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风云际会
作者:从心铁树   武冠绝剑最新章节     
    话分两头,正说万剑宗里外烟起不见息相,同当日渊合剑庄比之有过却无不及,陈谭、米琮、甄阁兀自倒地生死未知,曹竟三开煞神掏尽气府心魔再临,自于生死一线挣扎,蔡萼以一当二落败不过时事,花满馨身毒未解能战非能力战,运内力时牵得筋络也是胀疼,徒留皇甫封赫连济秦初墨几人苦苦支撑,眼见着石问筠伴火狻将拆尽铁偶,黑袍流且如冥涛压来,剑宗即便待失。
    蔡萼慌乱觑得丢钺那处,正斗时有意将战处也将那处去拉,一个滚身拾来子午鸳鸯钺,双钺再得莫不趁手如有神助,青龙返首、蛇颅挂印且顾使将开,尹正点钢枪去时,只被蔡萼几个架错欺来贴身便划,尹正忙是撤步搠枪再刺,蔡萼又是如法炮制夹过枪身数下再临,手中银芒嚯嚯且要把尹正攥枪十指斩去,匆忙间尹正只便丢去点钢枪使铁牌贴着同去裹斗,抵着便撞,蔡萼膂力却弱,一下径被撞开,些时中门大开,秦天奎提着鹤嘴镐候有多时,截住又是一般厮杀。
    尹正却是钦佩,敬色有显:“日月乾坤剑,子午鸳鸯钺,真非浪得虚名!须知一寸长一寸强,我丈许点钢枪与几尺铁钺交战竟取不得好,万剑宗果真卧虎藏龙之处。”
    “不闻空长他人志气,徒灭自家威风,没承想战时的尹堂主,却有余力夸赞旁人,叫我说得,可是你技艺不精,却糟了难?”身后周沐提着铁尺已来。
    尹正面露不快,也未发作:“周堂主言之有理,偏生尹某武艺不精,自恃长器却取不得好。可周堂主如何在此,旁处莫需管顾?”
    “已成定局,护法长老坐镇,失不得好,便觑着此处胶着,某这便来帮上一帮。”
    尹正愠色更深,心中实有较量:好个贼人算计,旁多惊险你周沐不敢去赴,觑着此处我俩兄弟耗尽了蔡萼精力正要取胜,你凭空插上一脚来夺战功,是便擒下了蔡萼回门答复,这番功绩我是分你不分?看我如何破你。当即欺身压去周沐身前:“两虎相争蛟龙勿动,目下秦堂主正与敌人缠斗,我自不便打搅你又如何去得?秦堂主素是性急之人最恨打斗不得尽兴不得公正,若你去帮时,只怕秦堂主翻脸不认人,火头起时便也将我俩一镐一个锄死了,如之奈何?”
    “焉有此理?尹堂主如此多虑该是回门由周沐亲诉,赐你个参谋军事之职。机不可失但去助力无妨,若秦堂主有怪罪周某一人担下,回去一并禀明门主,是非错对,自有定夺,现下之快同举门大计,不信秦堂主分不得清。”
    “决计若此不消多言,只……只我等三位男子,骈欺女辈单只,不是大丈夫行径,面目上……面目上也看顾不过。”
    “多余言语,战场厮杀顾得这些?”周沐白了尹正一眼,闪身去了。
    “此是有理,性命厮杀不比较艺切磋,管顾什么礼节面目,只顾将她杀了便是,计较个甚。”便摸去铁牌边缘掣几柄飞刀,瞄着蔡萼正要掷。
    秦天奎斗得兴起,却见周沐提尺来帮,又余光瞄得尹正正架飞刀,当下火起,只把鹤嘴镐扛起束手作揖:“蔡萼堂主且自顾好,又有多事之人来搅,却不能尽兴。”
    “哼!修罗场上无情义,秦堂主收起兵刃又这般言语说得,是要我念情时,不刃得你么?”蔡萼不念他情,只把雌钺架去秦天奎颊前,逼他提镐。
    “老娘们不念情啊秦堂主,你这番可不就是老鳏挤眉于瞎妪,恰把仙家送农具,拍错去了马蹄,谁人顾你的好?”
