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穆坐在出租车上，透过玻璃看到司氏大楼，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大楼前停着许多车，大厅周围的玻璃外围着许多人，手上拿着摄影机在拍照录像。
    雨越下越大，池穆下车跑过去，身上被淋湿不少。
    他挤进媒体人群里面，抬手敲了敲玻璃门。
    谭文以为是媒体，没理会的晃眼而过，半晌又反应过来，立马把门拉开个缝隙，胳膊横着拦媒体，把池穆拽了进去。
    “池先生。”
    “嗯。”池穆轻应一声，扫眼往大厅看去。
    大厅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彧罹脚踩司青尧，拿枪抵着司青陌，一副要送人回炉重造的架势。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黑，漫不经心的道：“没听过吗？乱吠的狗最容易被宰。”
    阴冷的声音落在耳中，像有条毒蛇在舔舐耳廓，随时随地能给予致命一击。
    司青陌抿着嘴，脸色苍白如纸，不敢再开口说话。
    司青陌动都不敢动，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能感受到杀意。
    彧罹是真想杀了他们！
    池穆也能感觉到，赶忙向彧罹跑去，“彧罹！”
    “乖宝……”彧罹侧头看过去，漆黑的瞳孔映出池穆的身影，周身的杀气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像一只为祸苍生的凶兽，而池穆是禁锢她的枷锁。
    彧罹迎上去，把人按在怀里，手拨了拨他的头发，“乖宝，怎么不打伞。”
    “没有带。”
    彧罹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披在池穆的身上，无人看到池穆身上的t恤瞬间变干，也没人注意到外面的雨停了。
    神的情绪影响世间规则，所以神动情引天地浩劫的预言，整个天界的仙皆深信不疑。
    第一个丧尸位面，是个秩序规则混乱的世界，所有欺负她家小公主的人，彧罹都能抹杀掉，怒气散的比较快。
    第二个双位面世界，第三个女尊位面，她家小公主过的不错，彧罹并没有动过大怒。
    现在这个位面，是个法治的社会，不能随便的杀人，加之司繁星患有躁郁症，对彧罹或多或少有影响，怒气不易消便影响天气。
    若池穆没有出现，任由彧罹动怒下去，怕是会发生自然灾害。
    池穆也没心思注意到，满心满眼都是彧罹。
    他伸手握住彧罹拿枪的手，力度一点点的收紧，小声的道：“彧罹，你打人可以，但是别杀人。”
    杀了人如何全身而退。
    他不要失去彧罹。
    彧罹笑了一声，再次将池穆拉进怀里，脸埋进他颈侧蹭了蹭：“乖宝，这是玩具枪。”
    即便是把玩具枪，可彧罹若是想，一样能打穿人的脑袋。
    话音落，彧罹对准司青陌扣动了扳机，枪里弹出塑料子弹，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司青陌痛哼一声，牙齿咬住了唇瓣。
    围观众人的心情一波三折，从彧罹掏出枪的惊吓，到彧罹扣动扳机的恐慌，再到司青陌安然无事的放松……
    司道延被扒拉出来，呼吸有些粗重，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压的受了伤。
    彧罹掐着池穆的腰，把人抱到前台桌上，自己站在他的身边，手揉捏着池穆的手。
    “司道延，你做好选择了吗？”彧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司道延叹道：“星星，你非要如此吗？”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爱发疯的司繁星，已经疯到无法控制了。
    凭借倚靠着司家的势，却又将司家威望当无物，把司家才在脚底摩擦。
    他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慢慢想，等他们打完架再说，司氏员工都下了注，这个福利不能少。”
    彧罹轻撩眼皮，端的是肆意的猖狂：“司青尧，司青陌，开始吧。”
    到底是没受过挫折，年纪和人生阅历不够，两人被那把玩具枪吓的够呛。
    脸面哪有命重要，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司青尧和司青陌打了起来，拳拳到肉的那种打法。
    彧罹好似看的不够过瘾，拿着玩具枪向两人打着玩，地上滚了许多塑料子弹。
    “乖宝。”
    “嗯。”
    “你来打。”彧罹把枪塞进池穆手里。
    “我玩不转。”
    彧罹鼓励道：“没事，逗他们玩。”
    悲惨的互殴雪上加霜，司青尧和司青陌互打到脱力，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着，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连呼吸都牵扯着疼。
    司道延被司泉搀扶着，心里的憋屈和怒气冲的他头晕目眩。
    他是疼司繁星的，但前提是不涉及司家。
    如果这件事私下解决，司道延或许乐得看热闹，只当是姐弟间的小打小闹。
    可彧罹把事闹到外面，那就是整个司家的事了。
    这是司家的污点。
    无论司青尧还是司青陌继承司家，这件事是司家家主的污点，是会被人背后议论小瞧的。
    彧罹看向司道延，问道：“想好了吗？让你带走一个。”
    司道延回道：“司青尧。”
    司青尧的头脑和商业才能，都强过司青陌一大截，于维持司家的辉煌有利。
    司青尧没有表现激动。
    司青陌眼里却盛满失望和难以置信。
    他懂手心手背都是肉，换成是他也会难选。
    可理解归理解，真被放弃的是他时，心里是过不去那道坎的。
    彧罹心情很愉悦，对谭雨道：“无论输赢，赌注双倍返还。”
    “好的。”谭雨机械的点了点头。
    她跟着司繁星很多年，一直知道也经历过司繁星发疯，可都没有今天这么震惊。
    可以说是可怕的。
    *
    彧罹牵着池穆刚想离开，外面响起了警笛声，不一会儿，两名警员穿过媒体人，进到了大厅里面。
    “谁报的警？”
    司道延对警员道：“是我报的警。”
    警员笑问道：“是司老爷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举报司繁星故意伤害，不敬老人，残害手足。”
    “司繁星是那位司家大小姐？”
    “是她。”司道延示意警员看彧罹的方向。
    池穆攥紧彧罹的手，眼神透露着不安。
    彧罹揉了揉池穆的脑袋，“没事，别担心。”
    警员走向彧罹，面无表情的道：“司繁星，跟我们走一趟吧。”
    彧罹道：“我要举报司道延故意伤害，而他所谓的不敬老人，不过是我的正当防卫，大厅有摄像头，外面有媒体录像，你可以去核实。”
    “至于残害手足，不过是打闹罢了，你可以问另两个当事人。”彧罹看向司青陌和司青尧，漆黑的瞳孔出现银色漩涡。
    两人神色出现片刻恍惚，直至彧罹眼中漩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