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夹清空了。
    孙连成，毫不客气地对蜃龙老祖清空了弹夹，那利落的劲头，像是击毙了杀父仇人。
    孙半扇的死，与蜃龙老祖是无关的——这，看官老爷们都是知道的。
    无辜的蜃龙老祖被残害了吗？
    想什么呢，你？
    它哪里会死？
    它不过是装了装被虐杀的过程而已。
    这过程已经吓到一哥，毕竟，是他的枪。
    每一粒子弹的用途，都是需要报备的。
    一哥的子弹，一粒用在比武，击中了中巴警车，五粒用在了击毙蜃龙老祖身上，至于第一粒空包弹，百发百中的一哥早就退了出来。
    神枪手，是不需要空包弹的，出手即击毙。
    当蜃龙老祖从体内掏出五粒弹头的时候，一哥顿时精神大好，虽然不能动弹，他还是对孙连成的枪法给予了肯定：
    “孙先生，您的枪法很准，五发五中，枪枪十环。”
    “这枪法能当警察吗？”
    “可以当辅警。”
    “当辅警能配枪吗？”
    “不能。”
    “为什么不叫我当警察？”
    “嘿嘿，你没有念过警校，没有考公，要当警察只能当辅警。”
    “没有编制对吗？”
    “是的。”
    “就我现在这情况，怎么才能当警察，没一点儿办法吗？”
    “如果你爹是因公牺牲的烈士，还是可以的。但是……”
    “孙半扇，你个王八蛋，你他娘非得自己弄死的自己。”
    “没事。你虽然当不了警察，但是你可以和警察做朋友。”
    “你们吗？”
    “是呀，我们可以是朋友呀。”
    “叫一声我听听。”
    “孙同志，麻烦您把我们解开。”
    “我是不是得擦掉手枪上我的指纹？”
    “没事的，装进我枪套里就行。”
    “我刚杀了人啦？”
    “击毙一条动物不犯法，不是什么大罪，我替你顶了。”
    “老祖，一哥说，你是死不足惜的动物。”
    蜃龙老祖立马不愿意了，倏地闪现到他面前，伸出龙尾，“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道：
    “蝼蚁说的自然是屁话，他，还不能定义老祖。小子，你来吧。”
    “干吗？”
    “替老祖吸收掉汞气，毕竟老祖答应过这只蝼蚁。”
    “你揽下的买卖，叫我抢生意，这不好吧？”
    “没事，老祖教你。”说着蜃龙老祖便激活蜃脉，竟引得孙连成的蜃脉也被动激活了，孙连成只得照做，之后看着东边方向丝丝缕缕的银色气息向他汇聚而来，在一哥和孙警官的注视下，道道汞气自额头进入他的身体，那条蜃脉膨胀一下，便没了动静。
    “三眼四脚小蛇，我打你几枪，你便报复我，你心可诛！”
    “天孙大人，连成小子，素儿徒儿，老祖可是你半个师傅，岂有师傅害徒弟的道理，我是在帮你，帮你沃实根基。”
    “屁！我要死了，小琴，小琴！快来给我准备后事……”
    听得枪响，小琴早就站到了门口，但她没有发出声音。
    她哪里见过这真刀真枪的阵仗，早被吓傻了。
    此刻孙连成唤她，她几步过来，站到孙连成面前，孙连成道：
    “小琴呀，你老公很快就嗝儿屁了，中了汞毒，一次性吸入2.5克水银蒸气可导致死亡，一根儿体温计里有1克，老子刚才吸光了临潼的汞气，数以吨计，不死是交代不过去了。”
    听说死，小琴眼洼里泪闪闪的了。
    “你别怕，说完我才死。”
    “你快说吧，我们怎么办？”
    “你呀，带好我的娃儿，找位好汉嫁了吧。”
    “带着仨拖油瓶，还都是男娃子，得准备三套房，你叫我嫁给谁，谁他娘的肯要老娘！”
    “咱不是有钱嘛，几千万还是有的。”
    “哦，对，咱有钱，你要死了，那钱全是老娘的。”
    “对对，就这么想，你想，你想下去。”
    “老娘就一千万一个娃儿的陪嫁，总能找见一个要老娘的……”
    “你长得也不错呀！”
    “对，对对，打扮打扮，老娘还是看得过眼的。”
    “你还能生呀！”
    “是，是是，老娘还能生，嫁给谁，再给他生俩娃儿。”
    “你说，你是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还是有钱的肤白貌美大长腿！”
    “那叫白富美。”
    院长大人笑道。
    “你看，院长大人都看好你，依我看你的要求也别太高，有钱有娃儿，结不结婚不重要啦，男人还不得随你挑呀！”
    “好，好好，老娘去挑。”
    “行了，你这么想老子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你真要死吗？”
    “不死不行呀，汞毒，厉害着呢，还传染，老子即便侥幸存活下来，也会传染给你的。”
    “那怎么办？”
    “传染给你，你也就中了汞毒，也碰不得别人啦！”
    “孙大脑袋，你他娘的死也非得拉着我垫背吗？”
    “我不想的。”
    “你他娘分明是不想叫老娘再碰你。”
    “老祖干的好事。”
    “你他娘的不是挺愿意碰老娘的吗！”
    “他也无能为力。”
    “老娘宁愿……宁愿过以前的日子，不要……不要这些钱……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你只能选了。”
    “选什么。”
    “我和钱。”
    “只能选一个吗？”
    “是的。”
    “他娘的，老娘嫁给你，就是生孩子带孩子，三年给你生了仨！八年没过过一天干净日子，老娘也想花枝招展地……”
    “当出墙红杏吗？”
    “嗯！老娘心里苦啊，老娘还没有尝过别的男人呢，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怎么办呢？”
    “滚，孙大脑袋，老娘告诉你，你他娘的想甩开老娘，妄想！”
    “啪！”
    脆生生地一巴掌过后，小琴回了屋，之后出了门。
    又到了接娃放学的时间。
    孙连成努努嘴儿，蒙甜儿便跟了出去。
    “老孙，孙本家，快解开我们呀！”
    “你小子，好算计。”
    一哥发出一声感叹。
    “解！”
    孙连成给孙警官解开，对一哥道：
    “怎么好算计呢？”
    “没事，男人嘛，有钱了都想换老婆或者三妻四妾，这心思不旁外。”
    “呀，你还挺懂我，说说我算计什么。”
    “甩掉糟糠之妻么，有什么好说的，理解，理解理解。”
    “你他娘的只看到了一，没看到二，我老孙不怪你，因为你不懂。”
    “那你就告诉在下么。”
    在下。
    不管真假，他的姿态确实放低了。
    “我问你，你出任务，挺危险的任务，还带着妻儿老小么？”
    “当然不。”
    “那不就妥了。老子要出任务，挺危险的任务。”
    “干什么去？转运国宝么？”
    “去去去，你就知道这点儿屁事，老子要去古域。”
    “什么古域，哪里的古域，干什么去，又要偷坟掘墓吗？我必抓你。”
    “滚蛋，你个白痴，老子跟你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