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薛鑫丝毫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你活不活着，我没有想过；但是能再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回国后，才知道你被卖掉。我本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但去年我听说我母亲和舅舅被人杀了，我就有种预感，是你回来了。”薛鑫好像在谈论一件跟他无关紧要的事。
    “我要见顾明周。”闵如不想与他废话。
    “顾明周？顾明周可不在我这。”薛鑫无辜地看向闵如。
    他的反复无常让闵如很恼火。
    “我不是走不掉了么？”闵如干笑，把手上的小包往桌子上一放，“你就当发发善心，让我看他一眼又怎样？”
    “没有他，我现在还当窑姐呢。”闵如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薛鑫没有说话。
    薛鑫扶着下巴，思考着什么。最后松了口：“好，我允许你看他一眼。”
    “但你不能就这么去。”
    薛鑫伸出双手，闵如不情不愿地举起双臂。男人自上而下拍打着，终于在胯骨处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薛鑫将那东西抽出来，是一把手枪，弹夹里塞满了子弹。
    “妹妹，这可不兴带。”薛鑫把枪在手中晃了晃，在桌上一推，枪滑倒桌子另一端。
    “我可以去看顾明周了吗？”闵如冷声问。
    薛鑫哼了哼，表示默许。又招手叫来一个穿军装的人，示意他带着她去。
    闵如一把拎起桌上的包。刚走两步，薛鑫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慢着。里面是什么。”
    闵如停在原地。回头，拉开布包的拉链。里面是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只整鸡。色泽金黄，开盖便散出豉油的香气，一旁的手下都不禁咽了下口水。
    “将军也要来一口吗？”闵如笑道。
    薛鑫被她逗得哼笑一声，摆摆手，又问：“你怎么知道顾明周在这儿？”
    “猜的。衰了一辈子，总该让我赌对一回。”
    闵如见完顾明周就被那手下带到二楼，薛鑫应该刚洗完澡，只穿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
    “你说我走不了，没关系，我既然来了，就做好了觉悟。”
    “什么觉悟？”
    “遭遇不测的觉悟。”闵如阴阴地笑起来，“早听说顾明周有个在军中当差的朋友，怎么没多嘴问一句。”
    “大意啊，你连名字都不舍得改，我居然落到了你的手上。”
    “我母亲是你杀的？”薛鑫问。
    “嗯，”闵如大方承认，“顺道做掉了你舅舅，处理那两个相奸的东西真是脏了我的手。你现在要杀我了吗？”
    薛鑫勾着唇角，边“哎”边摇摇头：
    “我怎么舍得杀你？妹妹，岭南到陵城，我们还能相遇，这是注定的缘分。”
    “至于你杀了那个女人，在你的心中立场来看，我无话可说。”
    闵如的脸色抽动了一下。薛鑫已靠了过来：“顾明周让你见了，接下来该听我的了。”
    “衣服给你准备好，放在左手边的房间里，你这身装扮，我不喜欢。”
    说罢，薛鑫一把掀掉闵如头上的帽子。
    “我再来时，要看到你换好衣服。”
    薛鑫扬长而去，独留闵如一人站在原地。闵如垂在胯骨两侧的双拳紧紧攥着，接连忙碌没有弹琴也来不及修剪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一瞬间，眼睛猛地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