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鸿门宴
作者:凝汩汩   宠妾灭妻?王爷他演戏上瘾了最新章节     
    纪馨蓉小心地捏起只有一个指甲盖儿那么大的香料边缘,不无惊讶地道:
    “落溪,你为何总能拿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我有时候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神仙?”
    若不然的话,沈落溪如何能有这样神通的本事?
    康聪的眉心处掠过一抹赞同之色,又对着沈落溪郑重地作出保证:
    “沈姑娘放心,奴才会随机应变好生配合寒妃的,定不会让她受了什么欺负。”
    沈落溪的唇侧牵起温和的弧度,“好,那我就不多送你们两人了,馨蓉,我等你回来。”
    纪馨蓉再离去时,心底的不安已然散去了大半,而就在她与康聪前脚离开的空当,后脚寒允安便将拜贴送进了撷芳殿。
    沈落溪随意地打开拜贴,男人龙飞凤舞的字迹率先映入眼中。
    “这字……”
    沈落溪状似无意地拖长了尾音,就在齐冲以为她是要夸赞寒允安的字别有风骨之时,不想她却是话锋一转,毫不留情地点评道:
    “过分追求字的飘逸潇洒,反而破坏了原有的字形结构,到了最后,那仅存的风骨不仅没有表现出多少来,甚至因不该有的堆砌而生出了画蛇添足的意思。”
    齐冲万万没想到沈落溪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反驳。
    但他才启唇说了一个字,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沈落溪的指尖向下一移。
    只见女子嫩白的指尖正轻轻点着其中一处字形,似笑非笑地出声提点道:
    “齐冲,这写洗就跟做人是一样的道理,心不正,写出来的字自然也会字如其人。”
    饶是齐冲再想辩驳几句,此刻对上沈落溪,也只剩下哑然。
    片刻后。
    他抿了下唇,低头将话重新拉回了正题:
    “溪太医,我们王爷昨日在夜宴结束后,就一直心有余悸,总是觉着昨夜的话有些唐突了溪太医,所以今日才特意命属下前来送上这封拜贴,还望溪太医能略赏薄面才好。”
    沈落溪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澄澈的眸中划过了然。
    “王爷宅心仁厚,想来我多带两人去,也是不打紧的吧?”
    多带两人?
    齐冲的眉头错愕地一拧,一时间不知是该婉拒,还是该应下。
    然而。
    沈落溪却是不给他半分拒绝的余地,丢下句“我去唤越泽和穆行”,便抬脚风轻云淡地出了殿门。
    待到齐冲反应过来,沈落溪的背影已然走至百步远外。
    无奈之下,齐冲只能咬着牙,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沈落溪、萧越泽与穆行三人一同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至于齐冲则是骑马跟在外侧,目光不时地瞥向车厢。
    “落溪,我怎么觉着这丞安王来者不善呢?他会不会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萧越泽看似揣测的语气间蕴着些许笃定的意味,穆行同样轻点了下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这场宴,怕是一场鸿门宴了。”
    沈落溪老神在在地靠向身后的软枕,双手自然地垂在膝盖间,转而问道:“你们可知道寒部首领是个怎样的人?”
    话音落下,穆行默然,倒是萧越泽半眯起狭长的凤眸,一边儿思忖着,一边儿缓缓启唇答道:
    “我父亲早年和这位寒部首领打过几次交道,从我父亲的角度来看,这位首领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且勤勉爱民。”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些年寒允安蠢蠢欲动,已然是生出了异心,此次三国盛会他便是包藏祸心而来。
    “这么说来,那丞安王是想走商天元和苍南阳的老路了。”
    在寒允安看来,云国与景国之所以能够改朝换代,全然是因着一个沈落溪从中筹谋。
    而他如今手里又握着纪馨蓉这张牌,自然是想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萧越泽的眸色不由变得更深,声线沉沉道:“寒允安这么想倒也无可厚非,但……他若是上位,只怕三国就永无宁日了。”
    沈落溪轻掀了掀眼皮,而后递给萧越泽一个赞赏的眼风:
    “不错,所以即便是不为了馨蓉,咱们也不能让寒允安称心如意,你说是吗?穆行。”
    穆行不期然地被点名,心头忽地一突突,强行稳了下心神,颔首应道:“将军与小公爷言之有理,穆行只听将军的差遣就是,决计不敢有丝毫违拗。”
    沈落溪听罢,颊侧的笑意蓦然绽放开来。
    穆行隐藏在袖袍下的指尖缓缓缩紧,就在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沈落溪的下文时,对方却身子一歪,随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眸假寐。
    萧越泽同样眼观鼻口观心地垂下了眼睫。
    本就空间狭小的车厢更是陷入了一片难言的静谧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停止了走动。
    沈落溪抬手掀开车帘的一角,与候在台阶下的寒允安直直地相对视了一眼。
    只是短暂的一瞥,寒允安的视线便如黏滑的毒蛇般紧锁向沈落溪。
    “溪太医,今日本王的拜贴许是下的有些唐突,幸好溪太医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随本王进去好生畅饮一番,方才能弥补一二。”
    寒允安的态度表现得极为热络,就在他的手将要搭向沈落溪的手腕之时,面前的女子往左侧稍稍一闪。
    望着落空的左手,寒允安嘴角勾起的笑意不觉更深。
    “丞安王实在是客气了,若是真心赔罪,我自然不会多加为难,但若是为了旁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沈落溪浅浅一笑,说出的话更是字字珠玑。
    “那是自然,请三位上座。”
    说罢,寒允安转身先向前走去,待引着沈落溪三人走近正厅,又率先举起酒樽示意道:
    “这酒是本王着意命人从云国连夜送来的栀香酒,溪太医离开云国多日,想来也是思念家乡的味道的,不妨饮下此杯,也算是聊表相思。”
    酒樽中的酒液散发着淡淡醇香,沈落溪的鼻尖不露痕迹地轻一耸动。
    似有一味本不属于栀香酒的气味被混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