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双生骨成罗睺生 司南大胤逞威风(三)
作者:前尘莫忘   骨剑拐马九千岁,半妖半煞半神仙最新章节     
    孔雀城到底是京都重地,发生此等恶性杀人事件,很快各方势力便大举出动。
    四方响起大磬音波,军吏和衙门的走马声轰隆作响。
    百姓纷纷涌向望鸪楼,毕竟从断层处溢出的血雨还在下。
    而这方天下,什么都可能或缺,就是不缺事不关己的好事者。
    整座京城沸腾了。
    几道流光呈孔雀收屏状奔向断层处,气息浓烈的儒家符箓很快覆盖望鸪楼。
    无数硕大古篆翱翔京城上空,从礼义廉耻到天网恢恢,从惩奸除恶到罪大恶极。
    每一道古篆皆蕴藏儒门大修的箴言秘法,升至高空凌空爆散,化作漫天朱雀流星席卷四野。
    见多识广的魏司南自然知晓,这是东陈儒门专属的探查手段。
    这些朱雀流星会携带行凶者真炁印记,一旦遇到真炁同源之物,便会发出鸣啼招引。
    魏司南对此不以为意,不光毫不收敛真炁,反倒故意释放自身真元。
    一时间朱雀纷至沓来,万千火流将其围聚成茧。
    他背负双手遗世独立,好似一位居高临下的王。
    很快,京城深处传来几道恐怖气息。
    即便强如魏司南,亦对这扑面而来的恐怖气焰眉头紧蹙。
    很显然即将到来者,其修为远远不是目前的他所能比拟之辈!
    不过魏司南对此并不在意。
    毕竟这方天下若当真由修行者说了算,那他老爹早就该入土为安了。
    几次呼吸过后,魏司南面前多了一张御空书卷。
    书卷上站着三位儒生,一老二少。
    老者一袭黄袍,头戴高冠,身配印绶,能看出品阶不低。
    不过其面相却不敢恭维,身形估摸不过四尺,光是一个额头就占据足足两尺。
    身姿佝偻,背有驼峰。背负三物,一乃红色巨大卷轴,二乃一只桃木黑杖,三乃一把芭蕉蒲扇。
    不同于左右二人站在古卷上,老者仪态端坐,坐下乃是一只鳄鳞玄武。
    翁杖客
    虽气不外露,可仅凭卖相,足以看出这妖兽坐骑品阶不低。
    妖族虽世所不容,可妖兽却可被人族奴役。像冲虚剑派的镇山灵兽师奴毗,便属于其列。
    背后两位青年一男一女,皆一袭白衣左右傍立。
    男子手中执笔,女子则捧砚台。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逞凶,无视我东陈......嗯?”
    老者话只说到一半,在看到魏司南的面容后狠狠一滞,硬生生将后半截话吞回了肚子里!
    “司南公子?”
    “翁杖客老先生,自先前一别,已有数载未见了吧。您怎么眼神还不好使了,东陈明明是阴雨连绵,哪里来得什么光天化日?”
    魏司南很显然对老者熟识,只不过他的言辞毫不热络,很显然也没打算跟这翁杖客叙旧。
    刚刚那番话,魏司南故意将“今日”换成了“东陈”。
    他晓得东陈的儒修都爱咬文嚼字,故而在措辞上也稍下了功夫。
    翁杖客闻言眉目不喜,他没有明面回应,只是朝下缓缓瞥了一眼。
    透过百丈距离,隐约可见下方的军士车驾。
    见南靖没有大军压境,翁杖客稍稍松了口气。可似乎又想到望鸪楼之事,脸色霎时又森寒如冰。
    “司南公子,刚刚望鸪楼生变,可都是你做的?”
    “不然呢?”
    “司南公子,恕老夫直言不讳,公子此举有失气量,且极易招惹两朝兵戈是非!”
    “翁老这话就有失揣度了吧。我只是意兴大发御剑抒怀,毕竟来到东陈地界,多多少少都会沾染几许书生意气,这应当不为过吧?再者说,你们孔家那位诗仙早就说过,少年乘兴八万里,扬刀起剑过檀溪。我刚刚一剑不过万里,跟诗仙相比还差距甚大啊。”
    “胡闹!引经据典也得分清场合,望鸪楼一层数十条人命,就这么被你一剑抹杀殆尽!再者,望鸪楼乃我东京门面之物。你公然斩断此楼,分明是视我东陈京都于无物,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引战之举!”
    回应魏司南的不是翁杖客,而是他身旁执笔的俊朗男修。
    能看出男修修为精深,气息浩荡毫不掩饰,即便与魏司南无法比拟,却也无半分畏惧悍然直言。
    只不过男修很显然不了解魏司南。
    自诩苍龙者,又岂会和燕雀牛马论短长?
    魏司南彻底将男修无视,任凭男修义愤填膺,自始至终也不向其垂怜一眼!
    “翁老,都说东陈最重视礼法规章,可今日一观,你的弟子貌似也不太规矩。今日看在你的薄面,我不去找他麻烦。可若他再有一句碎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这番话说得极度从容,慢条斯理却又满溢压迫。
    明明是理亏势弱的一方,魏司南却说着主场占理的话。男儒修闻言还想言语发难,却被翁杖客一个回眸狠狠制住了!
    “俗话说无理辩三分,强词夺理的本事,还是得看南靖政客啊。”
    翁杖客很显然知道轻重,他老眼微眯,挠了挠自己硕大光滑的额头。
    “翁老谬赞了。跟秦逍那畜生相比,这方面我还差得远。毕竟全南靖人都知道,我们魏家可不像秦家,我们最讲理了。”
    魏司南言罢,抬手指了指望鸪楼。
    “四大王朝里,唯有东陈秉持狗屁待客之道,不设京都禁制,不开庇护阵法。既然你们广迎八方来客,那就不能单单只欢迎易与之辈。须知世上善恶皆有道,你们只欢迎善类,岂非自相矛盾?我今日以身试法,帮你们治一治这巧舌如簧的弊病,难不成我还有错吗?”
    “有没有错暂且不论,歪理邪说也先都不说。仅从刚刚这一剑观之,公子的释无相秘法,应当又有了长足长进。”
    翁杖客很显然话里有话,像他这种老狐狸,可谓句句是套,却瞒不过魏司南的耳朵。
    “都是拜贱内所赐,我与夫人每年在桃花将落时切磋交流,每次都大有所获。”
    “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已然婚配。”
    “哪里哪里,尚未过门,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公子一厢情愿,那老朽也就自斟自酌了。既然公子今日在此为恶,那沿途三关十二城发来的驿馆凶案,也都是公子的一并手笔了?”
    翁杖客逐渐问到了正题,可魏司南很明显不想这么往下聊。
    魏司南缓缓摇了摇头,回应得斩钉截铁。
    “翁老,你在说什么胡话,为何我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