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林朝歌和秦阳在京大婚。
    大婚后，夫妇二人就携手离开京都赶去北陲。
    听秦阳说秦娇娇好似有了身孕，开心得林瑶光好几日，临走让秦阳两人带走了不少补品。
    林瑶光见林朝歌背着两把剑，笑笑：“以后望风城，就靠你们兄妹夫妇守护了。”
    “自当尽心竭力，万死莫辞。”
    林瑶光不高兴这话：“战事休了，以后都是太平日子。”
    送别林朝歌，林瑶光还满是不舍。
    卫衡揽着人道：“以后想念了，我就让秦阳他们回来。”
    林瑶光轻轻一笑：“守城大将，哪能说回来就回来呀。”
    “阿姐。”
    两人回头，兰图驾着马车狂奔而来，到了跟前勒紧缰绳：“阿爹。”
    帘子掀开，露出林泽松身影。
    林瑶光一喜：“爹，你怎么来了？”
    兰图撇撇嘴：“一听说阿姐有孕，阿爹恨不得飞过来。这次可要好好感谢我，要不然阿娘才不会放阿爹回来呢。”
    林瑶光摸摸他头：“多谢，回去奖励你糖吃。”
    “才不。”兰图恶狠狠地露牙显凶：“你以为我是兰雅，贪吃鬼。”
    几人回了林家，林老夫人高兴地掀了被子就起来，曲氏看着一家欢乐，叹口气：“朝歌刚走，不然咱们一家子又齐聚了。”
    上官氏眼一红，林知婉把孩子给上官氏一塞：“说不得年底就会来，到时候可就有喜事了。”
    诺诺亲了亲上官氏，软软糯糯的小孩子，让上官氏止不住欢喜。
    此后日子很是平静，卫衡每日都去早朝，只是原本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现在全部搬到府上了。
    林瑶光随着月份，肚子越来越大，天一冷就更少出门，每日饭后都被卫衡拉着出去转悠消食。
    在不知的地方，无数人在寻找秦上砚踪迹，却每每赶到都失了踪迹。
    林瑶光发现卫衡的不对劲，好几次半夜醒来，他都幽幽的坐在一旁看着她肚子，吓得林瑶光抱紧肚子，语气很不善道：“卫衡，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孩子一下，我跟你没完。”
    卫衡委屈地红了眼：“我只是看看他而已，阿瑶现在有了孩子都不爱我了。”
    这模样要多委屈多委屈，林瑶光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他了，很是不好意思。
    今年冬季的雪来得早，比起去年北陲的雪，京都要显得更加温柔。
    初雪覆盖那日，林瑶光馋得不行，让人套了马车去老宅吃热锅。
    得了信的曲氏和上官氏忙活起来，林三爷惦记闺女在北陲，一入冬就去那边安排生意，说什么也得成望风城首富。
    这话让大家笑了好久，一家子却很是支持的。
    “你要吓死我啊。”卫衡匆匆赶来，坐到林瑶光跟前打量半天才放心。
    回到府里没见到人时，卫衡心都是悬着的。
    林瑶光奇怪地看他：“只是出来吃个饭，你害怕什么。”
    筷子夹菜给卫衡放碗里，对上卫衡满是忧愁的脸庞，她手一顿：“吃饭。”
    心中满是疑惑，卫衡是不是瞒了她什么事？
    曲氏笑着道：“瑶儿有孕在身，王爷担心也是难免，人之常情。”说着起身：“老夫人那该入药了，我先去看看。”
    上官氏按着她：“我去，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诺诺已经两岁，走起路来平稳多了。
    绕过父亲直奔卫衡膝盖上，拽着他衣服就道：“父…姨…姨”
    卫衡将小家伙抱起来，柔声道：“姨父。”
    “父。”诺诺一个字念得还算可以，观棋牙都酸了：“也不见叫个爹。”
    林知婉没好气地打他一巴掌，两人咬着耳朵说了悄悄话，开心地观棋恨不能蹦起来。
    林瑶光瞟了眼林知婉，林知婉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曲氏见此笑吟吟道：“婉儿有喜了，咱们诺诺要有弟弟和妹妹了。”
    诺诺眼睛闪亮亮：“弟弟。”
    曲氏大喜：“孩子看得透，婉儿这胎绝对是男孩。”说着话看向林瑶光，她逗着诺诺：“诺诺乖，看看姨姨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诺诺咬着手指，没说话。
    卫衡心不可控要跌落，脸有些发白。
    诺诺吸溜了口水：“弟弟。”
    林二爷没怎么说话，听了这句看了眼卫衡，笑着：“弟弟好呀，不过妹妹也不错。”
    朝中的事，林二爷在府上同卫衡很少说。
    这么久以来林二爷也琢磨出些东西来，这位摄政王如今看是没称帝之心。
    国不可一日无君，垚王进京来得快走得快，对皇位也是避恐不及。
    如今若是瑶儿诞下男孩……
    一转眼，到了林瑶光预产的日子。
    卫衡自从除夕开始，就日日跟在林瑶光跟前，寸步不离。
    林瑶光察觉出不对劲，怎么问卫衡都不说，时间长了也就懒得问了。
    预产在年后初十到十五之间，宫里京中颇有经验的稳婆早早就入了府等候，叶瑾更是随时候命，王府后院住着各地名医，看情况都让人害怕。
    众人不敢想，若是摄政王妃有个万一，不知道这群人能不能活着离开。
    直到十五那天，林瑶光午休时被疼醒。
    叶瑾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吃点东西，一会儿要是脱力就危险了。”
    林瑶光疼得难受，但是为着孩子硬是吃了一碗面，刚刚躺平下去侧头就全吐了，叶瑾立刻让映月去准备参汤。
    卫衡握着她手：“别害怕，我在这，我一直陪着你。”
    林瑶光睁开眼，看着他笑笑：“不害怕的。”
    只是见你害怕，怕是他自个都不知道，刚才话说得有多抖。
    十五的天正阳光明媚，却突然骤变，天边压着厚重的沉云，滚动着似要将这座城都吞掉。
    林瑶光担心卫衡在会影响自己，就把人赶了出去。
    隔着一扇门，卫衡备受煎熬，脚下寸步没动。
    院子里曲氏，上官氏来回踱步，回廊下林朝歌和林知婉坐着，两人看了眼对方，难掩地担心。
    直到夜色临深，房内才传出婴孩的啼哭声。
    卫衡呼吸一滞，房门被打开，何姑姑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恭喜王爷，喜得麟儿。”
    众人松了一口气，卫衡看着孩子没动，他手撑在门框上：“王妃——”
    喧嚣声，风声，呼吸声里，一道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地被卫衡捕捉到。
    他脚麻得动不了，但他执拗地要回头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王爷。”
    熟悉的声音，让卫衡失去了支撑，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何姑姑吓坏了，抱着孩子猛然后退几步，众人呆愣时，就听有人惊呼声传来。
    “王妃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