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没说话，林瑶光有些不确定问：“不喜欢？没关系，我还有别的。”
话刚说完，就被堵住唇。
湖面四周齐齐升起烟火，满天碎星，照出卫衡灼热的眸子。
唇瓣分离短暂，他说：“我喜欢。”
喜欢的不是这些东西，也不是惊喜。
而是你的心，如同我一样，满心满眼。
上天待我不薄。
烟花一朵朵盛开，小七隔着烟雾看不到船上人。身旁的龙啸卫问：“还放吗？”
小七看看身后堆积的烟花，咬牙道：“放。”
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渭城人个个惋惜，七夕那日城外烟花放了许久，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前去围观的。
等有些人赶到时，已经散场了。
两人在渭城磨叽了许久才回京，主要是将近中秋节了，再不回去怕林老夫人生气，毕竟信都传了好几封。
辞别月姬和姚星野，两人路上走得慢悠悠，赶到京都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
而边疆的奏折也递到了朝上，北塔重兵压境，企图在冬天来临前，抢夺一波物资。
而秦将军带人抵抗北塔，同朝廷要军饷。
因为军饷向来给得都迟，此番交战十分迅猛，怕断了粮草，就命秦娇娇上京讨要，务必带着军饷赶到边疆。
北塔同卫国交战多年，因为物资短缺，每逢冬日之前，都会大规模攻打。
之前因为有人提供金钱粮食和布匹，所以安稳了些日子。
“唉。”
秦娇娇忍不住叹息，“不过一年时间，竟然发生如此多事情，真是世事无常多变。”
眼前恍惚闪过白无瑕身影，眼底忍不住酸涩难受。
虽然认识不久，但那样一个洁白无瑕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叹息难过。
林瑶光喝口酒，道：“是啊，你在战场刀剑无眼，定要多加小心。”
秦娇娇一笑，很是不在意。
“提枪上战场时，从未想过活着回来，每次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眼看这话让林瑶光脸色越发难看，秦娇娇话音一转：“自从认识你们这群朋友后，我可比以前惜命多了。”
“来，干杯。”
林瑶光垂眸看到楼下程宥安，他犹犹豫豫不敢进江鹤楼。
秦娇娇瞥了眼，嗤言：“别管他，脑子不清头的东西。”
林瑶光挑眉：“做什么让你生气了。”
“呵，你不跟我说，是看我面子，可他干的蠢事我却也是知道的。”秦娇娇放下酒坛，“我差人告诉了程伯伯，他被打得下不来床。”
她在京中自然也有人，白无瑕的事林瑶光不说，但是旁人可是把消息送到了北边。
林瑶光眸色一动：“兵部程尚书？”
秦娇娇点点头：“程伯伯当官是个好的，就是为父不行，可能就是程宥安比较欠揍吧。”
“我琢磨着这次回北边带上他，但想着战事瞬息万变，带着他又不放心。”
“你说留他在京吧，又没人能管得住。别看程伯伯打他厉害，这家伙就是被打死都不听老爹的话。”
说着话，楼下一着装利索的女子骑着马过来，望着秦娇娇道：“户部那边让过去一趟。”
一说，秦娇娇立刻翻身起来。
“我去看看，别又是哪个鳖孙找借口，扣我将士吃饭钱。”
林瑶光点点头，很快就看到秦娇娇出现门口，拽着程宥安一顿呵斥，让人护送程宥安回府，自己则是骑马去了户部。
秦娇娇忙去了，林瑶光自个喝酒也没意思，就打算回去，顺带给林老夫人带点江鹤楼最新的糕点。
倚着栏杆时，她看到正该当值的周亦行。
周亦行显然也看到了她，手里的食盒移动到身后，淡然的脸上闪过囧色。
“郡主安。”
林瑶光手搭在栏杆上，笑着道：“周大人不必客气，若是喜欢，以后江鹤楼出了新品，都让他们率先给大人送一份，也好帮忙做个品鉴。”
周亦行轻咳一声：“那怎么好意思。”
话这么说，但眼睛露出几分喜悦，显然是很喜欢的。
林瑶光挑眉：“不碍事，周大人若是觉得好，就替我多宣传。”
好歹也帮过自己忙，这点小爱好，她还是很愿意搭人情的。
“咦。”
周安安从廊下走过来，见哥哥露出不一样的神色，扭头看向楼上。
只一眼，周安安就眼睛逐渐放大，欢喜道：“好，好美的姐姐。”
林瑶光的手猛然收紧，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阿姐，安安想要吃烙饼。”
“阿姐，安安想要跟你一起睡，我害怕。”
“阿姐，今日你大婚，妹妹敬你一杯。愿姐姐此后，幸福美满。”
周安安眨眨眼：“哥哥，那是……”
“瑶光郡主，也是林家军的将军。”
周安安眼睛发亮：“哇，好厉害，好喜欢。”拔腿就要上楼，周亦行一把将人抓住：“别胡来。”
瑶光郡主可不是个善人，虽然刚才笑眯眯地说给他送糕点。
酒穿喉的时候，一点都不舒服。
那杯酒是化功散，但也是毒。
林瑶光浑身止不住发冷，冷得她有些站不稳。
原以为，百年境迁，往事云烟。
可骤然看到相似面孔，她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怨恨吧，应该是的。
她在军营摸爬滚打多年，早就将男女爱慕，兄弟之谊，亲人血脉，姊妹之情看淡。
诚如秦娇娇所言，上战场，每一次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心若有牵挂，何以战胜，何以所向。
可她内心深处，有一方天地，那里藏着几个人。
是她珍视的，爱护的。
可结果呢？
偏生是那个无害的女子，叫着姐姐的人，端来了一杯索命的酒。
周亦行见她脸色不好，以为是周安安的话冒犯了她，急忙道歉，然后拉着周安安离开。
周安安噘着嘴：“哥哥你做什么？我喜欢瑶光郡主——”
“安安。”周亦行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怀疑是不是自小生活的环境所致，让她一点都不知道人情世故。
那瑶光郡主明显不喜欢她，往前凑不是让人烦吗？
只是周亦行心中也怀疑：“你第一次见瑶光郡主？”
周安安点头：“听说很多次，今天才见到。”
周亦行握紧食盒，点点头叮嘱道：“以后避着点，郡主……脾气不好，会打人。”
为了阻止妹妹前去，他都开始胡诌了，心中开始告罪，希望瑶光郡主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