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
    白菘突然说道：“人族与妖兽几万年不曾来往，为何在人族疆域还会有这么多妖兽出现呢？”
    熊王一脸茫然，“我连自己从哪来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些？”
    文墨切下几大块烤香的羊肉，让猿猴首领拿给那几个吃肉的妖兽首领，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因为有好处，所以人族没有对人族疆域内的妖兽赶尽杀绝。”
    “有啥好处？”白芷问道。
    “以裂阳山为例，这里的妖兽有一部分是原住民，而更多的是被驱赶来的。有了这样一处地方，后辈们可以来此历练，提升境界、磨练性情。又能搏得网开一面、手下留情的仁善美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文墨又切下一块羊脖肉递给白芷，继续说道：“古籍上记载，祖气大战以前，三族虽是划域而治，但相互往来颇为密切。尤其是人族修士与妖兽各族的走动，更为频繁，至少从明面上看，两族之间感情甚笃。说是因为祖气，三族混战，但是最后祖气却谁也没得手。在三方战损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人族得到了大量的妖身、妖丹、妖晶。而人族在临死之前会拉着妖魔自爆，不会给其他两族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妖族和魔族得到了什么？从这个层面上看，人族是那场大战中最大的受益者。”
    白菘不住的点头，小声对白芷说：“起初见到我姐夫，看他寡言少语的，这两年让你调教的能说会道了。”
    “其实不是的，他的话是最近才变得多起来的，以前一句话说不了几个字。”白芷看着文墨，心中想难道真的是因为地心火的缘故，把这块冰融化了？
    “有道理、有道理。裂阳山范围内，没有大妖，最厉害的就属裂阳峰的那位了。她可是能化形为人的，只是不知为何，她只愿以妖身守在那冷清的雪山上。还有那条大蛇，虽然没见过它化形，但是战力相当强悍，我和熊王跟它单打独斗，谁也干不过那娘们。”火月犀牛大咧咧的说道。
    “看来火月老哥是在裂阳山土生土长的妖族了？”白菘问道。
    火月犀牛喝了一大口水果羹，回答道：“裂阳山原本就是妖兽的栖息地，在三族还和平共处的年代，这里划归妖兽居住，没有人族势力在此定居。后来大战爆发，这里留下了一些来不及撤离的妖兽，人族倒真的是没有赶尽杀绝，留下了裂阳山这块地方给当时都只是幼年的妖兽。我便是其中之一，族中强者或死或走，只剩下我这个血统不正的小不点自生自灭。”
    大地熊王吃的兴起，随口说道：“咱们几个谁也别说谁，哪有一个是血脉纯正的？大蛇和我不也是一样，估计咱们在妖族至多是盘踞一座小山头苟且偷生，说不定还不如这里。”
    “你的血统可是要比我们几个强多了。我们都能感受到来自你的血脉压制，这东西可不会撒谎。”火月犀牛说道。
    “那又怎样？反正都不是纯正血统，有些血脉压制又能如何？”
    对于熊王的话，火月犀牛不置可否。他摇摇头，看到正在吃羊腿的文墨，问道：“文老弟似乎对妖兽没什么敌意，这是为何？”
    文墨放下羊腿，喝了一口酒，脸上有些红润，他说：“十二岁以前，我与一位一起长大的兄弟在山林之中以猎杀妖兽为生，死在我俩手上的妖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要说敌意，却是万万没有的。都是为了活着，要敌意做什么？”
    “哦？”
    火月犀牛来了兴趣，继续问道：“这么说文老弟在孩童时期便有猎杀妖兽的能力了？那可了不得啊！”
    “我与你们一样，没有父母的照拂，只能靠自己。为了活下去，只能冒险。”文墨又喝了一口酒，“要说能力，我那个兄弟更强一些。”
    这时，一直在一旁“埋头苦干”的青川突然说道：“战哥是真厉害，门主说战哥绝对是同代无敌。反正我是打不过他，竹子哥，你也打不过吗？”
    白菘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也问道：“对对对，你俩到底谁更强一些？”
    “当然是凌战的战力更强，要说同代无敌……我相信他能做到的。”文墨对凌战从来都是有信心的。
    “熊王，我这次来裂阳山，就是来找你比试的。来来来，咱们俩过两招。战哥说，如果我打不过你，他会找机会来和你切磋。”青川说着放下手中的酒碗，站了起来。
    熊王同样站了起来，“好，听火月说，你是有些真本事的，至少力量上不差。我陪你练练，反正我也好久没与人交手了。”
    一人一熊都是实战派，很快便在草地上战到一处。
    他俩非常有默契，青川没有动用修为，熊王也没有动用妖身，更像是两个纯粹的武夫在比拼拳脚功夫。
    “嘭、嘭”
    熊王现在这种半人的形态，身高、体型与青川差不多，所以他俩交起手来场面很是好看。他们两个都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每一拳递出，都带着破风之声。
    青川毕竟修行时日尚短，凭借肉身力量与人族修士争斗可以算是他的优势所在。但和大地王熊一族中的熊王相比，这种优势荡然无存，始终处于下风。
    一柱香后，熊王和青川停手罢战，走了回来。青川说：“熊王就是熊王，这种感觉我只在战哥身上感受到过，下次让战哥来和熊王打，他们俩更适合做对手，我还是差了一点。”
    “你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个人了，他当真那么厉害？”熊王对凌战产生了好奇心。
    “就是方才我所说的那个与我一起猎杀妖兽的兄弟，论战力和武学天赋绝对是超级妖孽。你和他真的可以互为对手，有机会时常切磋，对彼此都有裨益。”文墨真心希望凌战可以拥有熊王这样一个强力的对手。
    “熊王，你们为什么不尝试离开裂阳山，离开人族疆域？”青川问道。
    “离开？人族的大佬们把我们困在这里，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离开？只怕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派有强者来割熊掌、拔犀角。这么多年，在裂阳山发现的东西不少，但是少有能被大人物看上眼的，所以真正的高手没有来这的。都是年轻人和散修，或是历练，或是讨生活。现在还有人来游山玩水，除了雪峰上的那位，我们最多就是驱逐闯入我们领地的人，不敢真的下杀手。就像那两位兄弟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以为是宗门弟子为了谋夺彩砆果想出的计策，所以让他们吃了闭门羹。”大地熊王句句实话。
    “那为什么相信我呢？”文墨问道。
    熊王看着文墨，坚定的说：“在我见过的所有生灵中，只有你是碧绿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