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您的孙儿，我要承受！”
    孙连成叫道。
    将傀道：
    “你要知道后果，要么一举赢得三界大圆满底蕴，要么身死道消。”
    “来吧。”
    蜃龙老祖朝蜃袖儿示意道：
    “最后一道雷劫，莫不如让袖儿分担一些吧。”
    “她扛不住，原本她的雷劫是九道五彩天雷。”
    将傀道。
    九道五彩天雷，只能有堪比一道九彩天雷之力，但威力并非最后一道这般恐怖。蜃龙老祖游移起来，看看老嬴，又看看蜃袖儿。
    “我要和行素哥哥共同面对这道雷劫。”蜃袖儿忽地坐到孙连成身边，伸出双掌，孙连成不再拒绝，也伸出手掌来，二人掌对掌，想以双修的姿态共同抵御至刚至猛至烈的第九道九彩天雷。
    将傀手袖挥动，那道隐匿在祥云中的天雷再次轰然发动起来，在云层穿梭几遭，又裹挟了许多能量后，倏地向着孙连成和蜃袖儿扑来，宽阔的雷迹闪耀着九彩光芒，似天车一般砸向二人——
    “咔……嚓……”
    闪电久久不能止歇，蜃龙老祖害怕得躲避到老嬴的身后，伸出半颗脑袋瞅着电光之下的孙连成和蜃袖儿，他们二人被电离了，半秒不到衣衫便化为飞灰，紧接着是皮肉，吱吱啦啦地冒出油来，骨头似乎被煎煮一般，明光发亮。
    “好家伙，能撤销么，我看小子有点儿受不住。”蜃龙老祖问老嬴，将傀却道，“这便是藏山境的炼器质。”
    “我以为凝聚出辉光来，便是藏山境炼器质，不想是锻炼筋骨。”
    “重塑筋骨。”
    将傀更正道。
    “噫噫噫，老龙……小龙明白啦，人渣小子行素天孙入了潜山境，多谢将傀大人老天爷爷。”蜃龙老祖又对老嬴道，“意老头儿，这样的炼器质，我都没有过，难道也是天系嫡脉才有的么？”
    “噫。”
    “袖儿她……”
    “她的造化。”
    的确，蜃袖儿对孙连成的维护，让她多受了一遭上天的造化。
    这是她应得的。
    你看，蜃袖儿的肌肉又长了出来，皮肤闪发着光泽，青色气息里不再是跳跃金芒，而是九彩。她也有仙风道韵了。
    天雷终于消停下来。
    孙连成熬了过去，他并非先睁开眼睛，而是张开嘴巴，一股精蓝血液喷涌出来，随即摇摇晃晃地像是要倒下去。
    蜃袖儿忙扶持住他，将傀这时说道：“蜃昊，你还觉得上天是藏私之人么？”
    言外之意，上天并非厚此薄彼之人，天道对众生皆是平等的，若今日这番天劫，降临寻常之人，并非造化而是劫难了。
    “天老头儿至公至正，小龙看走了眼。”
    嘴上这么说，蜃龙老祖心想的却是天赋。是的，孙连成有这样的天赋，自然可以经受这样的造化，若天老头儿将同样的天赋赋予其他人，其他人未必不可。
    但是，天赋，是上天的赋予，也并非全然是上天的赋予。这孙连成的另一半儿天赋，来自华胥氏母上大人，那并非在上天的造化范畴。
    知道蜃龙老祖不服气，又在咬死理，将傀甩手便是一耳光，直抽得他眼冒金星。眼看着孙连成经受住了九道九彩天雷，老嬴心满意足，知道剩余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接手，便跪拜道：
    “天父大人，我与老祖出去打理稳赚不赔秦玺集团，素儿和袖儿便拜托您教化了。”
    “快滚。”
    虚空中奔雷道道，雷声降临。
    蜃龙老祖知道上天大人在和自己置气，当即跪倒，连磕了九个响头，瞥见雷声止了，才道：
    “别把小子丫头给玩儿死了，我可是他的业师器宠，我们走啦，记得给我个交代！”
    将傀甩手将虚空中的云气纳入掌中——
    “啪！”
    响亮的耳光过后，老嬴与蜃龙老祖便闪出了地宫，外面尘世里，正是风雨交加，一场泼天暴雨，席卷了尘世c国xa市。
    “素儿，今天给你歇一天，记得功法的事。”
    将傀说完便没了灵性，傀儡般怔立不动。
    孙连成知道今日这整座地宫只有他和他的蜃袖儿了。空荡荡的空间里没有一丝隐秘可言，蜃袖儿甩手召出走蜃，走蜃便化作一辆蜃车停在半空。与房车不同，有着古色古香的华丽轿厢，轿厢顶部有一根高高的桅杆，桅杆上飘着一面青金色的旗帜。
    蜃袖儿翻身站到蜃车轿厢顶部，斜撑着桅杆。
    望着傲然屹立的蜃袖儿，那英姿飒爽之气，那前凸后翘的身形，那随风轻曳的裙袂，竟让孙连成眼神慌张起来，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琴姑娘……
    似乎不是琴姑娘，而是另外一个人儿，她也有着这副模样。
    她是谁呢？
    我们的孙连成再也记不起蒙甜儿了，那三个字犹如风中飞絮，早已不着边际。
    他这神色被蜃袖儿准确地抓住，窃喜，款款招手。孙连成提气上纵，飞身到蜃车之上。蜃袖儿伸手接住，二人晃了几下，那荡翠才稳稳地停在半空。
    “进去吧。”
    蜃袖儿把孙连成带入轿厢之中，车内空间不大，分两个区域，里面是一架床榻，榻上有床浅青色的丝绸被子和天青色的绣花枕头；外面是处约莫四平方的空间，中间摆放着琴案，案台上有架五弦琴，琴弦紧紧地缠绕在弦柱之上。
    “行素哥哥，喜欢么？”蜃袖儿撩拨琴弦，空灵之音响起，窗外显现出音波，不一会儿声音弱下，她将琴搬到一旁，手再次拂过琴案，二人相对而坐，都不再言语。
    气氛。
    空气中似乎有许多道游丝在蔓延……
    远古十族，各有各的色彩，这色彩与他们的气息相关，是他们各族的象征，好比天之九气，各有本命法宝，且带彩。与这蜃族息息相关的色彩便是青色，蜃气是青色，蜃息是青金色，此刻蜃袖儿身体氤氲出来的辉光也是青金色，荡翠蜃车里的装饰也多是青金色系。
    蜃袖儿终于找到话题，她道：“你的辉光是天蓝色，目前我是青中带金，是因为血脉没有完全激发。”
    “袖儿血脉完全激发后是青金色吧？”
    “噫。天之五气是绿色，蜃息是青金色，两种色彩相近，结合在一起正好是蓝色，所以你的蓝色辉光也符合你的天之血脉与蜃族血脉。”
    “麻烦。”
    孙连成搞不明白这些气息色彩，此刻他感觉到体内有一道柔柔的气劲在蠕动，直奔蜃脉。
    “行素哥哥，你的辉光日后会随境界提升而变。”
    “怎么？”
    孙连成来了兴趣。
    蜃袖儿俯身，胳膊肘撑着琴案，手托举着香腮，眼睁睁地盯着他又问道：
    “哥哥在寻思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叫孙连成难受，于是干咳几声道：
    “我像是突然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袖儿，你别问，我不会说。”
    “噫……我也多了个梦，还是美梦。”
    蜃袖儿依旧眼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