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达的脸上笼罩着恐怖，让他看起来仿佛突然瘦了十几斤。
    赫尔走到女孩面前，随便指了其中的一名。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我叫基亚娜。”
    “很好，基亚娜，听好了，你们五个人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想要来这幢宅邸盗窃食物，不幸被这位高级政务辅佐官大人察觉，于是你们冒险绑架了这个男人，并且把这里的所有财产都抢走了，嗯，大体情节就是这样，记得住吧？”
    “啊？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我需要你们扮演强盗的角色，洗劫这座宅邸，绑走这个男人，具体怎么做，你们只管听我部下的指示就好。”赫尔看向旁边的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露出快意的笑容，摩拳擦掌。
    能制裁这种人渣，莱因哈特一百个愿意！
    几个女孩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会感觉到不安很正常，但是，如果不做的话，我可得封你们的口啊。”莱因哈特一只手放在刀柄上。
    他当然不会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孩出手，顶多只是威压，让他们服从指示而已。
    “我...我们愿意听从你的命令！对吧，大家？”
    基亚娜问了后面的女人们，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你……作为帝国的政务官，你竟然唆使暴民抢劫！你难道就不会感到羞耻吗！”巴德达颤抖着身体插嘴。
    看来对于自己不义之财要被搬空这件事，巴德达还是有些不情愿啊。
    赫尔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他抓住巴德达的头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不要给我装出这种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块土地已经死了，生活在这片地区的人们已经无法生存下去了。只有从有钱人手里抢夺生存所需的资源才能活下去，那谁是有钱人呢？自然是像你这样肚满肠肥的人渣啊。”
    枯朽的树枝之上会长出新枝嫩绿，就是这么个道理。
    榨干一个巴德达，至少能养活上千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巴德达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揭下来了，嘴巴却还硬得很。
    “如...如果你还有作为帝国政务官的自尊，就应该靠经济手腕来与我决一胜负！靠偷靠抢算什么本事！”
    “……原来如此。你竟然还有几分作为政务官的自尊心吗？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赫尔凝视着巴格达。
    “如果你能通过经济的手段，为这些无法生存的民众做一些事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马。”
    赫尔的语气稍微一松，巴德达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好！只要别杀了我，别让我做奴隶就行！”
    “是吗？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巴德达脸上露出笑容：“这件事我肯定会认真对待，以公正的态度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并且坚持落实下去，不叫民众再受苦。”
    听到这番官腔，赫尔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还是算了。”
    ！？
    “你以为我是什么平头老百姓吗？想拿这种官腔来糊弄我？我最讨厌这种空口许诺。”
    “不！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我一定会着手广施善政，你今天不是有两份施策文件吗？我来负责打通上下关节，我一定会让这些施策都推行下去！”
    “……真的吗？”
    “是！我赌咒发誓！绝对没有任何谎言，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巴德达伸出右掌发誓。
    赫尔凝视着巴德达认真的眼神，不久就叹了一口气。
    “好的，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肥头大耳的男人呼哧呼哧长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九死一生的表情。
    五秒钟后，赫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现在把这个臭胖子绑起来搬出去！”
    赫尔转头向莱因哈特以及基亚娜她们下达指示。
    ！？
    “你...你不是说可以放我一马吗！？”
    “啊，你不明白吗？”
