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一文的这帮同学当中，有一个人还挺让曹嘉仁意外的。
看那人身上的穿着，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一文，快给我介绍介绍”
“曹总，这位是方佩仁，这位是方佩诚，他们俩是亲兄弟”
“你好，你好”
“这位是……”
曹嘉仁和裘一文的这帮同学挨个握了下手，这里面除了方佩诚年纪一看就小几岁以外，其他人都和裘一文差不多，年纪在17到19岁之间。
“诸位，让我们满饮此杯，以此庆祝我们的相识”
开场酒过后啊，大家就算是熟络了，气氛慢慢的也就热烈了起来啊，
“佩诚，你多大了，有没有15？”
这么多人里面曹嘉仁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方佩诚了。
因为这个方配诚长着一家曹嘉仁熟悉的脸，虽然是个男明星，不过夏雨也算是曹嘉仁从小看到大的一个明星了。
在曹嘉仁的印象当中，夏雨好像没演过反派角色。
“曹总，我这弟弟今年刚14，现在还在教会中学读书呢”
“佩仁，你也不要叫我曹总了，我比你们都大两岁，你们就叫我曹大哥吧”
曹大哥这个称呼明显比曹总要亲切多了，虽然他们也不是太懂曹总是什么意思。
随着话题的继续，曹嘉仁也知道了方佩仁兄弟俩确实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他们是杨柳青镇首富方家的两位公子。
杨柳青镇最出名的产业就是木板年画，木版年画直白一点的解释就是雕版印刷的画，因为刻的大都是一些吉祥如意的图案，特别适合在过年的时候挂在家里，所以称之为年画。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形式，怎么挂的，曹嘉仁是真没见过，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见过。
前世小时候倒是见过家里在过年的时候墙上刷上连环画，至于木版年画，是真的没见过。
这一世，就过了一个年，还是在苏州曹家大院过的，那曹家大院挂的是山水画。
到了北京拜访的几家人，也没见过他们挂年画，挂的不是山水画，就是书法作品。
随着宴席进行到了下半场，方佩仁可能是觉得气氛差不多了吧，于是向曹嘉仁问了个问题
“曹大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裘一文说你比较懂”
“你说说，我要是知道，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佩仁见曹嘉仁这么说，明显笑了一下，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这事说起来和曹嘉仁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原来这方配仁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下半年就启程去日本留学，现在家里已经给他找了日语老师，并且还给他们在日租界租了房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和日本人多接触接触，这样到了日本可以顺利的融入进去。
原本方配仁对这安排也挺满意的，毕竟日本现在也是列强，还是离中国最近的一个列强，文化又相近，去留学的人也很多。
可前两天他们遇见了裘一文，知道了曹嘉仁要资助他去英美留学，如果是这样，他们其实也无所谓，尽管少了一个去日本留学的同伴，有点可惜。
可是问题就出在裘一文吹了一句牛，说去日本留学学的都是一些二手知识，要学就要学一手的知识，这样才能够学到精髓。
“一文说的虽然有点难听，但是基本正确，去日本留学学到的确实就是一些二手知识，这原因其实也很容易理解，知识是不断的迭代的，你今天学到了最新知识，可能过几天就变成了落后的知识，而你在发展的时候，别人也在发展，并且因为积累的原因，别人发展的速度比你还快”
“所以作为后发国家的日本，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能跟在欧美屁股后面追赶，既然都追赶了，那么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一手内容了”
说完，曹嘉仁看了一圈众人，见大家都有点不太开心，想了想又说道，
“当然，这取决于你们要学习什么，就好比配仁吧，如果说你只是想学习一些印刷技术之类的知识，那么你去日本学到的知识基本也够用”
“毕竟大清是个比日本还要落后的国家，所以哪怕在日本学到的知识其实是落后的，但是在大清他也是先进的”
曹嘉仁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大家更不开心了，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歧视吗？
不过到底今天是曹嘉仁请他们吃饭，所以倒也没有人当场甩脸色。
方佩仁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还是强按下了心中的不满，毕竟这曹嘉仁虽然话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
“曹总，你觉得如果我们要救国，应该去哪里留学？学什么比较好？”
这可把曹嘉仁给问住了，因为他也想不出来这个时候去哪里留学，学什么能救国的，因为这就不是学习的问题。
想了想，曹嘉仁神色有点异样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救国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你们只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那么我推荐你们去法国或者俄国留学，具体学什么不重要，只要你们去了那里，然后随便找个学校就行，多接触接触当地的老百姓，你们自然就会找到救国之道”
那股思潮确实可以救国，只不过是不是他们认为的救国，曹嘉仁就不知道了。
曹嘉仁的回答，让在座的人都非常的意外，他们原本还以为曹嘉仁会推荐他们去英国或者德国留学，毕竟这是现在当世最强的两个国家。
裘一文也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看了一下迷茫的众人，于是替他们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法国和俄国？俄国现在连日本都打不过，为什么去俄国留学能找到救国之道”
“等你们去了欧洲，和欧洲的老百姓接触多了，你们就能够发现欧洲现在有个大麻烦，而这个麻烦肯定可以让大清变得强大，只不过他是不是你们的救国之道，我就不知道了”
从阶级立场上来说，曹嘉仁其实是不希望他们去的，可是朴素的情感让曹嘉仁又希望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