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直到最后，姜献跟王胖子也没能分辨出，张起麟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刚听了故事两人又都有点睡不着，索性拿出烟开始吞云吐雾。
    过了会姜献就受不了了，把手里的烟头往炉火里一弹，用纸巾堵上鼻孔就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那边王胖子正叼着烟，搬着脚搓脚趾缝，时不时脸上会露爽到了的表情。
    他见姜献这么快就睡了出声道：“你睡得着啊？”
    姜献眼都不睁的回道：“睡不着也要睡，再看你搓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
    “嗐！忍不住你也一起啊，胖爷又不会笑话你。”
    姜献沉默几秒后道：“算了，打断还要接，麻烦。”
    王胖子：？？？
    晨熙升起，三人背起行囊离开了这里。
    此次行动他们没有完成任何一件事，更是因为假青铜门就在那座火山中，母铃短时间内也无法拿出来了。
    姜献最后看了一眼结冰的湖面，转身大步往回走。
    “等夏天再来一趟吧。”
    张起麟轻盈的跟在身旁，“嗯”了一声。
    王胖子紧了紧背包带子赶忙追上。
    “什么时候来胖爷没意见，但下次一定要带上天真！”
    不久天空又开始下雪，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五天后他们来到一处小山谷，这里三面环山四周有许多树。
    树冠染雪姜献只能认出那些都是杉树，具体属于什么杉却说不准。
    这是个全新的地点，他们来时并没有经过这里。
    张起麟在前面沉默的带路不曾解释，姜献与王胖子只闷头跟着也不曾问。
    越到谷底积雪越厚，最后几乎淹没到大腿根，他们每一步走的都十分艰难。
    看起来不大的山谷，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山谷中心。
    王胖子见张起麟停下，他喘着气往后一坐，把身旁的雪地直接压出个大坑。
    姜献从怀里掏出个皮酒囊扔给王胖子，对方一把接住晃了晃，仰头灌了几口就空了。
    这还是他们进雪山时带了暖身子的，张起麟不喝他们就只带了两壶。
    王胖子的早在进山前两天就喝完了，姜献这壶自己也没怎么喝，都是在王胖子不行的时候拿出来给他喝上一口续命，才能坚持到现在才喝完。
    一旁的张起麟从停下就开始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确认着什么。
    过了会他对姜献道：“附近雪面下有一个玛尼堆，帮我找找。”
    姜献闻言探查能力启动，寻找死物比活物难，还好雪与土石的密度不同找起来也不算费劲。
    半晌后他确认了位置在雪面画出个范围，然后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张起麟问道：“帮你挖出来？”
    张起麟看了他半晌像是在衡量最后还是点点头，接着他拉起王胖子的衣领向后面退去。
    姜献见他这副形容撇撇嘴不满道：“怎么总用老眼光看人呢？我也是在进步的好吧！”
    王胖子四肢放松着被扯着后退，这时不忘搭话：“你进步太猛了我们招架不住，悠着点悠着点~”
    姜献闻言不服的回了句：“我出手会有意外？”
    说完抬手把帽子戴上神印开启，挥手几十条藤蔓扎进雪里。
    他脚下几米的雪面开始震动，下一瞬全部被扬到了半空。
    姜献闭眼感受着雪沫碰到脸上冰凉的触感，装逼似的打了个响指，火灵精分散飞出。
    王胖子在远处看着忍不住喊了句：“卧槽！”
    只见姜献就那样站着，雪如有生命般倒飞而起下方是张牙舞爪的藤蔓，半空闪烁的火星在大雪中飞速穿梭，整个画面奇幻又美丽。
    一个眨眼空中的雪成了雾，又过几秒雾气也彻底消失。
    姜献收起火灵精冲二人方向比了个耶，再看他的脚下十米见方的范围已经不见半点雪。
    只剩留遍布干枝乱石的地面，与一个十几块白色石头堆砌而成的玛尼堆。
    张起麟提着王胖子走过去，被清空的范围中空气还是暖的。
    姜献一扬下巴问：“怎么说？”
    王胖子马上伸出大拇指道：“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姜献得意一笑。
    张起麟冲姜献点了点头，放下背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开始虔诚的绕着玛尼堆诵经。
    两人见状纷纷敛去神色看着张起麟动作，虽然弄不清这是在干嘛但保持严肃就对了。
    如果无邪在就能听出是地藏经，藏民祭祀亡者才会诵读。
    诵经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才停，张起麟向着玛尼堆躬身一礼，随后从乱石中捡起一块白色石头放在了最上方。
    做完这些他站着出了会神才对姜献二人道：“这下面埋着的是我的阿妈。”
    王胖子一听是长辈的坟，抽出三支烟插到地上点燃。
    口中道：“小哥你真是，早说我买些香火纸钱带来。”
    说完他冲着玛尼堆拜了拜开始念叨：“伯母您好，我是您儿子的哥们。初次来也没给您带什么，这是万宝路不算什么好烟您凑合着来两口吧。”
    拜完他冲着姜献一摆头道：“该你了。”
    姜献把空烟盒揣回兜里，心想烟都让你插了我用什么上供啊？
    犹豫两秒学着张起麟的样子从地上挑了块白色的石头，捧着走到玛尼堆前也开始念念有词，半晌后躬身行礼他也把石头放在了最上方。
    做完这些后三人休息了一会继续赶路。
    路上王胖子忍不住问姜献：“你跟小哥他妈说了什么，不会也是在念经吧？”
    姜献当时声音极小还念了老半天，他实在好奇哪来这么多话讲，但又不好凑过去偷听。
    前面开路的张起麟脚步不停，头却侧过来几度。
    姜献隔了几秒才回答道：“告诉白玛阿姨，她的儿子现在过的很好，有家有朋友，吃得饱穿的暖……哎！反正就是一些家常，我就不复述了。”
    “啧~”
    “你啧什么玩意？”
    “没啥，胖爷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当时说少了，这不就被你小子比下去吗？”
    “没事，你上烟了”
    “对哈，你不说我都忘了。”
    张起麟听完勾了勾唇，继续前行。
    路上又翻过一座山没多久他们回到了喇嘛庙，门前仍燃着三个火炉，像是在迎接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