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社会真是个畸形的产物啊！”
    埃里希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几份报表丢在桌子上，希维娅正和其他官员在一边继续统计着领地的其余大小事务。
    经过那个幸运的乔乔...乔治税务官的教导，秀气的男精灵希维娅已经可以较为熟练地掌握领地的各项经济事务。
    埃里希也很放心地将工作扔给对方，使得伊琳娜能从各项琐事中解放起来，指导领地内的宗教事务。
    别问为什么经济大权之前交给伊琳娜，埃里希觉得一个人能不能胜任这种工作看得不是能力，而是执行力，也就是听话懂事还有忠诚！
    “大人，梅森法师已经到了。”
    希维娅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内衬白衫，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梳成马尾，看起来既清爽又干练。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遭遇，希维娅在穿衣风格上只喜欢纯色系，拒绝一切花哨的穿戴，尤其钟爱黑色，来让自己显得严肃和男性化一些。
    但是吧...
    埃里希扫了眼对方，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肤色，碧色的眼眸带着灵动和几分自然流露出的风情，让许多女生都羡慕的纤细腰肢凸显出两侧的曲线，而贴身的男装显得身材更加匀称。
    总得来说，埃里希在心中默念：“楠桐哥”，我质疑、我理解、但我绝对不会成为！作为一个身边不缺妹子的异性恋，我闲得慌去找男娘击剑？
    “好的，谢谢！”
    埃里希站起身，将桌上的咖啡饮尽，皱着眉咂了两下嘴，“糖放多了，下次放一半的量就好。”
    “是。”
    希维娅应了一声，熟练地替埃里希整理起领口。
    不是埃里希懒，实在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有点爽，因此道德底线可变的他完美地融入了贵族们乏味的生活习惯。
    虽然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处于近似西方的中世纪时期，但生活的日用品却并不缺乏，像什么糖、盐之类的东西并不算什么稀有品，当然只对贵族阶级来说。
    这就是埃里希认为魔法社会畸形的原因之一，在效率低下的生产方式中，贵族通过魔法等手段保证了生产物资的丰富，原始资本得到积累，却没有产生相应的社会变革。
    究其根因，是因为贵族不需要，而魔法能够保证他们不需要的东西不会出现。
    “你好，梅森法师。”
    埃里希伸出手和面前这个花白胡子的法师握了握，还有早就过来的农业顾问，三人依次落座。
    “大人，您农地的收成...”
    埃里希伸手打断顾问的汇报，“我已经看过了，你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顾问立刻面露喜色，起身朝着埃里希鞠了一躬，“谢大人，这其中也少不了梅森大人的帮助。”
    “没什么，这都是老夫分内的事。”
    听到夸赞，梅森谦虚地摆了摆手，捋着垂到胸前的长须，但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傲然之色，那是独属于法师的傲气。
    魔法师对天赋的要求十分严苛，这导致了法师数量的稀有，而培养法师的代价又十分昂贵，这又导致魔法只掌握在贵族手里。
    行云布雨，改易天时，这在农业中无疑是一项革命性的技术，而对于梅森来说不过是随手而为，哪怕是他的学徒也能做到。
    实际上，大部分贵族都会雇佣一个法师来保证农地的产量，当然，只保证他们自己的那块，至于平民...还是别让他们吃得太饱！
    而且法师也很不喜欢和土地打交道，像爱薇儿那种富可敌国的终究不多，梅森是为了他的魔法研究，才不得不投身一名贵族来保证开销。
    梅森起身向埃里希行礼，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侯爵大人，我能感觉到我的研究就快有突破了，我现在需要一点点的帮助。”
    梅森没有继续说下去，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资金投入。
    埃里希抬手示意对方先坐，脸上也是带着笑容，“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我个人也对魔法十分感兴趣，不过...”
    埃里希表情严肃地撇撇嘴，食指轻轻地扣在桌子上，
    “你得让我知道我的钱都在干什么吧？你在研究什么，点石成金还是长生不老？”
    “不是那种凡俗的东西。”
    梅森摇了摇头，“我一直研究并追寻的是魔法的源头，那是神明赐给我们的使命，这也是我们所有法师毕生的追求。”
    埃里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梅森，你研究这东西多久了？”
    “有四十年了吧。”
    提到时间，梅森的脸色有些落寞，他在法师里不算有天赋的人，但他一直相信毅力和执着能够补足这一切。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研究的停滞，他的内心也开始产生了一丝动摇。
    埃里希看着须发皆白的梅森摇摇头，“我不敢相信你浪费了四十年的时间，就为了追寻这种听起来既虚幻又没用的东西。”
    “这怎么能是没用的东西呢？这是世界的本质！”梅森立刻出声反驳。
    “不，它不是...”埃里希接过希维娅递来的面包放在桌子上，“这才是！”
    看着愣神的梅森，埃里希缓缓开口：“人没面包吃就会饿死，没有地种就没有面包，农业是人稳定获取食物的重要来源，没有问题吧？”
    “额...”梅森想要开口，却没什么话能够反驳。
    埃里希拍了拍手，“你说魔法是对世界的探究，而我们探究世界的本质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所以我要你在研究方向做出改变，把你的天赋带到实际上来，比如农业。”
    梅森揉着眉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不不，作为一个法师我要追寻的是...”
    “承认吧，梅森，你不适合这条路，你还有几个四十年？”
    埃里希直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梅森的幻想，“但农业不一样，它是根本，而你可能为它带来革命性的进展，没有人离得开土地，所有人都会记住你的！”
    梅森脸色痛苦，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您说服我了，你希望我做什么？”
    埃里希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准备聘请你担任农业的魔法顾问，你的任务就是研究相关的农业魔法来提高全领地的生产效率。”
    “领地？”梅森面露疑惑，“您是说希望我帮平民的田地使用魔法，这可是个大工程。”
    “那你就多找点人或者研究一些新魔法，我给你这个权力，资金也会给够。”
    埃里希翘着腿清了清嗓子，一边的希维娅也将茶水递上。
    “再说，什么叫平民的田地？”埃里希悠闲地喝着茶，
    “土地不都是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