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你给我撒手啊！”
    “我不！”
    “快撒手啊啊啊啊！！！”
    陈牧川要疯了，双手使劲推搡抓衣服的人，拉扯的手指青筋显露，急得眼尾飘起玫红。
    可因为姿势原因，无法稳定全力甩开背后那双狠抓衣服的手。
    听那急促的渐渐靠近的熟悉脚步声，一嗒一嗒踩在瓷砖上，如催命符一道一道发来。
    双手直接回落蛮力扯落外套，双手灵活脱笼，赤着两条白花花的手臂就往门口跑，徒留一地飞滚而落的白色纽扣。
    急促的脚步缓和又加快速度，路过事发地时留下一句：“小凤老师，封者老师，不好意思。”
    直接追着走出房间。
    寒寒悄默默的已经快移动到门口，见此跟了一句：“小凤，我去上个厕所啊。”
    唯二剩下的烟嗓与白罗，粗实的大手一只从身上人双腿间穿过，一只搭上人后背，随着起身直接抱走。无声的走出房间，留下两人。
    小凤扫视房间，以只留两人在场，又回头看向靠在墙壁，一直沉默不语的人。
    率先呛声：“你造反啊？”
    静等一两秒后，人还是无任何反应，嘴一抿声音放大：“你干什么不推他？别人是有家室的，跟你胡闹吗？”
    “也不看看什么场合，章鱼老师就在，你还跟着他闹！”
    “多大人了？”
    连着两三句下去，还是没任何反应，小凤心一沉。
    “只是因为飞象老师有家室吗？”属于封者的声音，低沉与暗哑鸣作，齐齐涌入在场另一人耳里。
    小凤张了张口，眼神有点涣散，迟来的抽筋手指打结感冲入大脑，忍不住嘴里发出“啊”一声。
    抓飞象衣服抓得太用力，手指有点抽搐，刚想把传来痛感的手举起，还未走到眼前，被人一把截虏。
    手指处传来被柔软之物含住，指尖碰触到湿润物体的感觉。
    封者俘获代表自己的战利品时，眼神是深沉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温柔得含住，轻轻用舌抚慰。
    深沉的眼神变得暗沉，往漆黑转变。
    小凤一愣，粉红开始爬上脖颈，羞意试图侵袭大脑，意识告知主人应该抽出手指，神经却正在违背组织。
    心念闪动之间，抽搐的手指停止颤抖，又被人脉脉得吐出，一片湿意。
    红润的舌尖还未探出，所思所想也未透露，物换星移，天旋地转。炽热、灼烧的气息扑得耳垂通红，压抑、颤抖的声线穿透整个中枢。
    “学长……”
    “神，爱世人，你能爱我吗？”
    门外寒寒与白罗面面相看，又同时蹑手蹑脚走离，留在原地的烟嗓默默合拢侧漏的大门，落脚迟缓，眼露深思。
    “真看不出来封者这么会说话。”白罗靠在走廊拐角处，背靠金色墙壁，摇头晃脑的：“哎呀，小凤这只假神兽，还有信徒了诶，哈哈哈哈。”
    寒寒跟着笑笑，双臂环胸直盯墙壁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卉，别人的爱情太美好，不由自主就联想到某人。
    “烟儿，这里待会，等会再进去。”白罗招呼着，伸手一拉就往自己身旁扯，头一歪就靠在来人厚实肩膀处，无聊得开始掰人手指玩。
    思绪纷乱，想念疯狂作祟的寒寒，瞥了一眼隔壁，也是不由得分出心神为烟嗓抱个屈。
    摊上这么个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还有个……章鱼老师。
    白罗是太拘内心，飞象是太随心所欲。
    诶。
    随心所欲的陈牧川正躲在厕所私人隔间，死活不出去，谁出去谁死，我选择装死。
    “出来。”门外响起一敲门声。
    来回踱步的人立马僵住，飞快用手捂住口鼻，沉浸似模拟千山鸟飞绝，隔间无一人。
    “3。”
    瞳孔随低沉的声音转动。
    “2？”
    手指犹豫的抖动一下，传入的声音开始带上寒霜。
    “1！”
    “对不起。”
    陈牧川老老实实打开门蹿下隔间，小眼神巴巴的，睫毛快速抖动，手指想拉一下身前人衣角，试图缓和气氛。
    章于冷眼看着，眼角瞥到瑟瑟缩缩探过来的手指，没如往常一样随它，脚步回转漠然扔下一句：“跟上。”
    “哦。”嘴上已经应承，行动很缓慢，上刑场也不过如此。
    短短的一段路程，陈牧川硬是用了8分05秒才走完。
    已经在外面的人，盯着眼前出现的黑色手机，手机屏幕上大写的时间，心里开始直打鼓。
    这是得有多生气啊，都掐表了！
    啊，天亡我，封者不给我点媒人礼，牵红线的都看不下去了！
    “我……我这个……那个……”
    怯怯懦懦的声音，不敢再有丝毫造次，也不敢先声夺人，更不敢张牙舞爪，倒打一耙。
    章于在房间看到人夺路而跑的瞬间，怒火高涨，跟着背影来到这里等在外面，人就是躲着不出来，火中添柴烧得更旺。
    8分05秒的时间，直接刺痛眼睑。手机一塞口袋，大手一抓扯着人就往外面走。
    “章于……干……干什么去？”鞋子抵住防滑的石块，另一只手拉住洗漱台宽厚的边沿。
    陈牧川知道现在这个形势，应该乖乖跟着走，但是，但是，下脸的章于老师实在实在太危险了。
    那紧蹙的眉毛，冷冽的眼神，嘴角紧拢连呼吸都比平时要粗重。
    “不走？”
    动动被紧握住的手：“走的，但是。”
    “陈牧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哦莫，是真真真真生气。耳朵尖竖起，迅速抽回洗漱台那边的手，被抓得那只反握住大掌若有似无得碰触几下：“不是不是。”
    “嗯？”
    “走走走走。”反拉着人走到最前面，手臂伸直积极主动。
    心里正琢磨该怎么道歉，才能平息身后人怒火呢，猝不及防身体跌入怀里，又眼前一黑，敏锐的听见一声啪嗒，是房门被关住的声音。
    “章……章于。”
    “家暴是犯法的……”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冷的哼笑伴随一句：“是吗？”
    听着正逐渐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他身不由自主往后退，直至背靠墙壁。
    耳边传来一句，熟悉又陌生：“你说，我在这里…你，会不会有人听见？”
    他脸色唰得变白，手一阻，挡住往下的大手：“犯病？”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不小心触动门旁的开关。
    霎时，房间内灯光大亮。
    陈牧川眯拢眼睛，凝视前方的人，脸上眼里尽是抗拒。
    章于同样桃花眼微眯注视着人，却在看清的一瞬间，顶峰的怒火骤降乃至跌落深渊。
    额头抵上撑在墙侧的手，直视那充斥着无数抗拒的眼，轻声：“对不起。”
    陈牧川听到，咬住下唇。
    灯光大亮的那一瞬间，他也有看到向来温和偶尔严厉第一次看见的冷冽，出现红色。
    头一偏，对撞的视线挪移，呐呐的声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