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寄托在我妹身上。”
    赵茹一个转身，挣脱了史景抚着脑袋的手，似乎这样就不接史景的期望一般。
    史景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摸了摸鼻子，笑着回答：
    “两个都寄托，两个都是妈妈的宝贝、妈妈的希望。”
    瞄了眼手机：“走吧，到时间上学了。”
    娘两个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出了门。
    送了赵茹道学校后，史景依然是早早的去了医院。
    试剂、标本恢复室温，再配洗液，洗机器，一切检查无碍后，上机开始做。
    史景看着有条不紊的运转的机器，趁机去了卫生间，想了想还是发了信息给赵言：
    “你啥时候有空？把手续给办了吧。”
    盯着手机，一眨不眨的等回复，就在史景以为不会回信息时，信息进来了：
    “随时有空。”
    也对，赵言现在干嘛呢，就所谓的养病，更是什么不做了，不就什么时间都有空。
    “协议你有补充的发我，我都拟进去，办理前，想到什么随时发我。”
    史景想了想，如此配合，也不能寒人心，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
    “你开心就好。”赵言信息真的是秒回。
    史景愣了一下，我开心就好，我开心什么？我有什么可开心的？如我愿？那钱给我啊，给我我肯定会开心的。
    但是这可能吗？哼，永远都是画饼的毛病。
    “我看下时间，工作也安排一下，再看看赵茹具体什么时候放假，回去发信息给你。”
    “嗯嗯。”
    史景盯着那两个字出了会儿神，查看了下日历。
    嗯嗯，办理手续肯定是工作日，所以自己赶周末休息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请假。
    再看看发工资日子，毕竟万一有什么事情用钱呢，赵言是指望不上的。
    又查看了下赵茹班级群，和老师确认了下放假时间，再看了看火车时间，史景一会儿就制定出了出行计划。
    大巴肯定是不考虑的，不止是因为贵，娘两个都晕车，上卫生间什么也不方便。
    高铁，申城没有，也不用考虑。有了史景也不坐，更贵，比大巴还贵。
    火车挺好，不好的是，晚上十一点的车，第二天早上六点到申城。
    七月九号是周一，可以办手续。
    坐八号晚上的车的话，九号一早就到了，不耽误事办手续。
    但是晚上肯定睡不好，而且要早早去火车站，毕竟晚上打车去火车站比较贵。
    再加上回来的时间，这样算来，差不多连轴转四五十个小时。
    坐七号夜班车，八号早上到，然后休息一天。九号一早上就去办手续，下午没车，但是留足时间办手续吧。
    第二天一早的车，回来不耽误周三上班。
    只是，那样的话，就又要住一夜的宾馆，多花钱了。
    “得，你坐八号车，九号到了，直接办手续，然后再直接回来。省钱，省钱多重要，不管不顾自己受得了，不管不问孩子是否吃得消。也不知那三十万开房的话，可以开多少晚上。”
    心底那个叛逆的声音，又在冷嘲热讽史景的“抠门”了。
    是啊，我天天省的什么？省了给谁？
    “切---”史景对自己嗤之以鼻的嘲笑了两下，果断订了七号晚上的票。
    又搜索了下宾馆，订哪里？
    算了，去了先找民政局，就近订吧。现在也不是什么高峰期，肯定有房的。
    “叮咚--”
    史景查看信息，嗯嗯，票已经订好了。
    “我们九号办手续吧？你把九号空出来，别安排什么事情。”
    赵言能有什么事情？但是史景想了想，还是如此发了信息过去。
    “九号回来还是九号办手续？”
    史景又看了眼刚刚发的信息，不是很清楚吗？九号办手续！
    算了，没看明白，再发一遍。自己这跑去一趟不容易，人、钱、时间的，争取一次办好。
    “我们八号到，但是八号周日，所以休息一下，然后九号周一办手续。”史景好心的解释道。
    忽然想起来，读研的几年为了省钱，每次都是坐这班车，赵言清楚的。
    会不会说又为了省钱，等到十一点才上车，然后一大早就到申城。
    夏天还好，冬天的六点，还半夜的感觉，偏僻的申城火车站甚至连辆出租车都没。
    所以史景坐一次，赵言叫嚣一次：
    “你省的什么钱？这上下车都赶不上正常的时间点，大半夜上车，一大早下车！两边你坐车我都不放心，好不好？你能不能为别人考虑一下下？”
    史景看赵言急眼的样子，超级开心：
    “我就喜欢这个班次，谁整的，太有才了。花不了多少钱，睡一觉就到家了，不好吗？我喜欢！”
    史景噘着嘴巴，仰着高傲的头，把赵言气的生生直冒火。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警告你！”每次赵言都伸着中指，重重的敲着手指头，一副警示的样子。
    史景笑而不语，一脸不屑，下次该怎么滴还是怎么滴，你能奈我何？
    “好，你看着安排。”赵言短短几个字飘了过来。
    史景一愣，她以为他会问，带着孩子大半夜在候车室一直等吗？要不要开一个钟点房？
    她以为他会问，到了申城火车站怎么办？有没有车回申城？住哪里？
    她以为，她以为，她史景有很多她以为。
    但是这最后一次返申，再没了过多的话语，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终结吧。
    史景苦笑了一下，“神经病，想什么呢？你不是去办手续的吗？抛开那些不现实的想法吧，谁会在乎你？别把自己当颗葱了。”
    放学时候，载着赵茹，跟她说了回申城的计划。
    “耶耶耶，可以回去了。”赵茹很开心，高兴的手舞足蹈。
    史景看着得意忘形的赵茹，一时恍惚了下：“我这么做对吗？孩子...”
    “咱们回去是办理离婚手续的，离婚你知道是什么吗？”史景咬着“离婚”二字，重重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回申城！”赵茹回头对着史景说道。
    “但是回去可以吃到那家我喜欢的蒸饺，还有那个各种的汤汤汤。”
    史景笑了，原来是这小吃货馋了，还好还好。
    刚刚升起来的愧疚之心，也烟消云散。
    “妈妈，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找下小诗她们？我有点想她们了。”
    赵茹想了想，低着头抿着嘴巴，说出了心中的期盼。
    史景愣了愣神，“你那些同学？”
    “嗯。”赵茹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
    史景想说，她们就在你奶奶家旁边，去找她们怎么可能？
    但是看着赵茹一脸的祈求，史景想了想：
    “有时间吧，妈妈不太好请假，先紧着办事儿，办完有空去找她们，好吧？”
    赵茹重重的点了点头，史景看着有点心酸，忍不住加了句：
    “其实你们也可以约定大学见，考上更好的学校再见。”
    赵茹似懂非懂，但依然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