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醒了但没完全醒
作者:要湘菜不要香菜   震惊!别国陛下他有病最新章节     
    祁睿来到养心殿的时候,宋扬正坐在床边的小矮凳上,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还拿着毛巾。
    他的脑袋昏昏欲坠,眼下全是黑紫色的乌青,人也黑瘦了不少, 头发乱糟糟的,与这金碧辉煌的养心殿显得格格不入。
    他摇了摇头,强撑着精神,拿着那块白色的毛巾去擦床上的人额头上的汗。
    祁轩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平静而苍白,一张嘴唇却青黑的可怕,不过他的头发柔顺地散落在床上,看起来像有人细细梳理过的。
    宋扬这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祁睿是看在眼里的,当初也是他熬了几个通宵才从那庞大的藏书阁中,找出了毒物。
    招魂香与西域进贡的胡葱的同时使用,能够生出奇毒。因为胡葱少见,这种毒症没有多少人知道。幸得有一本医书古籍记录了这种毒症,以及解毒办法。
    虽然药材难得,治疗方法复杂,但终归是救了皇兄的命。
    他对宋扬的语气也稍微和缓了一些:“皇兄今日可好了一些?”
    宋扬听见这声音,瞌睡消了一半,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眸却低着,“太医说最多十天就能醒过来,今日已经第八日了,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祁睿抬手摸了摸祁轩的额头,又将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轻声道:“皇兄的烧退了,应该也快醒了,你……”
    他犹豫说着,别扭地别过脸去:“你……也不必……担心。”
    宋扬见他这别扭的模样,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谢谢睿王关心。”
    祁睿傲娇地撇了撇嘴,“本王才不是关心你,我这是担心皇兄。”
    宋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但令他惊奇的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祁轩睫毛却轻微的颤了颤。
    他有些激动,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是太过疲惫而看花了眼。
    祁睿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要是困就去睡会,我来照顾一下皇兄。”
    宋扬却没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轩的脸,唯恐怕错过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期待没有落空,祁轩像是被人吵醒了一样,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眼神带着迷茫。
    宋扬激动地颤抖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祁……祁轩,你醒了!”
    祁睿灵敏地听到了这后面的三个字,连忙凑了过来,见祁轩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猛地一把拉起了旁边的宋扬,抱住他直接跳了起来。
    语气中的高兴难以掩饰:“太好了,宋扬!皇兄醒了!他醒了!”
    可是,下一秒,祁轩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愣在了原地,只见祁轩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因为躺久而酸痛的肩膀,对着他们说道:“睿哥哥,你怎么抱着一个轩轩不认识的哥哥啊。”
    不止是祁睿,宋扬也愣在了原地。祁睿则是不敢相信地松开了宋扬,瞪大了眼睛凑近祁轩:“皇兄?你再说一遍,你刚刚叫我什么?”
    祁轩不解地挠了挠头,“你不是睿哥哥吗?怎么轩轩睡了一觉哥哥变傻了。”
    他没注意到祁睿尴尬的神色,又伸出手指指着旁边站着的宋扬,语气稚嫩道:“睿哥哥,这个乞丐是谁啊?你为什么刚刚要抱着他。”
    乞丐?!!这两个词直接将宋扬劈的外焦里嫩,站着久久不能回神,自己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还不是他中毒了,自己不分昼夜地照顾他,结果他一醒来就把自己认成了乞丐。
    宋扬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祁轩现在又犯病了,他定当一拳将他重新打趴下躺回床上。
    祁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祁轩更加不解了,“睿哥哥,你笑什么,难不成这乞丐是你的新男宠吗?”
    祁睿立马摇了摇手,忍住笑容,他可不敢接下宋扬是他的新男宠这个身份,万一皇兄还记得他发病的事,那他岂不是完了。
    “不是,他……他是哥哥的朋友,我刚刚是看见你终于醒了,太高兴了。”
    “哥哥的朋友?”祁轩疑惑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却犹如针扎进了宋扬的心里,“哥哥的朋友怎么长的这么丑。”
    这!么!丑?!他现在只不过憔悴了些,哪里丑了?之前不是还叫他漂亮哥哥来着的吗?现在说他长的丑??!!
    祁睿一个没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皇兄,你真的……哈哈哈哈哈哈。”
    祁轩皱了皱眉,十分不解:“睿哥哥,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祁睿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冷意,见他又要继续说话,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没看见那个哥哥都要杀人了吗。”
    祁轩偷偷地瞥了宋扬一眼,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得他立马往祁睿怀里缩了缩。
    张太医很快就来了,因为祁轩这个病的特殊性,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过来。
    张太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心脉,转头对祁睿道:“王爷,陛下的身体里还有些余毒,应该是被余毒激出了旧症,把余毒清了就可以重新康复了,”
    祁轩嘟了嘟嘴,疑惑地问道:“睿哥哥,毒是什么?轩轩中毒了吗?”
    祁睿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皇兄就好好休息吧。”
    祁轩乖巧地点了点头,重新盖上了被子老老实实地躺着。
    祁睿将宋扬和张太医带了出去,脸上温柔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张太医,余毒清理需要多久?”
