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发烧后的沙哑问：
    “你什么意思？”
    王凯一张嘴，江虎就笑了。
    “没什么意思，你想让赵志康帮你把信送到，那我也成全你啊，咱不是一个船的战友吗？这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你马勒戈壁！”王凯忽而咆哮起来，“你他妈的年纪轻轻的是真卑鄙啊！”
    江虎乐了。
    “卧槽！你个泄密卖密的国家军队的蛀虫，反过来骂我这个守护部队秘密的卫士？山茶和鹿子是怎么寻思的？策反你这个傻逼？”
    “你……你站住！”王凯忽然把江虎叫住。
    江虎定住，问：“你是不是要交代什么？”
    “我……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人……”王凯声音微微有些哀求。
    江虎道：“那不得看你表现啊。”
    王凯脸色再次慢慢冷了下来。
    江虎等了十几秒，叹息道：
    “你最后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江虎压根不再搭理王凯，起身就往外走。
    王凯愤怒下床，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栽到地上，脸上都是土，一副狼狈。
    江虎出去关上门，顿时长舒一口气。
    终于算是找到了一丝揪出幕后人的可能性。
    随后江虎来到警卫连，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整个武海水警区都陷入了戒严之中。
    严禁任何人员外出，并且让所有人全部上缴手机，重新登记每个人的手机型号、手机卡、微信号、qq号等各种社交账号。
    各单位都传达了李红旗要求的文件。
    谁都知道不少人都有两部甚至三部手机，上交一部之后，保证自己依旧能有手机用。
    但这一次，文件明确表明重新登记手机信息，不怕你之前违规，但现在重新登记之后再发现违规的，啥也不说先给个处分，然后挂职仨月。
    这一下子各单位的战士们都慌了。
    再加上已经明确了有人泄密卖密，所以看似没有人敢不遵守新的规定。
    随后，其他单位被天网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令人震惊的是整个水警区下属十几个团级单位，竟然加起来才四个人，比一个团级的七十一大队还少一个。
    这四个人里，有三个是出自预备役侦察大队，简称预侦大。
    说叫预备役，其实是部队专门设定的一个名字，实际上并非预备役，而是以预备役为名字方便进行侦查的一个舰艇单位。
    由于是侦查为主要任务，出现和间谍勾连的几率就大一些。
    而且预侦大虽然属于武海水警区，但并不在武海市，而在烟海市。
    所以，这俩人看起来和目前江虎调查的方向没有什么关联。
    另外两个和间谍勾连的人属于装备部的弹药库。
    弹药库是枪支弹药存放地，间谍想要知道武器配比和战斗实力，策反弹药库的人就很正常了。
    随后，弹药库被策反的两名战士也被关进了警卫连，需要接受江虎这个调查组的调查。
    泄密事件被查出来的第三天中午，弹药库俩人一关进警卫连，江虎迫不及待就来到了警卫连里。
    江虎想要从这俩人身上得到一些线索，最好是关于鹿子和山茶的。
    很遗憾，这俩人交代的东西和安全局发来的东西虽然很一致，但内容很少。
    他们只是用手机扫描了弹药库里面两个库房的丹药存放数量，然后修改了一些关键字眼就给对方发了过去，并且都是第一次这样做。
    之所以能够被天网查出来，那是因为天网对一些参数比较敏感而已，而且这一次是有针对性地筛除，所以还是被查了出来。
    这俩人联系的间谍是一个叫“山楂”的。
    山茶……山楂……怎么看似乎都有联系。
    鹿子……
    江虎觉得微微有些失望。
    看来还是得看赵志康那边了。
    ……
    第三天下午晚饭之前，赵志康来到水兵浴池买东西。
    此时在水兵浴池值班的是安嘉豪。
    安嘉豪看到赵志康还打了个招呼。
    赵志康拿了两瓶饮料，给了安嘉豪一瓶，就坐下来和安嘉豪唠嗑了。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这件事情，整个武海水警区的战士都不能用手机……”
    安嘉豪笑道：“那也没招儿啊，你也不是故意泄密的，你是被王凯那个逼给坑了。”
    赵志康叹息一声，道：
    “唉！现在艇上的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对劲儿，就算他们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但事儿也多少和我有关系，原来玩的好的战友都疏远了，只有李洋军和我同病相怜……”
    “现在我那个女朋友都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志康说着说着，心里越发堵得慌。
    安嘉豪拍了拍赵志康肩膀，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俩人聊了一会儿，赵志康起身上了个厕所，然后到了码头大厕所。
    在码头大厕所里，赵志康给江虎发了一条微信。
    【虎子，东西我放好了。】
    江虎回复：【好！】
    ……
    水兵浴池隔着裕华路的对面是一排小的门市房。
    西边有个三岔路口，路口往西是实验中学。
    三岔路口往东，第一个门市房是一个汉堡炸鸡店，第二个是文具店，第三个是理发店，第四个是彩票店，然后就是一个小胡同。
    理发店叫做星艺理发店，老板是个外地人，一笑像个弥勒佛，年龄也不大。
    不少人都喜欢来这里理发，因为理发店老板宝哥不仅手艺好剪得仔细，而性格好，善于聊天。
    江虎此时就在理发店里刚理完发，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一边和宝哥聊着天一边发微信。
    赵大栓坐在椅子上正在理发。
    宝哥忽然问：“虎子，你们单位那泄密的事儿还没调查出来啊？”
    江虎抬起头，笑着问：“宝哥你咋都知道了？”
    宝哥笑道：“你们这单位能有啥秘密，天天那么多人来理发，啥事儿都给我闲聊，但这三天除了你俩也没有战士来理发了。”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江虎好奇问。
    宝哥笑道：“水兵浴池的人还不知道？有些干部来理发还不说几句？”
    江虎眼睛眯了眯。
    有些事儿靠着戒严还是做不到的。
    战士们不可能不去水兵浴池洗澡买东西，水兵浴池和营区战士之间的交流就切断不了。
    这是战士保密观念还达不到的缘故，总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但最主要的一个问题还是干部。
    江虎也想过。
    你他妈戒严不放假不下发手机，战士们怨天怨地。
    可只有战士会泄密吗？
    干部就不会吗？
    赵大栓发泄不满，道：
    “草！出事儿就搞战士，干部就不泄密？干部知道的秘密还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