编曲，那都是这个学年和下个学年才会的课程，他居然都自学出师了！
说好一起摆烂，你特么居然偷偷自学！
你做个人吧！我丢雷！
宋文泽觉得口里饱满多汁的西冷一点滋味没有，眼角看了看抿着诱人红唇小口小口吃菲力的代谷娜，连认识的女生都比我女朋友漂亮！
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脱胎换骨一般，傅三胖！
至此，宋文泽震惊+100！
吃完饭，傅雨和宋文泽送代谷娜到女生宿舍门口，挥手告别后，傅雨对宋文泽说，“我去健身房减肥去了。”
宋文泽沉默一会，问道，“你说几年后的最差结果是一年几百万，是忽悠她的吧？”
傅雨莫名其妙：“我忽悠她干嘛？我真是这么感觉的。”
“我每个月开她三千基本工资，要养好几年，我还租了办公室准备招聘技术和运营团队，如果几年后赚不到那么多，我就铁定亏本的。”
“我陆续还会找优秀的潜力股，培养网红和培养练习生是一个模式，‘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宋文泽又一次被震惊到了：“什么，你还要继续签人？”
傅雨好气又好笑：“你特么艺术生难道不懂经纪公司培养艺人的模式啊？你傻了吧？怎么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自己就要做两个账号，代谷娜的一个，还要找个唱歌的，再找个游戏方向的，还有搞笑剧情的，如果有男团和女团各来一套是最好的......”
“每个赛道最好搞多个账号，赛马机制，谁的账号跑的好就重点扶持谁，跑的差的就干掉......”
“说远了，那是中长期目标，短期目标就是把我自己的和代谷娜的账号搞起来，饭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吧......”傅雨朗朗而谈。
原来你下的是好大一盘棋！
深谋远虑！
宋文泽傻傻看着傅雨的胖脸，震惊+120！
-------------------------------------
两个小时后，在健身房榨干了力气的傅雨躺到床上，这种很累又酣畅淋漓的感觉太爽了。
滴滴！微信发来消息，是上官枫。
“有进展吗？”她问。
“租了办公室，申请好营业执照了。”
“这么快？你效率真高。”
“时不我待，不抓紧我急的慌。”
“办公室租在哪里？”
“时代广场，四百平。”
“那里很贵的啊！？”+惊奇.jpg。
“确实有点小贵。一步到位算了，免得以后搬家麻烦。”
正和上官枫闲聊的时候，收到代谷娜发过来的消息：
“师兄，我答应加入，以后请多照顾，我的前途靠你了！”
哇哈哈！傅雨大喜，大叫一声，耶！
心里不禁想到：看看在我的操盘下，呆古拉·a会做出什么样的辉煌成绩，会不会比前世的呆古拉·k更疯狂！
让她俩pk一下吧！哈哈！
旁边在刷逗音的宋文泽站起来冲傅雨吼道，“雷做咩呀！有咩喜事，讲黎听哈！”
傅雨脸上泛着洋洋自得的笑，直接把手机上的微信内容给他看。
宋文泽傻傻的问，“这是代谷娜？她同意了？”
傅雨昂起脑袋傲娇的说，“必须~~~~~的！”
随即他点开微信对话框，点转账，输入3000数字，填入密码，点确定！
女生宿舍里，代谷娜穿着可爱的小熊睡衣趴在床上，光洁圆润的小脚丫子翘立在半空中，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发呆，熊都被挤憋了。
叮咚~对话框里发来一个转账红包，3000元。
这是......代谷娜楞了......
“这是本月生活费，不足一个月就按一个月算吧，你刚入学可能需要用钱，第一个月就先预付，以后每月一号发上个月的。”
代谷娜又惊又喜，点开转账信息，三千大洋，只要她点一下确认就能到她账户上。
她白嫩的手指莫名其妙的有点抖，迟迟点不下去：这就预付工资了？师兄你怎么这么贴心......
“钱，原来这么好挣?”
“我啥都还没干呢，算不算无功不受禄啊......”
过了半分钟，傅雨又连续发来两条信息：
“收下吧，以后每个月都有，你正常上课，别的都交给我了。”
“我们今天是口头协议、君子协定，等执照下来，我们要补签正式的合同哦！”
代谷娜看着屏幕，长吁一口气，咬着嘴唇，眼神坚定起来，既然都同意加入了，还扭捏啥，咱东北小妹不墨迹！
确认接收！
“微信到账三千元！”美妙的提示音响起。
哇，到账的感觉真好，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飘飘欲仙......
看着钱包里面余额的数字变动，代谷娜眼睛里冒起无数的小星星，麻利的回了一句话：“好的师兄，”说完，她满足的呼了一口气，黑漆漆的眼珠一转，回复了一条消息：
“谢谢老板！”+调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