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妈妈会不会哭？”史景对着赵茹轻声问道。
    “可是她妈不是在面前吗？赵茹烦躁的反问。
    “但咱们谁都没带过她，她的认知里姥姥姥爷才是亲人，我说妈妈，只是让你想像一样，离开妈妈的感觉。””
    赵茹沉默了。
    小妮指着门大哭着，史景不得不打开了房门，小妮又回头指着赵茹手中的东西，指着地上还没收拾的行李箱：
    “妮妮的，那也是妮妮的。”
    赵茹不耐烦的把她的帽子拿在手中，在小妮又指着装衣服的行李箱时，又一把把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拽过包，拎在手中。
    “那也是妮妮的。”小妮指着桌子上的两瓶香油。
    赵茹翻了翻白眼，松开箱子、拿过香油，怀抱在胸前。
    “妮妮的。”小妮指着椅子上的外搭，继续喊着。
    史景看着赵茹，有点哭笑不得。
    赵茹没说话，不耐烦的颔首示意看笑话的史景赶紧拿过来，她咬住衣服得了。
    史景腾出来一只手，把衣服直接搭在了赵茹的肩头。
    小妮依然不愿意，指着赵茹脑袋上的帽子：“妮妮的。”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赵茹不耐烦，哭笑不得的展示着自己手中的东西。
    史景看着赵茹手中的东西，也是不禁好笑又好气：
    “姐姐给你拿呢，她不要，你看，她都戴不上的，衣服也穿不上。”
    小妮看了眼赵茹，确认史景说的是实际情况后，才没继续说其他啥。
    不过环顾一圈之后，手背擦着眼泪，哽咽着，但是清醒的问道：
    “奶瓶呢？妮妮奶瓶呢？”
    母女两个相视苦笑，这小孩怎么这么清醒呢？她似乎记得她的每一件东西。
    刚刚把奶瓶奶粉罐放进去手提包里，眼看是糊弄不过去的，史景指着手提包说：
    “在妈妈包里呢，都在妈妈包里呢。”
    闻言蹭着要下来，史景差点抱不住，赶紧示意赵茹拿过来给她看。
    赵茹放下箱子，拿过手提包：“给，看看，比你亲娘都亲的奶瓶罐子！”
    “走，回妮妮家。”检查完毕之后，小妮身子拱着，要朝门外走。
    “刚刚到家，你闹啥呢？让妈妈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吃饭洗澡，然后时间还早的话，出去玩不好吗？臭烘烘的去哪里？”
    赵茹真是忍不住，直接叫了出来。
    “妮妮家，妮妮去妮妮家。”小妮又开始哭起来了。
    看着赵茹各种不耐烦，转头对着史景哭喊着：
    “妈妈，送妮妮去妮妮家，妮妮不吃好吃的，不玩好玩的了，妮妮去妮妮家。送我回妮妮家，好不好？”
    “给我姥爷打电话吧，看看带的啥玩意，就知道闹人。”
    说着赵茹去拿手机，要打电话的架势。
    小妮这样，家里的老妈心里能舒服？老爸能不想小妮？算了算了。
    “赵茹，别打。”史景大声喊了赵茹一嗓子，制止了赵茹。
    “姥姥姥爷那么大年纪了，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我下去抱着妹妹转转去。”
    说着话，史景抱着小妮朝门外走去。
    看着朝外走，小妮才算止住了哭声。
    赵茹在她们身后长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箱子，正准备转身关门，手刚刚碰到门，小妮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妮妮的，妮妮的，那些都是妮妮的。”
    史景回头，哦哦，她应该是要带上她所有的东西吧。
    看看左右邻居，还好，这会儿还没人出来，再闹一会儿估计人家说不好当拐卖儿童的报警呢。
    “拿上吧，拿上转一圈，估计一会儿就不哭了。”
    赵茹赌气似的，又把帽子随意的扣在脑袋上，外褂搭在肩头，手上挂着装着奶瓶奶粉的手提包，胸前怀抱着两瓶香油，拎了箱子到门口。
    带上门之后，拎着箱子跟着史景两个人下了楼。
    “妈妈，妮妮回头再来，和姥姥姥爷一起，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止住了哭声的小妮，抽泣着给史景承诺着：我不是不玩啊，是姥姥姥爷没来，下次一起吃喝玩乐啊。
    史景有点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这么多心眼？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啊。
    “你那么念叨好吃好玩的，让妈妈收拾好了，不就可以去吃去玩了吗？等啥等啊？走，回去收拾了就去。”赵茹说着掉头就要走。
    “妮妮的，妮妮的。”小妮看着移动的“行李架”要跑，又哭了起来。
    “赵茹！”史景大声呵斥了一声，赵茹不耐烦的又掉转了身回来。
    小妮也瞬间止住了哭声，指着前面：‘妈妈，那边，朝那边走。’
    小妮手指的正是进来的大门方向。史景诧异，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惊人的记忆和方向感吗？
    按照要求朝大门走了过去，到了大门，不能出去在大街上晃荡吧？史景一转身朝边上的小广场走去。
    “那边，那边妮妮家。”小妮指着大门方向开始哭了起来。
    “你妈还不知道怎么走吗？就你知道路。”赵茹怼着这个不让人安生的磨人精。
    “车来了，车来了---”小妮指着身后大喊大叫着。
    史景回头，刚刚好看到一辆的士疾驰而过，赵茹错愕的惊呆了：
    “妈妈，她居然认出来咱们刚刚打的车了。”
    是的，史景也很诧异，毕竟这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没想到她会认得吧。
    “车子走了，车子走了---”看着跑远的车子，小妮又“哇哇---”大声哭了起来。
    看着伤心欲绝的孩子，史景叹了口气，脑子快速的转着：
    “等妈妈有钱了，那个车要钱才给坐的，咱们来时候已经把钱花完了。”
    赵茹歪着脑袋，惊奇的盯着史景，史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哦哦，哄小妮呢。
    小妮应该是明白了吧，失望的看着马路上闪过的一辆辆的车。
    但是只要史景朝里面走，她就开始哭，似乎离车远一点，她距离家就远了一分一般。
    史景不得不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着，小妮趴在肩头低声啜泣，拾荒人一样的赵茹，后面紧跟着。
    是的，不跟着，小妮看不到自己的“宝贝”也是各种不愿意，一言不合就哭。
    走啊走啊走啊，史景机械人一样，这头走那头，那头又晃悠回来，嘴里哼哼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调调了。
    “妈妈，睡着了。”
    很久之后，赵茹轻轻的拉着史景衣襟，小声说道。
    “哎---”史景长叹一口气，总算睡着了，衣服都汗透了。
    原本坐车就累，现在又走了这么长时间，小腿肚子觉得都在抖。
    史景抬头示意赵茹去前面的小亭子里，好歹先坐一会儿，歇歇脚，等一下再说回家吧。
    赵茹瞬间了然，拿小妮外搭给史景擦了擦汗，前面带路，走进了亭子，抹去长椅上的树枝，又吹了吹，示意史景坐。
    顾不得其他，史景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右腿翘在左腿上，小妮整个放在腿上，解放出来双手，舒展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