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琉璃，你就教教我吧。”林娇娇饭都不吃了，缠着琉璃要学内功心法。
    阿八在一旁沉默不语，端着碗筷像没听到两人对话一样。
    “这，小姐……请示夫人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琉璃不敢私自教授小姐天绝宗的内功，小姐身法已经足够自保，学会内功后怕是要闯祸的。
    经过这段时间琉璃对小姐的了解，小姐并没有看上去那般乖巧，娇弱的皮囊下藏着一颗狡黠的心。
    至今也不知道小姐的这身身法是从何处学来的，小姐不说，夫人又不让她问。
    “不能告诉母亲。你若是不教，我便去找别人，除非你日日夜夜寸步不离的盯着我，不然一有机会我就出去。”林娇娇撒娇不成改为威胁，“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后悔去吧。”
    “小姐！”琉璃相信小姐做得出来这种事，江湖上野路子多万一小姐碰见个学艺不精的，误入歧途就完蛋了。
    “小姐要答应我，学成以后不许乱来，否则我现在就休书叫夫人回府。”琉璃拧不过她，只能让步。
    “好好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林娇娇已经迫不及待，眼眸泛光熠熠生辉。
    “阿八，你要不要一起学，你琉璃姐姐武功可厉害了。”林娇娇自己学还不够，还想拉上阿八一起学。
    琉璃朝着林娇娇不停眨眼，天绝宗的内功心法怎么可以教外人？我的小姐你快闭嘴吧。
    “武功，好玩吗？”阿八摇头，眼睛里懵懂无知，像是真的不知道武功是什么一样。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可累人了，阿八听话，不学武功。”琉璃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堆的菜，都快要溢出来了，“快吃，吃完了把餐具送去厨房。”
    阿八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去厨房，就连迈的步伐位置都没有一点偏差，脚下石子被碾碎成粉末，风过无痕。
    姐姐想学，她却没办法教姐姐，因为她的内功需要燃烧寿命才能练成。
    算一算，她好像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屋里，琉璃满脸埋怨的看着她，林娇娇耸了耸肩，“阿八是自己人，瞒她，她会伤心的。”
    “可她万一说漏了嘴怎么办，小姐和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琉璃气的直跺脚，“夫人走了之后小姐是越发胡来了。”
    “把这些布都撤掉吧。”林娇娇看着药材柜上五彩花布摇了摇头，“药架最上面那几瓶毒药是我新做的，你拿去防身。”
    琉璃把遮挡的布匹收起，“以前您都是研究救人，现在怎么开始研究杀人了？”
    “谁说毒药就不能救人了？”林娇娇是毒医，毒就是医、医就是毒，药材在她的手里，是救人还是杀人取决于她的想法。
    只要她想，毒药就是解药。
    “琉璃，你还记得那个黑市的李三吗？”林娇娇想起大姐和她说的京城四店之一的李家医馆，
    能做到医馆之最，一定会有本事，李三这个合作伙伴值得深交。
    “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琉璃预感不好，“小姐又想去黑市了？不行不行！”
    “我不去黑市。”林娇娇才不会舍近求远，
    “那就好。”琉璃松了口气，还没等她放心就听到林娇娇说：
    “有腰牌在手，我可以直接去李家医馆找人。”
    “黑市人背景复杂，京城医馆没有上千也成百了，独独李家医馆杀出重围，足以见得李三这人不简单。”琉璃给林娇娇分析情况，苦口婆心。
    京城里很少有人知道李家医馆背后之人就是黑市的李三，知道的人大多手里都不干净。
    “这说明他很厉害，我做毒药，他负责售卖，美哉美哉！”
    林娇娇感觉眼前都是从天而降的黄金，她就要发了！
    “不行！夫人说不让小姐出府露面。”琉璃在这一点上不能听小姐的，“小姐要是缺银子，我去找夫人拿。”
    “我和大姐昨日上街不是出府了吗？再出一次无妨的，再说母亲也不富裕，还是自己挣钱比较好。”林娇娇小心打量琉璃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很认真严肃，看来这事情应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夫人临走前老爷给了一万两银票，给小姐几千两不是难事。”琉璃驳回林娇娇意见，
    “我爹不是清官吗？怎么随手就是一万两？”林娇娇难以置信，惊讶出声。
    琉璃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小姐嫁去西北，皇上赏赐给老爷的。”
    “可最后，我没嫁过去，皇上岂不是亏了。”整整一万两，就这么白送了？
    “亏倒是不亏，听说西北新陵襄王把前陵襄王搜刮百姓得来的钱财全部返还回去，多余的上缴了国库，一万两根本算不得什么。”琉璃对朝堂上的大事十分清楚。
    琉璃再三强调不让她出府乱晃，特别是不能和黑市的人打交道，林娇娇点头答应下来，
    心里却有了盘算。
    不让她去，她偷偷去总行了吧！反正她知道李家医馆的位置。
    一下午的时间林娇娇都在房间里鼓捣药罐，炉火就没熄灭过，炉下炭块烧的通红，药渣子满满一盆。
    最后浓稠药汁浓缩成几颗黑色圆丸，被她小心翼翼的收在玉瓶中。
    琉璃为了防止小姐再有其他胡闹的念头，决定明日便开始教她内功心法。
    阿八闭目躺在被子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被子底下紧紧拽着衣角的手却暴露了她的痛苦，没有药物压制，只有拼命运功抵抗，才能减轻少许的痛苦。
    邪功靠燃烧寿命来增长内力，此功违背人道江湖早就被禁止，却不曾想有人抓来了一群娃娃逼迫她们修炼。
    阿八就是其中之一。
    邪功成毒积压在身体里，毒发时四肢百骸像被巨石碾压，只有每日一碗的毒虫熬制的药汤才能压制。
    几日前她逃出来断了汤药，往后都只能靠自己硬撑过去。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逃离，关押她们的人说只要完成任务就会让她们离开的，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才有资格去执行任务，她日夜期盼着自己变成最强。
    终于那人说要她去完成任务，只要她把目标杀掉就会放她离开。
    她做梦都想逃离那腥臭的地牢，不想再泡在冰冷的泥水，不想夜不敢寐担心有人偷袭。
    若是她没有偷听到那段对话，她或许不会把人全部杀光。
    对话说，修此功者没人能活过十岁。
    而她，已经九岁了。
    至于任务后让她离开，也不过是骗她的，没有用的棋子是没有必要再留下的。
    阿八杀过很多人，她是最强的利器，即使是关押她的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被从地牢中放出来，解下手铐脚镣的下一刻，她就把那人喉咙捏碎成了渣。
    有很多人拦着她的去路，当真是自不量力！
    只用了半日，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就死光了。
    至于关押她的人背后的人物，是何种表情，阿八猜，定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