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外面…不许这么穿…”
姜自韵迷离的眼睛瞟了一下早已撕烂的薄裙…
感情这玩意儿被他当成情趣内衣了？
“姜自韵…”
“嗯…”
“姜自韵…”
“…怎么了？”
“好想你啊…”
“…哦。”
“那五年…我每天都想…”
“……”
难怪每次都这么有兴致。
“记住你刚刚答应我的…”
“…好。”
- -
一个月后。
“辛苦大家了！”
“两院院士”褚亚文站起来，对着会议桌两侧的组员微微鞠了个躬。
“组长，不要这么见外。”沈若禹摆摆手，“您真想谢我们…您最近不是又新学了一段儿吗？正好今天晚上让我们鉴赏一下呗！”
“哈哈…”
其余组员都笑了起来。
年过五十的褚亚文，日常放松的娱乐运动不是打太极也不是跑步，而是跳广场舞。
“当年【嫦探】完工的时候什么表示都没有，现在只是一个【储存环】，组长应该不至于吧？”
张擎跟着一唱一和。
褚亚文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他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背过手转身就出了门。
所有人都知道，意思是“ojbk吧”。
半小时后，ktv。
沈若禹唱歌不要太难听，但是他擅长整活儿— —让别人干。
他搜索出所有褚亚文学过的广场舞bgm，拉了两页列表，直跳得老组长年轻了50岁，差点儿累成孙子。
休息了没十分钟，沈若禹又点击了一下点歌台的屏幕。
“你还是唱歌吧，”褚亚文摆摆手，“我不管他们，我就愿意听你唱歌！”
“我可以替组长跳！”
姬存希和姚玲同时举起了手。
是的他们宁愿…
也不想听沈若禹唱歌。
“那就韵姐和贤仔一起跳段儿【恰恰】吧，我就放过你们。”
“你这是放过【我们】吗？”姜自韵无语地揉着额头，“你只是没饶了我。”
“来吧。”顾见贤潇洒地站起来，对着姜自韵伸出了手，“为了大家。”
如果这不是道德绑架，那什么才是道德绑架？
突然，褚亚文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之后，很快皱起了眉头。
看了看沈若禹，眉头又很快舒展开。
“我得回趟院所，”褚亚文的快乐不要太明显，“有个器材报警了，需要关一下。”
“我去。”
张擎立刻拦住了褚亚文，并非他跟沈若禹是一伙的。
他知道姜自韵一定不会同意跳恰恰，而褚亚文已经决定了忍受沈若禹的歌声，但是他并不想忍受沈若禹的歌声。
“还是我去吧。”
不等众人反应，姜自韵一把扯住张擎的胳膊把人往后带了几步，迅速拧开门跑了出去。
这种好事，绝对不能谦让，亲兄弟都不行。
“我…”
“贤仔！”
沈若禹眼看顾见贤也要遛。
“我去追我未来老婆。”
“……”
片刻之后。
唱歌“要命”的沈若禹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顾见贤起步的速度比刚才的姜自韵还快。
很快，包厢里响起《进击的巨人》第四季的片头曲。
“啦啦啦里啦里里里啦啦啦里啦…”
留下的“受灾群众”神情逐渐凝重，“如丧考妣”来形容根本不夸张。
二十分钟后。
京科院w楼。
“哪个器材？”
“我那个房间的。刚走的时候我还确认了一遍，我记得断电了…”
姜自韵对工作严谨到几乎有了强迫症，强迫到没有一步不严谨。
两人进门之后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姜自韵掏出手机给褚亚文汇报情况。
刚接通，一阵余音绕梁。
但很快，就低了很多。
很明显，老组长趁机溜出包厢了。
“没事就好，赶紧回来跳舞吧，大家都有点儿活不下去了。”
姜自韵闻言忍不住对着顾见贤笑了一声。
“怎么了？”
“快被若禹逼疯了，催我们回去跳舞呢。”
“那走吧。”
“你去吧。”
姜自韵又不是傻子？
很快，陆怀周打来了电话。
“快结束了吗？我去接你。”
“哈哈…我已经回来了。”
“…回哪了？”
“院所，刚有个实验器材报警，我回来看看。”
“不过来了？”
“过来？别墅吗？”
