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梦中诀别
作者:邪恶的手电筒   梦游的咸鱼最新章节     
    如果只想占便宜,那么新娘是无可挑剔的存在,美丽、神秘、火辣······有些美好甚至用语言不足以描述。
    只是人的感情如此复杂,当你在意了,你就会介意,当你介意了,就难免会有怨言。
    阿蛮才伤感完,又心生愤怒——这个叫人恼恨的女人,对于自己来讲,是朋友是爱人是亲人,可她却总是随心所欲的来去,很久难得相会,既不告诉姓名,也不对自己展示容颜。
    她把我当什么人了?
    莫非对于她,这一直都不过是一场绮梦?
    阿蛮心头苦涩,算起来自己已是两世为人,想不到还会生出这样稚嫩的情愫。
    “好久不见啊。”
    见新娘迟迟不语,阿蛮又说了一遍,这一回语气怪怪的,深情浅了,怨怼重了。
    新娘扭头朝向阿蛮,许久无言。
    阿蛮羞愧又恼火,却又拿新娘无可奈何。往昔也会如此,阿蛮总是安静而耐心地等待,这是新娘的梦,梦里的一切她都自有安排。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蛮越来越没耐心,实在是厌烦了这种无边无际的等待,也难以忍耐新娘莫名其妙的遮掩。
    有什么是不能坦然相对的呢?
    真诚和信任难道不是所有美好情感的基础?
    阿蛮忽地就动了真火,凭着他此时的梦境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揭下那块恼人的盖头?意念才起,身随意动,不自觉便上前了一步,正要动手,却听得新娘轻轻一声抽泣。
    阿蛮怔住了,只一瞬间,胸臆间满是心疼和柔情。
    “我想我是疯了。”新娘很克制,语气变得轻而平静。“沉浸在这样的梦里,沉醉在自己编织的虚假的谎言中,自欺欺人地过活。”
    新娘看着阿蛮,有柔情,却没有多少欢喜,她在自己的情感里越陷越深,自语般说道:“你说你究竟哪里好,怎么就让我着了魔?”
    新娘忽地又一声轻笑,满满的苦涩味道:“你知道你让我陷入到何等境地吗?”
    这句话问完,新娘再绷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含糊说道:“可是你,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阿蛮听得心头生痛,连忙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新娘反问一句,竟又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世间最荒唐的问题。
    新娘止住笑,站起身,走近阿蛮,渐渐平复情绪。新娘将脸贴近阿蛮,凝视阿蛮的双眼,阿蛮几乎能听到她的呼吸。
    新娘以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语气,轻声说道:“有一天你当面问我,我就不顾一切告诉你。”
    言下之意,这里不过是梦境,说或者不说,瞒或者不瞒,都是自说自话,都是自欺欺人。所以,又有什么意义呢?
    新娘抬手,轻抚阿蛮的脸颊,划过唇角时,细细地摸了摸唇上稀疏的胡须。
    她好像落泪了。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碎,阿蛮所有的怨怼早已烟消云散,心里只有满满的柔情与疼惜,不禁柔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就当这里不是梦。”
    “这里不是梦吗?”新娘的手停在空中,笑了笑,“我时常也这样觉得呢,所以才叫我这样沉迷。人家说单恋像是一场独角戏,我这样,连独角戏也算不上吧。”
    明明隔着红盖头,阿蛮却能清晰感觉到新娘正凝视他双眼,好像要看进他心里一样。
    “我好害怕,我以后再也不敢梦到你了。”
    新娘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割舍的决绝,听得阿蛮心痛如绞。
    可是,就算梦时有些荒唐,做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呢?
    阿蛮猛地意识到这句话可能意味永别,再顾不得了,伸手便向新娘盖头抓去。
    新娘突然遭袭,惊叫一声。阿蛮抄得盖头在手,却没来得及看清新娘面容,新娘已经消失在原地。
    小梦境消散,阿蛮回到月亮湖边,幽幽的湖水映照着岸边的灯光和天上的明月。
    阿蛮怔怔地立在原地,孟桐韵和明秋禾还在前面的草地上。
    发现阿蛮回来,孟桐韵正要过来,阿蛮此时哪有心情,只冲孟桐韵歉意地一笑,便消失在梦境。
    阿蛮从梦中醒来,出了房间,下意识地想确认一下家里三个女人是不是都在,可只是一瞬就全部否定了。
    已经很多次试图调查新娘身份,断然不可能是身边的人,可是,也不可能是任何自己认识的人啊?所有自己认识的人都排查过很多次了。
    她刚才说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难道是她认识我而我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呢······
    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阿蛮又陷入了思维的循环。
    不一样的是,以前总能期待下次,不急着找答案,也能自我安慰说是尊重她,这一次却不能,因为很可能,她再不会这样梦见自己了。
    她怎么会害怕梦见自己?是场面太真实,害怕越陷越深吗?那她用情很深啊······对一个梦里的人用情很深?
    想到这里,阿蛮又痛苦起来。
    孟桐韵感觉到阿蛮有点不对劲,打电话过来问过两次,阿蛮都说没事。孟桐韵平时很忙,两人反正偶尔能在梦里相聚,也就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日子,阿蛮功课没学好,考试自然一塌糊涂,都放假了,辅导员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训话。
    阿蛮哪会在乎这些,礼貌地应付过去,事情也就过去了。
    当你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时,人都会也只能选择继续生活,阿蛮挣扎了一段时间,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蓝蓝最终决定不回家过年,其他人更加不回。
    岁末,很多公司都放假了,品先精密却分外繁忙,厂房整理好,机床地基也做好了,只等年后新设备到位。过年车间不停工,留守人员要安排,来年事务也要规划好,人员、设备和资金,全部要安排到位。资金问题很关键,最近几个月一通大手笔,虽然都很顺利,资金压力却是实打实的。
    现如今与那个二十年完全反过来了,对外业务全由品叔处理,公司内部事务全是阿蛮操持,阿蛮忙疯了,连厚信的尾牙宴都没有去。
    品先的尾牙宴一直拖到腊月二十八,特别邀请的客户因为时间太晚,起码有一半来电表示遗憾,返乡了不能参加。
    但气氛依旧十分好,因为生意蒸蒸日上,老板又大方,员工们都干劲十足,大多数都留在公司过年。
    阿蛮如约,把所有家人都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