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冰语气沉重地说道：“据我所知，颜炳振的女婿段圩，就是您安排进东塍的？”
“是啊，怎么？”
“那您知道，这个段圩之前有谈过一位女朋友……”
“我说韩律师，我来是和你说正事的。他段圩的女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知道吗？”
韩健冰倒也不着急，“他的那位前女友，叫晨曦。”
阮明茂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您不觉得，这当中有太多的巧合了吗？”韩健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阮明茂的反应。
果然，阮明茂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牵连到如此之多的人。他不禁在心里暗自猜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一切。
“哼，这些人不过是些小鱼小虾，能掀起什么大风浪。”阮明茂冷笑道。
韩健冰看着他，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阮明茂虽然口头上说得轻松，但实际却恰恰相反。
“阮总。”韩健冰提议道：“我觉得您应该尽快转移名下的海外资产。”
阮明茂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韩健冰说得对。他偷偷转移出去的那些钱里，或多或少都有颜炳振等人的影子。现如今中国和多个国家签署了《反腐败国际合作公约》，万一到时查下来，他现存财产所在国恰好在合作公约框架内，那岂不是……
“好，那你抓紧帮我安排。”阮明茂最终做出了决定。
韩健冰点了点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需要通知您。”
“还有什么？”
“您和沈芳丽之间，需要做一个彻底地了结。”
“为什么？”阮明茂不满地瞪着他，“我和颜炳振的事，和她又没关系。”
韩健冰解释道：“如果您想要脱身，就听我的。还有，十五日后的股东大会，无论得出什么结论，都请务必欣然接受。”
阮明茂皱了皱眉，大声斥责道：“你这是什么狗屁方案？你是要我去死吗？一下要我转移资产，一下又要我和人了断。你说，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阮明茂愤怒地拍桌子，“再这么下去，你不是要我死是什么！”
韩健冰神色严肃地回答：“阮总，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我知道您对这些事情的处理能力。但是，这次您的对手不同以往。对方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您入局。我希望您能理智地看待这个问题，以免陷入被动。”
阮明茂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吧，我会按照你的建议去做。还有，你刚才说要我和沈芳丽了断，你的意思是，我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有人知道了？”
韩健冰摇了摇头：“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保险起见，请您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见阮明茂犹豫，韩健冰又补充道：“除非，您不想全身而退。”
阮明茂点了点头，心中忧虑重重。他就算再没文化，可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下来，很多事他还是知道的。看韩健冰的样子，他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估计没有把握，所以才不敢告诉他。只是，沈芳丽那边，他该怎么开口？
十五日后
万金临时股东大会如约而至。如韩健冰所料，会上，股东们纷纷就阮明茂在集团的权利范畴提出质疑。早有准备的阮明茂，对此均予以了驳斥。
就在会议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众人突然接到一条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原来，颜炳振的女婿段圩，竟然是阮明茂安排进东塍的。这个惊人的消息一出，股东们议论纷纷，更对阮明茂的举动表示不解。
阮明茂站在会议室的窗前，面色阴沉地望着窗外。刚才的股东大会上，集团对他的权利范畴做了新的限制。从今往后，他这个万金董事长的位置，就只剩下这一身华丽的空壳了。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到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推下了山顶。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
这天，阮明茂一如往常的来到公司。刚坐下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秘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阮明茂一记责备的目光丢过去，“不知道敲门啊？”
但秘书压根不顾了这么多，径直跑到阮明茂面前，紧张地说：“董事长，这个您，您看一下……”
阮明茂不悦地接过文件打开，继而脸色一变，立刻问道：“这是什么？”
秘书支支吾吾地回答：“华胜的……的章程。”
阮明茂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秘书：“华胜的章程？这是怎么回事？”
秘书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勉强镇定地说：“刚刚收到的。董事长，还有这个……”
阮明茂紧握拳头，心中疑虑不已。他迅速翻阅章程，越看脸色越加阴沉。
“好啊，好啊，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阮明茂咬牙切齿地低语。他瞬间明白，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让他彻底失去实权。
“董事长，我们现在怎么办？”秘书焦急地问。
阮明茂两眼涨得通红，眼底布满了血丝：“打电话给韩律师，让他马上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韩健冰火急火燎地赶到万金。
“韩大律师，你，你……你真厉害！”阮明茂气极反笑，“你真是个好律师啊，你真的，你真她妈的厉害！”
韩健冰一头雾水地站在对面，“阮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啊？”
“我什么意思？”阮明茂转过身，取过桌上的那叠文件“啪”一下甩在了他脸上：“是不是你说的，让我股东大会的时候，无论得出什么结论，都欣然接受？”
“是我说的。”
“好，你承认啊。”阮明茂拿起手机举到他眼前，“我录音了。你承认的，你自己承认的。”
“不是，阮总，您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韩健冰上前一步，试图安抚阮明茂。
阮明茂往后退了半步，一把挡开了他的手，指着散落在他脚边的东西说：“你自己看！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