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战备航部署一拉起来之后，新兵们都紧张了起来。
    一方面因为对出海有一丝微微的恐惧，一方面是怕船体摇晃得更厉害，晕船也会更厉害。
    赵大栓和安嘉豪看着跟没事儿人似的、跟着李书鹏忙前忙后的江虎，眼里不由得有一丝羡慕。
    “班长，我知道晕车有晕车药，晕船有没有晕船药？”安嘉豪问。
    赵大栓也问：“我听说嘴里含一块姜片会缓解头晕，晕船含姜片好不好使？”
    刘正晓一脸波澜不惊，道：
    “有一种药是好使的，吃了它，立马就不晕了。”
    俩人眼神顿时一亮。
    “什么药？”
    “哪里买？”
    刘正晓一边扔给赵大栓和安嘉豪一件救生衣，一边道：
    “鹤顶红，吃了绝对不晕！去武侠世界里买。”
    ……
    备战备航部署拉动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还没有离开码头的口令。
    赵大栓和安嘉豪又一脸疑惑了。
    要准备这么久的吗？
    “要等大队接到水警区的命令，还得等跟着出海的业务长什么的……”刘国解释道。
    随后，大队的车子下来，从里面钻出来不少挂着两毛二的大肚子干部。
    各艇的武装更赶紧上码头，帮着拿业务长的背囊。
    江虎好奇问：
    “业务长肚子都这么大的吗？”
    姜东明和李书鹏嘎嘎一乐。
    “这帮人才是典型的工资高、海补高、外加吃得好不干活的人。”
    “说是业务长，业务还没咱船上老班长好。”
    江虎好奇问：“那要他们有什么用？”
    “没用啊，只是得有这个编制，没有那么多有实权位置的空缺，军衔也调不上去，怎么也得给找个坑待着呗？”李书鹏道。
    “哎？虎子，我不知道你学习咋样，你听过一个叫尸位素餐的成语没？”姜东明问。
    “呃……懂了。”江虎恍然。
    这个时候刘正晓跑了过来。
    “哎哎哎，存货还有不？”
    姜东明和李书鹏又嘎嘎一乐。
    刘正晓顿时一副“已然知晓”的样子。
    ……
    码管所的战士穿着救生衣带队跑了过来。
    每个艇附近的码头上面都站了俩。
    “离码头部署！准备离码头！”
    舱面战位的战士都穿着救生衣戴着作训帽，跑到了各自的位置上，跨立站好。
    赵大栓和安嘉豪站在后甲板右舷，一脸惊奇。
    刘正晓站在最前面，举起拳头开始冲着驾控台汇报。
    “报告指挥所，三区划离码头！#@%￥*&！@！#准备完毕！”
    赵大栓小声好奇问：“班长，你喊的啥？”
    刘正晓：“谁他妈知道！上面也听不清楚，声音大语气严肃就完事儿了，我以前班长就这么喊！”
    赵大栓：“……”
    ……
    “解一缆！”
    “解四缆！”
    “解二缆。”
    ……
    “解除离码头部署！开始航行值更！航行更上更！”
    随即，各艘猎潜艇就开始航行了起来。
    赵大栓和安嘉豪好奇靠在炮上，一脸好奇看着航行的舰艇。
    他们惊奇地发现，航行起来竟然就没有那么晃了。
    “喂！你来傻缺别搁那儿，一会儿有你俩受的。”刘正晓远远喊道。
    赵大栓和安嘉豪还一脑门子雾水的时候，后炮前方，偏中甲板的地方，忽然冒起来一大股又浓又黑的大黑烟，掺杂着海水的水雾，顿时扑面而来。
    赵大栓和安嘉豪顿时被黑烟弥漫，咳嗽着就往中甲板跑。
    “卧槽！这是要自爆吗？”
    “我这他妈一定是咱们船遇到敌人时候的保命技能吧？”
    “烟雾弹？”
    中甲板艇员们看着赵大栓和安嘉豪都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中甲板有一个小建筑，是炊事班做菜的地方。
    在驾控台建筑和炊事班中间有一块空地，右舷是舢板。
    这一片空当比较大，艇员们没事儿会在这个地方逗留。
    江虎和姜东明、李书鹏靠在舢板上。
    江虎明显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一出来避风，所有艇员们心情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避风是最好的出海，也是最放松的出海。
    平时早上起床集个合点个名，查一下有没有失足掉到海里的战士。
    晚上熄灯前点个名。
    一整天，在海上抛锚的时候屁事儿都没有。
    查铺都不用查。
    打牌的打牌，看卫星电视的看卫星电视……
    如果是出远海，连偷着用手机领导都不管。
    为啥？
    没有信号啊！
    ……
    “抛锚部署！”
    “抛锚部署！”
    “抛锚部署人员前甲板集合！”
    铃……
    李书鹏一拍江虎肩膀。
    “走！”
    姜东明在身后喊：
    “晚上把你脆脆肠和脱骨鸡爪啥的都拿出来！”
    ……
    江虎穿着救生衣，跟着李书鹏来到前甲板。
    船一停下，前甲板这里最晃！
    老艇员们都稍微有些站不稳。
    李书鹏教江虎站位置和打下手，教得那叫一个认真。
    江虎在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在这610艇上多了一些价值。
    这还是指挥仪没给到自己的。
    “水深42米，泥底，锚链入水……”
    “抛右锚！”
    江虎就看到右锚的锁被李书鹏打开，巨大的黑色锚爪挂着锁链，呼呼啦啦就掉到了黄褐色的海水里。
    锚链刮着船头停锚的地方，摩擦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疼。
    “你看到没？锚链上每一节的节点都有一个红色的锁链环扣，和其他环扣的黑色不一样。”
    “虽然因为生锈掉漆看不太出来了，但你得记住这个。”
    “这个是让你心里有数，到底抛下去了多少节了。”
    江虎点点头。
    李书鹏转身对着监控台喊道：
    “报告指挥所，锚链@&*（&@&￥￥*）&二十三节入水！”
    江虎好奇问：“书鹏班长，你喊的啥？”
    李书鹏淡淡道：“谁他妈知道！语气严肃声音洪亮就得了，上面反正也听不清楚！我以前班长教我的！”
    江虎：“……”
    ……
    “解除抛锚部署！”
    “转入停泊值更！”
    “停泊更上更！”
    江虎就看到前炮的赵志康挂上了一个写着“停泊更”的红袖标，裹着大衣，拿着保温杯就从二舱里钻出来，去了驾控台。
    随后，驾控台上的领导都下来了。
    邓小泉和枪炮业务长在前面。
    “业务长，艇部今晚菜不错，咱喝点？”
    “呃……这样好吗？”
    “嗨，这时候不好啥时候好？”
    “我听说你们炊事班长曹化兵卤大肠卤得那叫一绝！”
    “知道你要跟着我们出海，早就让他卤好了。”
    ……
    领导们钻进了艇部的餐厅。
    李书鹏一边脱着救生衣，一边对江虎道：
    “你跟我来一趟帆缆舱。”
    “嗯？还有什么工作吗？”
    “拿点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