    张太医叹了口气,“至少还需十天。”
    十天?玄亓可等不了这么久。
    他和张太医的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让旁边的宋扬有些懵:“你们怎么这么严肃,陛下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祁睿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脑子里却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好好照顾皇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这个反应让宋扬直觉玄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他都守在祁轩旁边,完全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政事吧,他一个元麾人,自然不会告诉他。
    早朝上,龙椅上还是空空如也,许多大臣都有些坐不住,陛下已经多日未上朝了,睿王说陛下最近几日有些疲惫,朝政由他来代理。
    可是,他这都已经过去多日了还是未见陛下身影,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齐雄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他嘴角轻勾,装成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道:“睿王爷,陛下怎么还没来上朝,如今天成关玉海关陷落,陛下得出来主持大局啊。”
    户部尚书也走了出来,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王爷,还请让臣等见见陛下,事关国家社稷,可不能儿戏。”
    其他几位大臣纷纷站了出来,言辞恳切,请求祁睿让陛下出来主持大局,出兵收复失守的城池。
    祁睿坐在上头一脸阴沉,看着那前仆后继出来请言的大臣,厉声道:“各位大臣莫不是以为是本王假传圣旨?!”
    “臣等不敢。”
    祁睿恶狠狠地环视了一圈,众大臣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他轻哼了一声,他可不像皇兄那么仁慈,会由着这些大臣忤逆自己,在他眼里,他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是听话的活着,要么就是痛苦地死去。
    “边关之事众位不必着急。”
    像是有默契一般,沈天一这时走上前来,半跪了下去:“禀睿王,老夫愿意挂帅出征,从清竺手里夺回失守的城池!”
    旁边的几位武将也纷纷站了出来,齐齐跪下,“臣等愿意跟随沈老将军收复边关!”
    祁睿直接就坡下驴,从怀里掏出玉玺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沈老将军好气魄!想要多少兵?本王给你拨。”
    “这样吧,西南军五万,镇北军十万,全都拨给老将军!”
    其他众臣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兵力,加上澍门关的援军和原先侥幸逃离的玉海天成守卫军,足足十八万,对付清竺十万大军,绰绰有余。
    “王爷……”户部尚书出声想要劝诫一下,就被祁睿那阴寒的眼神瞪得有些发毛,他只好悻悻闭了嘴。
    其他人也害怕祁睿会默不作声地搞死他们,又看到了那摆在桌案上的玉玺,识趣的都闭了嘴。
    顾澹月就静静地看着众人脸上的神色,最后的视线落在了齐雄的脸上,只见他带着几丝意味不明的面容,冷眼旁观着一切。
    顾澹月也笑了,最厉害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老夫谢过王爷。”
    “臣等谢过王爷!”
    齐府佛堂内,放置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佛龛之上还列着齐府祖宗的牌位,看起来有些肃穆。
    黑色的棺材前面绑着一朵巨大的白色绸花,旁边妇人身着白色丧服跪在草席上趴着棺材哭的撕心裂肺。
    若那些平日里玩的好的贵妇见到她这模样,定当是都认不出她是之前那个威风凛凛的齐夫人。
    她的眼睛已经因极度的悲伤而哭的肿胀,那保养得当的皮肤此时也变得蜡黄干瘪,嘴唇更是因为干燥而流出腥甜的血液。
    “我的儿啊,我的言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刚看到齐言尸体的那一刹那,她就因为惊吓过度昏厥了过去,昨日才堪堪醒来,身子还没休养好,就从床上爬了下来,不顾丫鬟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跑到这里。
    昨日好不容易被齐雄安抚着回去,今日便穿着丧服又来了。
    齐雄下了早朝就听见小厮来报,说夫人一起床就急忙跑到佛堂哭丧,他朝服都没有换下,就跟着小厮急匆匆地往佛堂赶。
    刚进院子,就听见了齐夫人嘶哑的哭声,“我的言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啊,娘亲还在呢,你怎么忍心让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齐雄的脚步制止在了院门口,手却突然握紧,当时那人将齐言的尸体如约送过来的时候,若不是那胸口处的那粒黑痣,他都不敢相信,那个完全不成人样的破烂肉块就是齐言的尸体。
    他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鸟类硬生生啃食出来的,肠子破破烂烂地被捡进那肚子中。他的头发稀稀疏疏地脱落了,头顶还生出了腐臭的脓疮。
    脸部更是破烂不堪,一双眼珠子圆溜溜地掉在地上,睁着的眼珠仿佛不甘心如此死去,白森森的牙齿裸露在外,嘴唇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还是已经被食腐肉的鸟啃食殆尽。
    腿上都是被啃食的坑坑洼洼的腐肉,森白的骨头露了出来,看着又恶心又吓人。
    在场的众人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口鼻,承受不住的,更是将昨夜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当然,对于这样的人,齐雄可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直接让人将舌头手脚砍了扔去乱葬岗被群鸟啃食,他要让他,死的比他的言儿更要凄惨。
    齐雄松开了自己紧握着的手,仔细看的话,他的掌心中多了几丝淡淡的红痕。
    他抬步向佛堂中走去,那金色的佛光放出刺眼的光芒,他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虔诚一拜,才去将旁边哭累昏了过去的齐夫人扶了起来。
    旁边站着的侍女连忙战战兢兢地来扶,让他们感到幸运的是,齐雄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只是吩咐道:“给夫人喂点安神汤,让她回寝休息一会。”
    “是。”一个侍女叫门外候着的小厮将那简单却又不失金贵的小轿撵抬过来,那是一个只有两人扛着的轿撵,虽然看着并不大,但足以容纳一个人。
    等他们走了,齐雄才关上了门,跪在之前齐夫人跪的那个蒲团上,虔诚地对着上面的佛祖以及齐家祖先磕了三个头。
    “佛祖在上,祖先在上,请保佑信徒子孙能够成功一举夺得天下,让信徒子孙能够为犬子报仇!”
    他又重重地对着佛龛磕了一个头,恭敬地站起身,抬手摸了摸那黑棺,自言自语道:“言儿,你在泉下也会保佑父亲成功的对吗?”
    “父亲没有保护好你,这次,父亲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为你赎罪,让祁轩下来陪你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