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虎吃完饭，脸也没洗，牙也没刷。
    这才寻思起来王凯不在纠察班了。
    何海滨解释道：“一大早就被警卫连的人带走了，现在估计都被送到北山临时监狱了！”
    “那赵志康呢？”
    “赵志康还在这里，李科长说你可能想和赵志康说点儿什么。”
    江虎一愣，随即就想到了李红旗的意思。
    牵扯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李洋军没有什么问题，顶多算是啥都不知道就被王凯给陷害了。
    赵志康本来也和李洋军差不多情况，但赵志康却在被关押之后又犯了错。
    或者说赵志康唯一犯的错，就是给骆飞父母说了那时候调查组的调查情况。
    虽然这些东西骆飞他们最终都会知道，也能很轻易查出来。
    但赵志康的行为还是在保密条令中不被允许的。
    江虎寻思了一下，对何海滨道：
    “你把赵志康叫过来吧。”
    ……
    赵志康看到江虎的时候，眼神立马就是一暗。
    “坐吧。”
    “嗯！”
    江虎给赵志康一根烟，俩人抽着烟就开始聊了。
    江虎也不管王林等人还在，直接道：
    “你记得我给你说过一句话没？”
    赵志康一愣，不知道哪一句。
    江虎道：
    “我给李洋军也说过这句话，后来也告诉了你，我说我在这样的事儿上相信你，但我只能相信你一次！”
    “作为好兄弟，你被关在禁闭室之后我还在帮着你立功，你拿着写着‘178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纸条往澡堂厕所送，这是我想让你做点儿东西，到时候你问题就更小。”
    “我都帮你想到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骆飞的父母把你叫到屋里的时候，你会把我们调查组的情况给他们说！”
    赵志康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猜到了江虎知道了，但赵志康也不敢确定。
    但能够二次被关押，赵志康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
    现在江虎亲口说了，赵志康心就凉了半截。
    “虎……虎子，我这样的情况……”
    江虎叹息道：“处分！年底退伍！”
    赵志康慌了。
    “我……我……虎子，你有什么办法没？”
    江虎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既然李红旗科长把你留下来没带走等着我，说明我说话也好使，这件事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先不说那些关系会看我的面子，就我在这件事情里面的作用……我想保你绝对没有问题！”
    赵志康顿时大喜！
    “虎子！谢谢你！好兄弟！”
    江虎冷笑一声，却道：
    “可我告诉过你啊，我只相信你一次！”
    赵志康讶异问：“什么……意思？”
    江虎郁闷道：“你把我唯一一次的信任给消耗了啊！”
    “那你……”赵志康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江虎又叹息一声，道：
    “志康啊，这是保密！保密无小事……”
    江虎不知道怎么着就把平时最讨厌参加的保密教育会议上领导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或许不知道，如果这是昨天夜里之前，我或许会义无反顾帮你，但现在我不会管了！”
    “为什么？”赵志康急眼了。
    “因为间谍……太该死了！他们策反了我们的战友，策反了地方上本该单纯的人，让本该是好人的一些人走上了不归路！让一些本该是社会上普普通通的人们也变成了罪人……”
    “你不觉得有些人不值得被原谅吗？”
    江虎语气平淡，却饱含憎恨。
    “他们该死！他们还要拉着一些我们的同伴和同胞去死！”
    “无论你是因为他们许诺了你被策反后就可以成为他们的女婿也好，无论你是因为知道了骆飞也被策反了之后选择了帮助他们也好，但你做了这件事儿，你真的也就不值得被原谅了！”
    赵志康慌忙起身，拉住江虎的胳膊。
    “虎子！虎子我错了……我全家都以我当兵为荣……我……我只是太爱骆飞了，我……我真错了……”
    赵志康哭了。
    江虎慢慢把赵志康的手掰开。
    “就这样吧……”
    江虎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黑皮笔记本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赵志康近乎于人生无望一般的嚎叫。
    “啊！”
    王林、何海滨和邹焱槟三人大眼瞪小眼。
    “他俩聊的这些是啥？”
    “我也听不懂啊。”
    “但我能看懂，赵志康好像完蛋了。”
    ……
    江虎先是拨通了崔智的电话。
    “崔班长，麻烦归来一趟带着赵志康去北山临时监狱接受审讯吧。”
    “好的！唉？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我要个车也要去北山呢。”
    “我这边有车，拉着你一块儿去吧。”
    ……
    北山临时监狱不大，毕竟是一座临时监狱。
    这里大多时候是用于临时的关押，或者是警方和其他单位联合配合执法对抓到的人审讯所在的地方。
    比如安全局和部队这样的单位，一起抓的人摆在什么地方都需要不少手续啥的，麻烦而拖沓。
    所以，北山临时监狱就提供了这么一个场所。
    另外有一层意思，就是很多敏感的人哪怕是真的被抓了，但一送到监狱里就很麻烦，想出来就费劲了。
    临时监狱却不一样，依旧可以操作。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关押在了这里。
    江虎有很多的问题需要问。
    此时人被抓到了，反而和警方关系就不大了。
    这是部队和地方被策反的人，要么归军事法庭管，要么归安全局管。
    这俩单位都有审判和定罪的权利。
    而鹿子和王明伟这样的地方人员，牵扯贩du的事情，这会在最后警方稍微介入一下子之后综合所有罪责再来判刑。
    调查组的人和安全局的人此时都在等着江虎，因为即便是李红旗这些人都不知道最细致的内情。
    所有的一切，只有江虎最为清楚。
    因为牵扯到汇报和采集证据呈堂，所以需要江虎把整个过程串起来，然后水警区军务的杨治参谋专门记录成册，整理之后向上提交，最后呈在军事法庭上。
    江虎一到北山临时监狱就感受到了不少人关切的目光。
    还打着石膏呢。
    江虎客套了一下关于询问他伤势的问题之后，直接道：
    “都叫一块儿吧。”
    所有人都傻了。
    李红旗也有点懵。
    “都叫一块儿？不怕串供吗？”
    江虎笑道：
    “我不问的他们你们就不能让他们说话！都聚在一起，也有可能让他们都相互猜忌和害怕，指不定还能查出来一些什么呢。”
    李红旗和安全局副局长对视一眼。
    都点了点头。
    “那就都安排在会议室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