    “你!”
    秦天奎蔡萼闻得俱是火起
    “谁是老娘……谁是瞎妪!”
    “谁是老鳏?”
    “罢了,我去别处,这处战功,不要也罢。”秦天奎瞪一眼远处尹正,提镐便去,尹正经这一瞪,木于当地飞刀端于手中掷也不是不掷也不是,周沐也愣在当地,提着铁尺笑意僵于面上,属实难料秦天奎真就一走了之。
    “荒唐!荒唐至极!岂不是视战场如若儿戏!”眼见着蔡萼持钺便来,周沐忙用铁尺招架,却是窃喜涌上心头:上好的战功,拱手送来焉有不收之理?正去打蔡萼,身后飞刀已至。
    蔡萼错分雌雄分架鸳鸯,划胜疾风舞作满月,悉数格开飞刀,又着力点去飞刀径朝周沐射去,周沐侧身躲过此着满攥铁尺抡下,正迎着钺尾,一下抵住,蔡萼余出那手再点铁钺弹去飞刀,顺势勾了钺尖要割周沐脖颈。周沐是便亮出铜鞭格下,二人行将斗起,又是几十余合难分胜负,周沐扯声大呼:
    “尹堂主,莫要管顾了飞刀,非是周某信不得尊下准头,实也我与老娘子贴身得紧,为防飞刀误伤时时警惕也放不开手脚去斗,眼下却是胶着,何不弃了飞刀持铁牌来打,也是快些,老娘子气力不多气喘如牛,内力衔接不上,端的要去。”
    尹正收了飞刀便来。
    “左一个老娘们右一个老娘子,我是多老!口里吐不出象牙来,叫我撕烂你这张狗嘴!”蔡萼尊为万剑宗门下锷堂堂主,受敬无数,哪得如此轻薄,当下肺气欲炸扑去要同周沐不得干休。
    “哈哈哈,老娘子年岁已到当是如狼似虎,如此热情只怪周某平白雏郎,消受不得消受不得。”周沐且把言语调戏,却攥铁尺铜鞭暗将运气,正待时机。
    尹正把铁牌撞去,蔡萼牵钺架过游龙引凤正将铁牌送去周沐鞭上,周沐鞭尖戳去点退铁牌,铁尺缠着暗劲已去蔡萼右手处,不及缩手满是捱了此下,桡骨即碎指骨也不知断去几根,汗豆涔涔滚滴,手背当即鼓起肉包也似一般肿血,丢了铁钺背抵石墙只把左手铁钺示人,且不知是汗是泪糊了视线看觑不得,还能撑立已是艰难,正眨目细辨。捉得换目间隙,周沐拾起地上飞刀上前戳去,两柄扎去钉蔡萼双臂去了石墙,正要取她性命时,听得围外号呼声起,却如疾风劲草疯长一般满往众人耳中钻爬,声势唬人不是假象。
    尹、周二人投目视时,却见黑袍丢了万剑宗白衣尽去远处拼杀,把目细辨,西处涌将青衫约莫三千还余,莫不手执软剑身披青甲,一直杀来木榭守石旁,正要入宗;东处也现黑衣无数,尽身布衣不得藤甲,却攥黑刀杀势汹汹,黑刀碰上钢刀恰如苍蛟碰上恶龙,也往正门压来。
    “青衣是柳剑派的!黑布衣的却是谁?不曾见得如此装扮,领头之人也不认得,莫不是哪家穷帮?觑得也是买不起好刀模样,怎的刀口都崩……”尹正倒吸一口凉气,睃去对上周沐视线,只皮上堆满苦笑却欲不信:“岂不是破……破……王昶……”终是血风糊了口,没胆识说出那个名号。
    周沐也满脸苦相只把头做捣蒜点起,柳剑派来此倒是意料之中,破刀帮真乃半路出得之程咬金。二人百般想不得,是便渊合剑庄之于万剑宗若说远也非足远,可若说近确实百里路途,次日出得快马便是不歇,翌日难达,怎就如此快便至,我门攻宗不过两日未盈,这边援手却来,莫非真有神助?