    赫尔说着，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说可以考虑，[考虑]这个词在我这里指代的意思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继续维持原本的计划，说白了，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啊...啊...这我怎么可能听得懂啊！”
    “是吗？你不是也把珍馐用来指代女人吗？”
    赫尔提起巴德达扔给莱因哈特。
    “通过经济的手段？你这种尸位素餐的家伙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我发笑！”
    “经济的手段归根结底只是手段而已，现在伊斯特领最急需的不是经济计划，而是大量的资金。把你们人渣这些年吃进肚子里油水榨干净，把这些不义之财分给贫苦的普罗大众才是第一步。”
    “不要...！快停下，放开我！啊！！！”
    巴德达又哪里知道有一天也会像那些被他侵犯的女孩那样一边哭喊一边无力反抗呢？
    巴德达在地上挣扎着，基亚娜她们脸上带着害怕的表情，几个人一起将他往外拖去。
    “先堵住他的嘴巴，给我绑好，接下来我得在这里寻找这家伙贪墨的证据。”
    “唔！！！我没有贪墨过哪怕一枚铜币！噶啊！！！”
    莱茵哈特一脚踹在了他那张胖脸上。
    “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以为我是第一次与你这种人打交道吗？”
    莱因哈特的大将身份可是实打实在战场上拼出来的。
    过去没少与帝国交战，攻城拔寨也不在少数。
    除了在战场上宰杀帝国狗，他第二喜欢的事情就是攻入帝国城镇后，挨个搜刮帝国官员的宅邸。
    抄家这种事莱因哈特没干过一百也有八十。
    是不是贪墨过，家里有没有暗道与小金库，他闭着眼睛用鼻子闻都能闻出来。
    “唔……没有！绝对没有！”
    巴德达没有说谎话，他的确没有贪墨的情形。
    因为根本不需要，伊斯特领的穷鬼才有几个钱，根本没资格被端上餐桌。
    沙漠苏丹国的使者，还有本地大地主与大商人的孝敬才是大头。
    而且巴德达毕竟曾在中枢商贸部干过，以他这种身份，贪墨的成本与风险根本不成比例。
    要是缺钱，他有更加稳妥的方式，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也绝对查不到他的身上。
    “没有证据就给他捏造一个！”赫尔一锤定音。
    “...怎...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无中生有，是栽赃陷害！”
    赫尔与莱茵哈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我需要纠正你一个语病，栽赃陷害是指诬陷无辜之人，而你并不无辜，你很聪明地利用了帝国律上的漏洞把钱都洗得干干净净，比如，这间宅邸，你或许只花了正常市场价十分之一的价格就从其他大商人手里买到了，差价就是他们给你的献金。”
    巴德达张着嘴巴不敢相信，赫尔是怎么猜到的？！
    巴德达在城邑中购入的宅邸基本上都是这么运作的，让求自己办事的大地主与大商人高价买下城邑中的宅邸，然后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巴德达。
    这些都是正常的市场行为，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完全不存在律法上的问题。
    可需要等到哪天调职，或者他想换钱了，转手就可以把这些宅邸以正常价格卖还给对方，这一来一回，净赚了十几倍的差价，最重要的是，这么一倒腾，每一枚铜币都被洗得干干净净。
    “求求你不要！这样的话我的家人会受到牵连，连我老家的领地都可能会被没收！到时候我的妻子还有孩子可没办法生活啊！”
    “这些都是你的自作自受，放心吧，你的家人很快就会与你断绝关系，我会把你在这里没日没夜享受珍馐的证据也一并留下，失去了未来，从本来无忧无虑的生活中跌落谷地，你的家人们会因为你给他们带来的厄运诅咒你一辈子。”
    “难道不是你在刻意在害我吗？我的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诅咒你一辈子！没错！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你的家人不会知道是我替你留下了这些罪证。他们只会以为是你这个人渣太过愚蠢，吃完还不懂要把嘴巴擦干净，要诅咒也只会诅咒你的愚蠢。”
    巴德达哭得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从自己的大哥死后，巴德达的人生就呈现出螺旋向上的趋势。
    成为家族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妻子是门当户对的贵族大小姐，有两个漂亮的双胞胎。
    世上还有数不清的美女会送上门来等着他上。
    才三十七岁的他几乎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明明直到一个多小时前，他还是那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
    而现在他就要失去这一切，成为一个毫无未来可言的奴隶了。
    赫尔看向那些依然瑟瑟发抖女孩们微笑着。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堆积如山，总之，把这头肥猪绑起来，把他所有财产都搜刮干净。”
    “在那之后，你们还得接受莱因哈特的指导，练习如何殴打人渣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