“ktv，我现在在门口。”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快回来吧，外面热。”
“好。”
“嗯。”
姜自韵挂断电话，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一种不自觉的，幸福的微笑。
顾见贤早已离开。
比起夫妻话情，他宁愿听催命曲。
姜自韵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对面的高楼灯火通明。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她突然有点不敢想象，这样平凡幸福的日子居然可以跟陆怀周过上几十年。
眼里竟有泪光闪现。
这大概就是歌里唱的，【为何为好事泪流？】。
大概是波折太多，对来之不易的幸福有了感激。
而此时京科院w楼外，与毗邻而居，相隔不过三米的h楼之间，突然窜起了一道火光。
身在此“山”中的姜自韵，正看着对面楼逐渐亮起的一盏盏阳台或卧室的灯，她漆黑明亮的瞳孔被四四方方的亮格填满，如果她有架望远镜，也许就能看到对面楼栋的住户，惊恐而充满悲悯的目光里，逐渐窜高的火苗。
“着火了！京科院的w楼着火了！”
“着火了！快救火啊！”
“哈哈！着火了！”
“着火了！快跑啊！着火了！”
……
刚驱车出院所门，等第一个红绿的顾见贤被或惊恐或称快的声音吸引，他顺着右侧居民楼里挨家挨户的目光朝左侧看了过去。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两栋距离过近的楼间产生的虹吸效应，将本就无法控制的火势，迅速推升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大大的“w”标志上。
五分钟后。
“姜自韵！”
被喊的人正拿手机跟儿子发着消息。
【我们还有十分钟到，妈妈。】
【好的，妈妈等你们】
想了想，姜自韵又发了个“亲亲”的表情过去。
很快，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姜自韵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气喘吁吁光着上身，头脸尽湿，浑身落满黑灰的男人。
男人的眼神里都是惊恐，在看到完好无损的姜自韵后，很快转化为劫后余生的喜悦。
然而喜悦没持续两秒，身后的浓烟就涌了进来。
男人一把拉过还在发呆的姜自韵，按低她的肩膀就朝门外跑去。
“捂着嘴巴和鼻子！”
顾见贤将手里早已撕成两半，用矿泉水打湿过的t恤按了一半到姜自韵的脸上。
姜自韵终于反应过来。
她的实验室在顶楼，楼高5层，肯定不能乘电梯离开。
两个人迅速跑到了三楼阶梯处，眼见烟雾更浓，通往二楼的阶梯中间却横了一块燃着烈火的护栏。
位置卡的刚刚好，顾见贤用力试了几次都没踢掉。
他正准备徒手去搬，姜自韵却放弃捂住口鼻的t恤，直接盖在了火苗上，迅速搬起来往旁边一抛，堪堪让出半步路来。
顾见贤立刻把手上的半截t恤捂在了姜自韵的脸上，正打算再次搂住她的肩膀往楼下冲，姜自韵却一把将t恤按了回去。
“你快走！”
她不能让他为了她受伤，她还不起！
说完便往前推了顾见贤一把，自己也迅速朝楼下跑去。
过多的一氧化碳吸进肺部和大脑，刚跑到一楼台阶的姜自韵，瞬间脚步虚浮眼呛热泪，终于，在一步之遥的出口之前，重重地栽倒下去。
手腕上的帝王绿手镯，随着身体的跌倒撞击地面，瞬间碎裂，在浓烟密布的空间里，闪过几丝缭绕的白光之后，很快被黑暗再度吞噬。
顾见贤扔掉t恤一把将人抱起，在火苗舔舐过来之前，终于冲出了门口。
“姜自韵！”
女人觉得脸很痛，像睡了一百年那么久。
所以才会打她这么痛吗？因为她睡了这么久都不醒。
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一张焦急却难掩帅气的脸，口里一直重复着她的名字。
“你…你干嘛打我？”
说完，终于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