    周沐挺着铜鞭先去戳将蔡萼:“夜长梦多,先把战功赚下,再管神兵天将。”蔡萼目得危急,死却不怕,但羞愤死在奸人手中满是不愿,飞刀透臂穿墙端的牢固放走不得,没奈何,蔡萼咬牙掣臂撕开个肉路血口硬生生扯出一条血带,正欲脱困,铜鞭已至颅顶,劲风压来如项顶山岳胜怒海狂涛,蔡萼安详闭目:“也罢,此生此命。”
    却闻石问筠急切呼声:“周堂主……啊!在此便好,妙哉!尹堂主也……”
    周沐胡乱舞动铜鞭气急败坏打断道:“啊呀,姓石的,非得当下就阻?案上的肥肉正却往布囊拨得,就是不叫我拨!此来何意?”
    石问筠跑来,看得钉于墙上已晕去的蔡萼,了知其意,也笑道:“门主曾说赚得战果生死不顾,晚辈目蔡萼也却不差你这一鞭,这番功绩晚辈记得,到时可说与门主听,尽归周堂主处。”
    “此言差矣,周某岂是名利熏心之人,不过是替我门拔一颗钉将与门主解忧。说倒也是,烛熄之火哪需吹得,任之放之风也浇杀,便借她双足四肢仍逃脱不得。如此想来此前倒是周某不存了怜香惜玉之情,惭愧惭愧。”瞪了一眼蔡萼,“臭娘们!”
    “唯此下大军来犯,需不知柳剑派渊合剑庄何时闻得消息左右夹来,一时难以抵挡,火狻长老先去迎敌,只叫晚辈敛起残余势力,若还有能打能斗的,并去前线帮得。是来乎此。”石问筠掣着二人便去,周沐支支吾吾先不愿离,目得尹正已去又且石问筠盯着,也便跟上。
    却正遇着突破踅来的柳子瑾众人,打得照面几目相对,搦柳剑一下刺去,尹正使铁牌挡住,石问筠闪身已去同柳子瑾厮杀,身后秦天奎也率一众黑袍相助,周沐复跟去,是便柳剑派千余青甲也来援剑,比及王为止杀来,既得王昶明拖住数人,他且得了隙可入内来,四方龙虎风云会,八方狼豺利齿拼,漫漫旌旗遮乌云,汩汩血流填海泊,并于一处又是混战。
    “王庄主,却烦则个,还请先去剑宗觑清损坏也无,宗主夫人伴其公子一行体己兴许遭患,且要救得,非股肱得力之人不敢相托。”拂水剑柳子瑾抖擞精神正战,辨清助战之人乃是王为止,当下出声托得。
    王为止数剑刺退尹正,将手一招:“左右随我入院,旁人留下相帮压阵,鬼手门尽皆不留悉数杀死无妨。”将快步去了内院。
    前时四方正是拼斗,蔡萼处却有一黑袍踅摸着绕来,躲去蔡萼墙角处正掏出铁剑,彼时蔡萼痛及心尖目不得视眼见着便要晕去,见此情倒也不惧,笑道:“周沐小人到底是舍不下此处战功,徒生男相却无半分丈夫气概。”却不见掏剑那人割首级断拇指做些标记,只把扎去蔡萼双臂之飞刀挑出,兀自涂上金疮药缠布带裹上,转身正欲背去,蔡萼摧着最后力气骂道:
    “要杀便杀赚什么哨花子,老娘哪里是怕死的人,这般扭扭捏捏鬼鬼祟祟又安的什么坏心,反倒看得恶心,不若一刀结果了我倒省的你劳苦。”
    “蔡堂主!”黑袍扭过面来,正把面目示人,叫蔡萼目得,当下欢喜:
    “啊呀……那宗主?”蔡萼正把头昂起,满目去寻着。
    “师父另有要事,不便相随,我径自来此。”
    “啊呀,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许是心头堵石落地,蔡萼脑袋径往一旁歪去,目也闭合不知是昏是死,那黑袍紧是负着去了远旁,正寻安置处。
    周沐心思活络,满脑子不是斗事,恰正瞄得黑袍负着蔡萼正赶,心中火起嚷叫道:“抢我功……细作!叫我认得你来,看我如何捉拿了你!”舍了此处去追。
