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铭看着她，没有接，只是问：“为什么？”
晨曦看着他，小声地说：“我，不结婚。”
“我知道。”霍祁铭不以为然地说。
晨曦听后一愣，忍不住扬起了眉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知道？”
霍祁铭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可是……”晨曦有些迟疑，“你家人，他们……”
霍祁铭听后，淡定地看着她，“晨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和我谈恋爱，不是和我家人。更何况，在我们家，婚姻从来不是用来衡量一个家人的标准。”
晨曦安静地听着，只觉得眼眶发热。她低下头去，强忍住不断上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会儿后，她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霍祁铭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霍祁铭静静地站着，双手环住她的肩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怀里传来一声柔柔地，“谢谢你。”
霍祁铭心中一暖，他低下头来，捧起怀里人的脸，温柔地回了句：“不客气。”接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补了句“傻瓜。”
晨曦走到泳池旁的软座里坐下，盯着水面上摇曳的灯光开口道：“其实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
“嗯。”
“我是什么性格？”
“内敛、细致、温暖。”
“温暖？”霍祁铭颇有兴趣地打量她，“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评价我。”
“不过今天我明白了。”晨曦转过头去，迎上他的视线，“霍祁铭，我好羡慕你。”
自从晨羽然离开的那天起，她的世界就被黑暗笼罩。那些仅存的童年记忆，也逐渐被灰暗吞噬。争执、打骂成了家常便饭，欢声笑语这四个字，早就被人从她的生活里清除了出去。她被迫接受了没有家的事实。家人这个词，更是被她彻底尘封在了心底。
“刚才吃饭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晨曦说着低下头去，双手不停地搅着手里不知从哪扯来的纸巾，“所以我……”说着抬起头来，看着他，“我突然就，就害怕了。”
霍祁铭听后心疼不已。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晨曦。”
“嗯？”晨曦抬起头来看着他。
霍祁铭在她身前半蹲下去，仰起脸来看着她，俊逸的五官在头顶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加鲜明，“你知道吗？今天之前，我总觉得自己读不懂你。每次你看人的眼神，总是充满了警惕和疏离，好像害怕被人看透心思一样。但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你那样笑，没心没肺地像个小孩子一样。”霍祁铭说着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晨曦，我希望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小孩子。那些你失去的童年，让我来帮你弥补，好不好？”
晨曦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下头去，双手捏着手里的纸巾，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霍祁铭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晨曦沉默了一会儿，豆大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轻轻地滑落。一颗一颗，悄无声息地落进霍祁铭的心底，激起层层涟漪。他微微探身，眼中噙满心疼地将人重新拥进怀里。
晨曦靠在他怀中，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
回到大堂，酒店管家把提前备好的房间钥匙交给霍祁铭。霍祁铭接过，简单吩咐了几句，就牵着晨曦径直往二楼走。
二楼的偏厅里，官甯正搂着昂昂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霍正雄和霍祁彦并排倚在露台的围栏上聊天。霍祁兰和顾忱则一起守在女儿的婴儿车旁，和孩子玩闹。
看到霍祁铭和晨曦进来，官甯笑着朝他俩招了招手，“来，过来一起看电视。”
晨曦走过去，在官甯身边坐下。昂昂见状，顺势钻进了晨曦的怀里，指着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手舞足蹈地说：“妈咪，它刚才把蜂蜜全部倒进树洞里去了……”
恰好霍祁彦从露台上走进来，看到坐在那里剥砂糖橘的霍祁铭，忍不住调侃道：“这是去哪了呀？一晚上都找不到你人。”
见霍祁铭不搭理自己，某人尴尬地搓了下鼻尖问：“晚上的房间怎么安排？”
霍祁铭这才有了反应，把剥好的砂糖橘递给昂昂，再用湿巾擦干净手，这才掏出管家刚才给的钥匙放在茶几上。“b302是爸妈的。霍祁兰，你们住b101，就在lounge-bar旁边。”说着拿起其中一把朝霍祁彦丢过去，“b103，你的。”
“昂昂，你……”盯着最后两把钥匙，霍祁铭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忽然听见官甯说：“昂昂今晚和我们睡吧？”
这下不仅是晨曦，就连霍祁铭都跟着愣了一下。
见大家一脸惊讶地样子，官甯笑着朝露台喊了声，“霍震雄。”
霍震雄闻言走进来，“怎么了？”
“晚上昂昂和我们一起睡。”
霍震雄不明所以的盯着自己老婆看了会儿，点了点头。
一旁的霍祁彦眼疾手快，趁霍祁铭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剩下的两把钥匙中的一把给拿走了，“我先回房间了！大家新年快乐！”
于是，在周围人的助攻之下，晨曦和霍祁铭就这样面面相觑了很久。
临近十二点，远处隐约传来些许爆竹的声响。晨曦跟着霍祁铭一块儿回到房间，管家已经体贴的备好了夜床服务。床单被套整理成了方便就寝的样式，拖鞋也整齐地排列在床边，窗帘也已全部拉上，洗澡水也已经调试到了合适的温度。
虽说之前霍祁铭也曾留宿过几次，但在同一个房间，尤其还是只有一张大床的情况，倒真是第一次。
“我，那个……”两人尴尬地站立在床的两侧，半天，晨曦才开口道：“要不，你先……洗漱？”
霍祁铭“嗯”了声，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