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情急之下，林葱顾不上其他，猛地冲上前抱住岁玉的大腿。
    “岁小姐！”他恳切道，“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爸一马。”
    对上女人冰冷的眼神，林葱咽咽唾沫，说：“有什么事，您冲我来。”
    “这事是我爸有罪，父债子偿，我愿意担这个责任。”
    好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活像岁玉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扯起嘴角，黑漆漆的瞳孔看向跪在地上的林葱，挑眉：“你难道以为你自己就能活下来？”
    “除了这个保姆，”岁玉冷冷道，“你们父子俩人都得死。”
    届时她让人一把火烧了房子，抹去痕迹、伪装成意外失火，就算是林思贤也没办法追查。
    如果之前，她还想留下林葱这个活口，好深掘出有关林思贤的事。
    但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这两个人都得死，都得给她的父母、未出世的弟\/妹赎罪。
    林葱凝视着黑洞洞的枪口，倏然恐惧地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他闭上眼，安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就在岁玉即将扣下扳机的前一秒，门被人外面猛地撞开。
    “岁岁——！”
    韩今越焦急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他环顾一圈，在看到岁玉手中的枪后瞳孔骤缩。
    “岁岁，”韩今越沉声安抚，“你先冷静。”
    听到来人的声音后，岁玉握着枪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颤。
    “你来，”她没有回头，“也是劝我别杀他们的？”
    韩今越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岁岁，我记得伯父是一位人民警察，他恐怕不希望看见你沾上鲜血——”
    “哪怕是为他们报仇。”
    男人从身后拢住她瘦弱的肩膀，和她持枪的手相握。
    岁玉抿唇。
    她已经忘记了父亲的音容笑貌，但她清楚，对方绝不希望她这样做。
    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温热粗糙的大手包住她，岁玉听见他温柔冷静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他说：“放下枪，岁岁，这事我能办。”
    犹豫良久，岁玉最终还是垂下右手，默认让韩今越接管此事。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今越哥，别让我失望。”
    说完，她略过男人，径直走出了别墅一楼。
    外面又开始下雨，潮湿的地面满是泥泞。
    岁玉不顾形象地坐在台阶上，点起一根香烟，思绪飘回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吐出一口烟圈。
    爸爸、妈妈，复仇的第一步，我踏出去了。
    哪怕未来的道路再艰辛，哪怕她甚至会因此和韩今越反目成仇，都没有任何人与事能将她阻拦。
    *
    屋内，保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林葱。
    韩今越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托腮，看着他：“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林葱跪在地上，说：“我想活，韩总。”
    此时，满身烟味的岁玉从外面推门进来。
    她径直走到角落处，拿起林葱的手机看了看。
    “你失踪一小时，林思贤连句话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