    又且尹正正见王为止去了,攥着铁牌便也追去,于途拾起钢枪。便剩下石问筠秦天奎二人与柳子瑾捉对,柳欹忱恰正领四五百人来此。
    “师兄,你对石问筠,我捉这个提镐的,不是难处。”
    石秦二人摆好阵势正欲单捉。
    “并众师弟掩杀过去,谁耐烦同他捉对。”直领千余青甲压往黑袍。
    再说周沐猫着一路随黑袍去了内院青潭旁假山下,正见着其将蔡萼扶去躺下,一下窜将出戳着铁尺便喝到:“小厮!你是谁家门下,战场救敌意欲何为,可是细作?乖乖缚好遭擒了,堂主我不与你计较。”
    那人闻得撒腿便奔,踅过假山跨过浅潭往深处去了。
    “嘿!哪里去?”周沐紧忙跟上,心中却实在欢喜:此下不仅生擒了万剑宗堂主,更捉得一枚细作,门主必当重赏。乐极生悲正急拐过一处花圃,迎面一剑刺来,此剑刁钻剑气也厉,不及催内力挡护左耳径被切下,血也如泉涌。
    “直娘贼!”周沐怒骂一声,捂住左颊正自诧异:此番出剑决计不是寻常小厮,门下有如此能人我却不知?
    来人正把黑袍脱去,身后负一剑匣双手各捏长短双剑。
    “好小子,却原来是你!”鬼手门缉拿令上,那个卫都心心念念势必擒拿之人,如何认将不出,“要是捉得你来,硕果颇丰,岂不是有能兼护法之功?”
    “如此自负,硕果虽丰,也须有命能尝。”
    “哪家竖子不知天高不识地厚,竟也认不得你周爷爷,收拾你这般雏儿虫豸不是手到擒……”正说时面前汪毓使绣锦正刺,周沐举铁尺招架不及,先前多番拼斗,时下气府见涸不说身形也慢,双目依稀辨得铁剑手却循不得动作,立时身披血帘,时又左耳麻症得过,正是剧痛袭来,激得视线不清,立现颓势。汪毓又去一剑削去右肩巴掌大也一块肉来,疼得周沐泪也做流瀑,复挑一剑剜去胸前一处,随数剑频出鲜血淋漓却招招避开要害,周沐捱不得疼破口便骂:“无良小儿怎的如此歹毒,蛇蝎阴物不及你半分,不以招数取胜如何玩弄欺我,若识相的,径放我去了,小爷念你的好不记你仇,不然门主亲临,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是也叫你尝尝凌迟炮烙之苦!”
    “你叫蔡堂主尝得的,我将十倍还你,你扎她双臂我则削你筋肉,若是不忿我再百倍千倍施加你身。你若能耐,只管自凭武艺败得我,那时任杀任剐任欺任辱随且处置,若还是眼下这般无能,趁早闭上狗嘴,莫激我心头怒火,要知我于你门人,恨不得千刀万剐。”汪毓一足蹬翻周沐,骑上其身满把剑尖抵去周沐鼻上:“临终言表诚意,我再送你一说,卫都断然来不得此处,好人师父将去途中截他,若你们没有后手,这端且是有来无回!”周沐却恨浑身力气使尽再提不上半分只如待宰羔羊,悔不当初。悔则有二,一则托大念汪毓不过儿郎青涩,未觑在眼中,二来也确是筋疲力尽之时,若是平常盛力满气,即便如汪毓般得天庇佑遇得机缘造化,也不能如此欺得周沐。
    一剑搠死。
    冥铺乌冠掩绛朵,一剑挑起处处红。
    汪毓起身擦去剑身血迹,回身也道:“东临城郭,西至老村,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偌大天下不顾去寻,郭护法你这番银掌,似乎只顾寻我,且当如意,汪毓正有几剑要同郭护法清算。”
    半空掠来一身影,摧雷霆银掌照面便劈:
    “小子,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