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贞急得直跺脚，不停地骂自己该死，脑子被驴踢了，提前得了老年痴呆。
    崔忠义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十分钟后，就有开锁公司的工作人员上门开锁了。
    简贞的房门被打开后，简贞还像是在梦游。
    “你，你怎么有开锁公司的电话？”
    说话又结巴了。
    崔忠义承认自己太不了解女人的脑回路，忍笑道：“简贞，你怎么没有留存开锁公司的电话？
    你从来没想过会把钥匙落屋里？”
    简贞红了脸，乘胜追击道：“不是有忠义哥家的房子顶着吗？
    难道忠义哥看我关在门外还准备让我露宿街头？”
    “那可说不准。”
    崔忠义呵呵笑道。
    然后——
    两个中年人没了话题，空气里开始下尴尬的雪花。
    这样的时刻，似乎应该发生些什么。
    崔忠义喝了酒，简贞又渴望已久的时刻，可一切好像因为开锁这件事，中断了什么。
    简贞一杯接一杯给崔忠义倒茶，崔忠义喝了酒，胃里烧心，就一杯接一杯地端着喝。
    然后，嘀嘀嘀，崔忠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江耀武的电话。
    崔忠义按键，接听。
    “爸爸，你在哪里？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
    江耀武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好，我马上回去。”
    崔忠义站起来就要下楼。
    简贞断了的片好像又找到了感觉，她张开双臂，一只小白鸽似的撞到崔忠义的怀里，环住的腰，声音热切。
    “忠义哥，你别走，我，我……”
    我了半天，又说不下去了。
    崔忠义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其它暧昧的动作，揉揉她的头，走掉了。
    简贞抓着被崔忠义揉过的头发，感受着他大手留下的温度，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像梦，又确信那不是梦。
    崔忠义进了屋子，没有他想象中的兵荒马乱。
    沙发上的崔紫雯被江耀武紧攥着双手，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掉了不少眼泪。
    “爸，雯雯不相信我的解释——”
    江耀武痛楚地看着崔忠义。
    “雯雯，”
    崔忠义走到崔紫雯身边，把她的手从江耀武手里接过来。
    “看着爸爸的眼睛。”
    “如果爸爸告诉你耀武说的是实情，你会相信吗？”
    崔忠义又站起身，进了卧室。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药瓶。
    “雯雯，自己看。”
    崔忠义在江耀武的错愕里，把他服用过的相同的药瓶递到崔紫雯面前。
    一分钟后，崔紫雯捂住双眼哭起来。
    “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崔忠义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心暖着，声音缓和有力。
    “勇敢点，嫁给耀武，相信你们的爱情！”
    “谢谢爸！”
    江耀武扑通一声给崔忠义跪下了。
    ——
    一个月后，江耀武和崔紫雯在南市大婚。
    新婚之夜——
    崔紫雯勇敢地迎着江耀武能烧灼人的眸光，脸上的红烧到了耳根。
    新婚手册她看了不下十遍，又紧张又期待地等着新郎手把手教她功课。
    江耀武的鼻尖冒了汗。
    “雯雯——”
    江耀武看着比崔紫雯还紧张。
    婚房所有大灯都已关掉，只剩两盏壁灯流泻着橙黄又温暖的光。
    月亮隐进了云层，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的似有预谋又让人猝不及防。
    江耀武被反噬了。
    那些吃过的抑制情欲的药，让江耀武面对最爱的人时，也产生了应激反应。
    他把崔紫雯紧紧地抱进怀里，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崔紫雯本该最美好的一个夜晚，又被他毁掉了。
    “雯雯——”
    江耀武的眼尾潮红一片。
    “没……事……我能接受无性婚姻，只要我们的感情一直相爱……”
    崔紫雯擎起粉红白皙的指肚，轻轻擦着江耀武眼尾的湿意。
    江耀武却不允许自己这样下去，他想把完整的幸福给予他最爱的女孩。
    崔紫雯睡去后，他给崔忠义发去信息。
    “爸，我被吃下的药物反噬了，我对不起雯雯，我还有救吗？我会不会再一次失去雯雯……
    爸，救我——”
    崔忠义被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唤醒后，看见了江耀武长长的信息。
    唇角弯着弧度，给江耀武回信息道：“好事多磨，不要灰心，你忘了爸爸有秘方？”
    江耀武恨不得当夜就跑这里，崔忠义回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药明天才能配，睡吧。”
    江耀武能睡得着才怪呢？
    他看着怀里已经安睡的崔紫雯，用不间断的亲吻代替新婚之夜的义务。
    崔忠义已经把租的房子买了下来。
    以前总觉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够住，崔紫雯一出嫁，却又觉得房子太大太空。
    关于他和简贞，他有点拿不准主意。
    一直把一个当妹妹的人变成自己的枕边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进行角色的转换。
    这晚，他回来的比较早，一个人下厨弄了两个小菜，一个醋泡花生，一个酸辣白菜。
    打开电视，就着一瓶白酒，自斟自饮起来。
    江耀武打来电话，声音是压不住的激动和狂喜。
    “爸爸，我吃你配的药好像有效果，谢谢爸爸！”
    崔忠义摇摇头，自笑道：“傻小子！给老岳父说这个干什么？！”
    电视上正演着一个长年不在家的男人，回来的前三天，如何粘着妻子的镜 头。
    崔忠义又几杯白酒入腹，以为能隐忍一辈子的生理需求不受控制起来。
    咚，咚，咚，三声均匀轻缓的叩门声响起。
    崔忠义以为是简贞，擎着酒杯去开门，门口竟然站着单枪匹马风姿绰约的冯兰兰。
    “我打雯雯和耀武的电话，都关机。我心想是不是在你这里，就过来看看。”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打道回府去。”
    崔忠义喝了杯子里的酒就要关门。
    冯兰兰的手在门框上扒着，崔忠义睨了一眼道：“拿开你的手。”
    “嗯，我听你的。”
    冯兰兰的声音听话温柔又自带一种千娇百媚。
    正兴冲冲上楼来找崔忠义的简贞先是听见了这一组对话，又看见了两个正面对面的身影。
    “拿开你的手？”
    冯兰兰把手放在了崔忠义的什么地方？
    简贞的心顿时像喝下了一百坛的百年老陈醋。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