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殷宴寒重新封好9楼楼道的铁门，三人趁着夜色，敏捷地跃过小区大门。
    殷晏寒和裴骏霖清理掉徘徊在门口的十数只丧尸，艾晚心将一辆乌尼莫克放了出来。
    越野车发动的轰鸣声惊动了远处游荡的丧尸，它们扭过血肉模糊的脸，蒙着白翳的双眼在黑暗中醒目而诡异。
    殷宴寒扭亮车灯，一脚油门，乌尼莫克便如出笼的猛虎一般，将迎面而来的丧尸卷进车底，咆哮着冲了出去。
    只不过月余的时间，繁华的枫城变得满目疮痍。
    路上到处是倒伏的树木、电线杆，被卷成废铁的车辆还有肠穿肚烂的尸体。
    在失去电力的城市中，即使乌尼莫克打开车顶加装的探照灯，也无法穿透那浓重而不详的黑暗，只能照见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
    好在丧尸的行动僵硬，等他们听见发动机的声音踉跄追来，只能吃到越野之王的尾气。
    艾晚心随着车辆颠簸摇摇晃晃地说：“这五百万可真值啊。”
    “寒哥还收了你钱吗，宝贝？”裴骏霖震惊地看向殷宴寒。
    殷宴寒眉头微微一蹙：“买车能不收钱吗？”
    艾晚心龇牙一笑：“他想收来着，我赖掉了。”
    裴骏霖给她点了个赞：“干得漂亮。”
    被洪水冲刷过的道路已经不辨本来面目，艾晚心拿出手机，打开了卫星定位。
    然而民用地图的服务器全数瘫痪，只能靠着她之前打印的地图和定位经纬度来判断所处的位置。
    孔雀湾小区到鸣霄山最近的路线是走环线上枫峪高速，往常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能到山脚。
    现如今他们便在环线的辅路出入口上。
    探照灯扫过前方一块巨大的扇贝标识，艾晚心一怔，拍着殷宴寒的胳膊往前指道：“寒哥，加油站！”
    殷宴寒方向盘一打，一脚油门拐进了加油站里。
    车停稳后，裴骏霖打开车门跳下车，旋身踢爆了一只衣衫褴褛的丧尸的脑袋。
    “路途遥远，确实应该加点油。”他走到加油机旁，抽出一根加油枪，转对艾晚心说道。
    “人呢？”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艾晚心的踪迹，他略一低头，发现艾晚心正单膝跪地，一只手贴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啊宝贝？”他举着加油枪纳闷道。
    艾晚心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说：“我是说要加油站，不是说要加油。”
    殷宴寒在车上喝水，水瓶中的水不受他控制地开始震颤。
    “等等。”殷宴寒从车窗里探出身来，难得声音高了一度。
    然而已经晚了，加油站地下的两个大油罐尽数落进艾晚心的空间中。
    原本存放油罐的位置骤然被掏空，周围填充的砂土簌簌下落。
    地面应声皴裂。
    “快跑！”裴骏霖把加油枪一扔，一把搭在艾晚心的肩上将她带了出去。
    殷宴寒迅速挂了倒挡，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胎摩擦出一股焦臭的白烟，踩着地面塌陷的边缘退了出来。
    整个加油站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塌，落进直径十数米的深坑中。
    裴骏霖替她挡住扑面而来的灰尘，温声道：“没关系的宝贝，至少我们没有摔进坑里。”
    “没事，摔下去也死不了。”殷宴寒跳下车来，接口道。
    艾晚心有些心虚地将脸埋在裴骏霖的手臂上，闷声说：“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了。”
    端走加油站后，三人再次上路，拐上了枫城环线。
    如今她空间中有一整座二级加油站，2个50立方米的储油罐，约有10万升燃油，一时半会的，能源是一点不愁了。
    所以她很快将方才的失误抛之脑后。
    没有人受伤害的失误就不是失误，只是生活的调剂。
    环线的路也并不好走，洪水来时，许多车辆还堵在路上。
    被洪水一卷，全成了一坨废铁，瞧不出本来面目。
    路上满是各种各样的障碍物。
    然而这难不倒他们。
    挡路的废车，不是被殷晏寒化成铁水，就是被裴骏霖的旋风卷到路边。
    遇上坍塌的建筑或是桥梁，艾晚心便将其收进空间中，再扔到空旷处。
    游荡的丧尸又咬不穿乌尼莫克改装过的厚铁皮。
    殷晏寒看着外边泛白的天空，感慨道：“没想到最危险的事是差点掉坑里。”
    正在吃橘子的艾晚心差点呛到自己。
    她都忘了殷晏寒这张嘴有多损了！
    她凑到裴骏霖耳边小声问：“他这个症状多久了，吃的什么药？”
    裴骏霖乐道：“寒哥，我以为你治好了。”
    殷晏寒眼角漏出一丝笑意，在冬日的晨光里，拐上了枫峪高速。
    枫峪高速多穿山隧道，举目望去，两侧山脉的山沟处，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灰色的沟壑。
    在遇见第一个塌方的隧道时，艾晚心想尝试将整座山都移走，山脉却纹丝不动。
    她思忖片刻，想起重生的第一天，系统奖励给她的地形湖泊。
    看来她的空间没有办法搬动山峦、湖泊等自然景观。
    “呵，你也就这样。”她对系统冷笑道。
    看着面前被阻断的去路，裴骏霖拿过地图细看。
    “穿过野生动物园，可以绕过这座山，差不多就到了。”
    殷晏寒扫了一眼他所指的路线，只道：“坐好。”
    方向盘一打，直冲着道旁的防护栏而去。
    就在三人眼前，防护栏化开一个缺口。
    乌尼莫克咆哮着跃过缺口，窜出路面，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砰——”一声撞进了路基之下的树林里。
    艾晚心整个人随着车辆起飞又重重落下，她气鼓鼓地扭头看着殷晏寒带笑的侧颜：“打击报复，绝对的打击报复！”
    越野车跌跌撞撞穿过小树林，撞碎野生动物园高耸的围墙，破开铁丝网，冲进了园里。
    越野车在半干涸的淤泥里摇摇晃晃地前进。
    为了稳定身体，艾晚心抓住了裴骏霖的手臂。
    她看着倒在不远处的两只长颈鹿腐烂的躯体，惋惜地说：“我还没有来过野生动物园。”
    小的时候没有人会带她来，长大了之后为生计奔波，又没有人陪伴，自然也想不起来来。
    重生之后东奔西走，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导致她活了两世，都没有来过野生动物园。
    不过问题不大，谁能把世上的事都干一遍呀，她宽慰自己。
    裴骏霖心疼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些狮子老虎大象熊孔雀羚羊小鹿猪，等以后世道安定了，我给你造一座。”
    艾晚心眼睛一亮：“那我要卡皮巴拉。”
    “没问题。”裴骏霖打了个响指，保证道。
    “倒也不用等那么久。”殷晏寒忽道。
    空旷的园区里，犹如擂鼓的奔踏声急速靠近。
    两人齐齐转头，就见后视镜中，倒映出一道足有六、七米高的巨大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