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又抢了两个傻妞几口吃的后，就去换衣服了。
    身上的新羽绒服太骚包，去停尸房还是穿土气一点的夹克比较好。
    出门前叮嘱两个傻妞别再喝了，不然估计又得吐。
    小区门口，杜海燕很快就驱车赶来了，载着沈星直奔治安署司法鉴定中心。
    司法鉴定中心跟殡仪馆，还有停尸房都连在一块儿，让沈星先在停尸房外面等着，杜海燕独自去找早就联系好的值班人员，拿来了钥匙，两人一起进入。
    找到对应的冷冻柜，拉出来，拽着裹尸袋，将尸体拖到推车台上。
    扯开裹尸袋的拉链，里面正是已经被尸检过，范东生的尸体。
    说实话，刚吃饱的沈星，哪怕喝了点酒壮胆，也觉得多少有点不得劲。
    这特么都干的什么事呀，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好吧...
    之前的法医已对范东生尸体进行过全面，以及针对性的尸检鉴定。
    最主要就是检查范东生的胃部，采样化验，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那份尸检鉴定报告，杜海燕也是看过的，这时朝沈星开口道：“你要怎么检查？”
    “就这么检查啊。”
    沈星说着时，从旁边的柜子找了副手套戴上，然后翻动范东生硬邦邦的胳膊，大腿，寻找痕迹。
    结果在范东生的腿肚子上，发现一个小小的口子。
    杜海燕凑上前看了眼，说道：“这一处外伤，在尸检鉴定报告里有提过。”
    “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啊，就是普通的局部外伤，并非利器所致。”
    “什么叫普通局部外伤？”
    “...”
    杜海燕被问的皱起眉头，干脆抓住沈星的胳膊，用指甲在他皮肤上划拉一下，说道：“就像这样，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一点点皮。”
    说完，双指并拢，再朝沈星腰部戳一下，又道：“如果我的手指是匕首一类的利器，这样捅进去，那就不是普通的局部外伤，ok。”
    “...”
    嗯嗯嗯，你解释的好好啊，我竟无言以对。
    接着继续检查范东生的尸体，最后还让杜海燕搭把手，将尸体翻过来。
    可除了小腿肚子上那个一公分长的小伤口之外，全身再没有其它伤口。
    “应该就是这里了。”
    沈星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处伤口上。
    杜海燕听得一愣：“什么？”
    沈星便道：“导致范东生丧失理智‘咬指自尽’的罪魁祸首，是只虫子。”
    说着时，也捉住杜海燕的胳膊，用指甲在她手腕上轻轻一划：“虫子切开皮肤，就切开这么一点口子，然后钻进去。”
    “...”
    杜海燕被沈星这种动作跟言语，弄的头皮发麻，就感觉真的有只虫子钻进自己体内一样，声音发虚：“虫子？”
    “对，就是虫子，为了证明我的发现，你给我拿把刀来。”
    “拿刀干嘛。”
    “照着这处口子划开一点，证明有虫子钻进去过。”
    “你疯了，范东生家属明天就要过来认领尸体，你若再动刀子就跟尸检鉴定报告上面不合，会把事情闹大的。”
    范东生死在治安署的羁押室里面，这事原本就很难给范东生家属交代。
    但说话回来，范东生靠着各种犯罪行为积累家产，其家属也是心知肚明，只要治安署不继续追查范东生家里来历不明的资金财产，那么，其家属对于治安署所判定的畏罪自杀，也会选择默认。
    而现在沈星还要拿尸检过的尸体动刀子，必然再生事端。
    可沈星却道：“你认为，他的家属会像我们这样，把尸体翻来覆去的看？你见过那个死者家属，除了认清死者的面貌之后，还会去看别的地方？”
    “呃...”
    沈星这话还真没毛病哈，杜海燕只能拿着那把钥匙，将旁边的工作台铁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工具箱，挑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被沈星接过，对着那个一厘米长的口子，划开一些。
    杜海燕凑上前一看，这个伤口里面的肌肉组织，确实有着轻微的糜烂。
    沈星这时却不再继续将伤口扩大，而是说道：“直接开颅吧。”
    杜海燕被这话吓一跳：“啥？你说开啥？”
    “我怀疑那只虫子，从范东生腿部钻进体内后，爬进他大脑位置了，要不然，范东生不可能做出那种疯狂的举动，能让一个人变的那么疯狂，只有大脑神经受到控制或者破坏。”
    听沈星说的一板一眼，杜海燕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颅，我看你在开玩笑。”
    然后看着沈星手里的小刀，还真笑了：“你拿着这把小刀就想给人开颅？”
    沈星哦了声，放下小刀，然后走去柜子前，翻出开颅用的切割机。
    杜海燕这下真傻了，拽着沈星道：“沈长官，沈祖宗，我错了，你这么做会害死我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沈星也觉得这口锅杜海燕真背不起，便提议给陈岚打个电话。
    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后，再把手机递给杜海燕。
    等杜海燕又跟陈岚嘀嘀咕咕讲完电话，看着陆九手里的切割机，吐出一个字：“切。”
    可沈星举着切割机，对准人家的脑袋后，又犹豫了：“要不你来，我还是个高中生，切人家大脑门这种事，有点下不去手。”
    杜海燕张了张嘴：“你下不去手我就下得去了？呐，照着天灵盖一圈切下去，哎呀，我肚子痛，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直接就溜了。
    等过了半个小时再回来，看到沈星已经把活干完了。
    只是沈星这时双手微微颤抖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想了想，上前拿过沈星手里的小型切割机，放到一边，然后将沈星紧紧拥住，小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放松放松。”
    过了会后，沈星终于缓过劲来，狰狞的面孔归于平静。
    特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事，照这么下去，自己还没变成渣男，就先成了变t了。
    就佩服那些当法医的，一个个都是大心脏。
    两人分开后，沈星揉了揉手关节，将范东生的天灵盖一点点揭开。
    就见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躺在白花花的大脑皮层之中。
    杜海燕若非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却听沈星道：“去拿个镊子给我。”
    等杜海燕拿来小镊子，将同样身死的小虫子夹出，包裹好揣进兜里。
    杜海燕则是将天灵盖给盖回去，说道：“走吧，等会有个法医过来，这次的尸检是他干的，司法鉴定也会另出一份尸检报告。”
    接着两人离开停尸房，驾车驶离司法鉴定中心。
    送沈星回家的路上，杜海燕再次开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