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白良靠近点燃了手中的烟，他有些纳闷，伍霏霏既然不吸烟，为何总是随身携带打火机。
    就在这时，伍霏霏再次开口：
    “你说你对任何人都会这样做，但我想，如果换成是云梦竹遭遇这种情况，你可能会让那些人断手断胳膊吧。”
    听到这话，白良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无踪。
    他嘴里叼着烟，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伍霏霏。
    烟草在风中燃烧，发出“嘶嘶”的声响。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伍霏霏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赶紧笑着解释道，声音略带紧张：
    “你别误会，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知道云梦竹在你心中有多么重要。说真的，我之前确实有过一些想法，想要争取你的心。”
    “但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明白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了。”
    “今天找你，真的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说说心里的烦恼......”
    白良微微点头，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举起手中的啤酒与伍霏霏轻轻碰杯。
    “放心，既然今晚我来了，那么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会洗耳恭听。”
    “在这里说的话，就只会停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嗯！谢谢。”
    伍霏霏的面容带着几分纠结，她一口气饮尽了杯中的啤酒，随即又启开一罐新的，开始娓娓道来她的往昔：
    “上午打我的那个人，是我的初恋。我们在初一时就开始交往了。”
    “那时的我年少轻狂，虚荣心作祟，我特别渴望能拥有一个手机，在同龄人中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
    “你或许也清楚，那时候的手机价格令人望而却步，但他却不遗余力地满足了我的愿望。”
    “那天，在他送我手机后，我们就去开了房......”
    听到这里，白良并没有过多关注他们在旅馆里发生了什么，而是对她初恋的家庭背景产生了兴趣：
    “能那么痛快地给你买个手机，看来你初恋的家庭条件还挺不错的嘛。”
    伍霏霏脸上洋溢着微笑，
    “我们两家都是经商的，其实我并不缺钱，但我却缺少了父母的关爱。”
    白良听后默默点头，以微笑回应，没有再多言。
    伍霏霏突然问白良：
    “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白良摇了摇头：
    “当然不会，你或许在物质上有所追求，但我相信，在那个时刻，你对他的情感是真实而深刻的。”
    伍霏霏注视着白良，声音轻柔：
    “我就知道，你能够真正理解我。”
    白良的笑容愈发灿烂，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伍霏霏回答道：
    “因为你与众不同，不像其他普通的大学生那样看待事物。”
    伍霏霏闷了一口酒：
    “起初，我以为你也只是像其他男生那样，故作深沉、装腔作势。”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察觉到你的与众不同。无论面对何种情况，你都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再后来，当我得知你家庭富裕时，我更是惊讶不已。因为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既拥有财富又保持独立思考的富二代。”
    “虽然我确实追求物质上的享受，但更吸引我的，是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成熟魅力。”
    白良听后，轻声笑了起来，
    “多谢你的赞美，不过我想你可能高估我了。”
    “我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而已，能有多么成熟呢？”
    伍霏霏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的感觉不会错。我曾经与成熟稳重的男人相处过，所以我能分辨出你身上的独特气质。”
    白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声音拖得有些长。
    看来，感情经历确实相当丰富啊。
    “高一那年，因为初恋的父母将事业迁到了外地，他被迫转学离开了。”
    “就在那段时间，一位高二的学长对我穷追不舍。”
    “我明确地告知他我有男友的事实，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不过我最终还是婉拒了他。”
    伍霏霏微闭双眼，深邃的夜色仿佛是她回忆。
    “直到有一天放假，我兴冲冲地跑到初恋所在的城市，本想给他一个甜蜜的惊喜。”
    “可是当我到达他家楼下时，却意外地发现他正在楼道里与另一个女孩深入交流。”
    说到这里，伍霏霏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她抓起放在台阶上的烟盒，老练地燃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直至一缕青雾自她艳丽的唇间逸出，她才稍稍恢复了平静，续说着她的往昔：
    “我选择了默默离开，没有打扰他们的缠绵。回到学校后，我决定接受那个高二男生的追求，和他在一起了。”
    “但内心的怨愤与报复欲望却如影随形，我甚至在这种扭曲的情感中寻找乐趣。”
    “我开始结识一些校外的不良女生，夜店的狂欢成了我的日常，男朋友的更换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过，无论我如何放纵自己，却始终没有和我的初恋分手。”
    说到此处，伍霏霏突然转向白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探寻：
    “白良，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是坏女人吗？”
    白良略作思索，
    “坏女人这个称呼可能过于严重了，算是有点渣吧！”
    “而这渣，或许也是源于你曾经遭受的情感创伤吧。”
    说着，白良举起手中的酒与伍霏霏轻轻碰杯。
    尽管伍霏霏的经历与他并不完全相同，但两人都在爱情的旋涡中受过伤，都有过自我放逐的时刻，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白良对伍霏霏产生了一丝共鸣和同情。
    然而，伍霏霏接下来的话语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之所以认为我不算坏女人，是因为我还没有说完。”
    伍霏霏带着自嘲的笑容，继续说道：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五十八岁的男人，他事业有成，在我们这里也是位响当当的人物。”
    “但吸引我的并非他的财富，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魅力，真的让我无法抗拒。”
    白良听闻此言，不禁感到震惊。
    虽然他知道，在未来的十几年里，年轻女孩与老男人之间的故事会屡见不鲜。
    但当伍霏霏讲述她的经历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震撼，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男人，应该结婚了吧？”
    “嗯，不仅如此，我还和他的妻子走得很近，甚至认了她做干妈。”伍霏霏坦然回答。
    白良顿时哑口无言。
    他默默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哈哈，怎么样？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了吧？”
    伍霏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但她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
    白良只是长叹一声。
    伍霏霏的笑声突然中断，她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突然叹气了？”
    白良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我在想，你的经历如此跌宕起伏，都能考入灵云大学。”
    “而我呢，埋头苦读了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