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山大厦？”宋晏清眉心微蹙，“钟世凯开价多少？”
    宋明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比了个数出来。
    宋晏清冷笑一声，钟世凯给出的这个价格甚至算不上是赔本的买卖，根本就是在做慈善！
    “他送银山大厦给黄春林做慈善，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你姐夫可没他这样的底气，能直接送块地皮出去给人做人情。”
    宋明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戳破，面上有些下不来，于是低着头怯声道：“我没想让你和姐夫帮我讨好黄春林，我就是有点担心，担心黄春林会因为这块地皮对宋明启青睐有加。”
    “你与其在这里担心黄春林会怎么想，不如抓紧时间多见见黄宝珊，让她在黄春林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新年舞会时，宋晏清冷眼旁观，看着宋明鸿和黄宝珊打得火热。
    她这个弟弟没什么商业头脑，也并不聪明。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遗传了一副优秀的皮囊，以及宋裴先哄女人的情商与话术。
    但光哄的黄宝珊高兴可没什么用，她看中的是黄春林手下的黄氏地产集团。
    如果让宋明启抢先一步娶到黄宝仪，那她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就算是彻底付诸流水。
    “可是大姐，我毕竟没法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黄春林，他万一——”
    “没有万一。”宋晏清打断他的话，“除了地皮，你能送的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说完她附在宋明鸿耳畔，轻声吐了两个字出来。
    宋明鸿脸色一变，慌忙摆手道：“不成，这个法子不成。”
    “有什么不行的？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惯了，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应该也很熟练吧？”
    “可是黄宝珊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是大家闺秀？”
    宋明鸿听出了宋晏清的嘲讽之意，他嘴唇紧抿，眼神也跟着飘忽不定。
    “可是大姐，黄宝珊她，她不肯跟我做那种事。”
    他这话可没有撒谎，黄家家训严苛，加上黄春林这些年来只生了两个女儿，所以千防万防，怕的就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带坏了黄家千金。
    宋明鸿不是没想过速战速决，可是黄宝珊保守的要命，连海滩都不愿和他一起去，哪里有机会让他得手呢？
    宋晏清嗤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你在夜总会喂那些女孩吃的药丸，难道就不能给黄宝珊分一点吗？”
    宋明鸿大惊失色：“大姐，你别乱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药丸。”
    “是吗？”宋晏清目光森然，脸上的冷漠愈发可见，“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能瞒得过谁？要不是你姐夫帮忙善后，爸早就该上门找你算账。”
    正说着，陈邦奇恰好推门进来。见姐弟二人还在玄关站着，他难免有些惊讶。
    “怎么不进去？”
    宋晏清掀了掀眼皮，意味深长道：“妈估计这会儿正因为地皮的事情着急上火呢，有些事还是别当着她的面说了。”
    宋明鸿缩了缩脖子，却也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他在夜总会惹出的麻烦应该只有宋晏清和陈邦奇知道，季瑜昕还没听到风声。
    陈邦奇听不懂他们话里的地皮指什么，但猜到他们姐弟二人大约还有悄悄话要讲，于是快速换了鞋，赶紧往屋子里去了。
    一支烟抽完，宋晏清才终于开口道：“宋明鸿，出路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再手把手教你了吧？”
    “大姐，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要是我们也投其所好，给黄春林送点什么呢？”
    宋晏清淡淡一笑，眼里满是轻蔑：“投其所好？你送的起什么？地皮？钱？还是地产项目？”
    “之前交到你手里的地产项目都能被爸全部收走，交给大房那边的废物来做。你以为自己能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做筹码，讨黄春林的欢心？”
    她这番话臊的宋明鸿抬不起头来，嘴唇嗡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她。
    最后只能老老实实低头挨训。
    好在这时，陈邦奇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笑笑说：“妈在里面等着急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进去喝点茶吧。”
    宋晏清正好也有些累了，她摆摆手，暂且放了宋明鸿一码。
    得了宋晏清的赦令，宋明鸿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陈邦奇上前揽过宋晏清的肩膀，柔声道：“辛苦你了，每天要操心这么多事情。”
    “你知道了？”
    “嗯。妈刚刚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看？”
    陈邦奇斟酌片刻，开口道：“kevin和晏宁的事情还没完全确定下来，黄春林估计也不会完全上钩。”
    “可是问题就出在——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公布，钟世凯却愿意一掷千金，为宋明启铺路。”
    只是在新年舞会一同亮相，就已经能够为自己的女伴做到这个份上。
    若是日后真的传出婚讯，谁晓得钟家的这个三少爷能做到什么地步。
    “晏清，我很抱歉，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任何忙。”
    宋晏清轻叹一声，在陈邦奇的手上拍了拍：“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想花那么多心思讨好黄春林。”
    明明一个孩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大张旗鼓，送块地皮给人邀功呢？
    “不过，有件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陈邦奇低头看她：“什么事？”
    女人冷笑一声：“宋晏沂的婚事。”
    同样都是离过婚的女人，既然宋晏宁能够靠自己找到更大的靠山，她没道理不再利用一下自己的亲妹妹。
    总不能什么风光好事全部让宋晏宁占了去。
    一一
    钟世凯邀请黄春林吃饭的事情搅得二房不得安宁，而当事人却是在隔天一早才听说了这个消息。
    从北街回来以后，宋晏宁就变得疑神疑鬼，心神不宁。
    她脑子里不停地滚动着俞小姐说过的那几句话，试图从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来避开所谓的大灾。
    宋梁安察觉出了妈妈的不对劲，于是就乖乖地坐在一旁陪着她，时不时给她展示一下自己做完的算术题以及描完的字帖。
    晚上临睡前，宋晏宁还是心事重重，给宋梁安讲的睡前故事也是颠三倒四。
    好在小朋友没有计较，在妈咪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后，高兴地搂着自己的小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丁薇打电话到公寓里来，将钟世凯昨晚的所作所为仔细讲了一遍。
    宋晏宁虽有些意外，但又觉得符合钟世凯的做事风格。
    只是她暂时想不到，钟世凯这么大张旗鼓，究竟打算从她这里换点什么。
    好在钟三少没让她等太久。
    “四小姐。”保姆轻声道，“钟少爷在楼下等你，想请你下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