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肖氏只觉得头疼，脸也疼，呻吟了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听着这声千娇百媚的呻吟，二舅心里的火更大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更为了一旁饿得嗷嗷叫的孩子，他没有质问，也没有嚷嚷，只是让肖氏起来做饭。
    想着，等吃饱了，儿女也睡了，两口子回到房间，再好好清算这笔账。
    不想，肖氏摸着自己肿的像猪头一般的脸，“嗷”得一声，就朝自己男人扑了过去。
    “在睡梦里，我就觉得有人打我！睁开眼睛，原来是你个鳖孙……”
    二舅脸上顿时被挠了五个指甲印，火辣辣的痛感，让他死压着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
    一个起跳，大拳头就朝媳妇头上捶了过去。
    他也不说话，因为这种关乎男人的尊严问题，真不好往外嚷嚷，更何况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一双儿女吓得哇哇大哭……
    “怎么了？这鸡飞狗跳的？”
    “奶奶来了……奶奶来了！”
    隔壁的外婆林氏听到声响，急忙丢下手里的锅铲，边解围裙边往院门走去。
    刚到家不久的严松青，一个挺身从床上起来，飞身蹿出房门，赶在奶奶出门之前，把院门“砰！”地一声关上。
    “奶！我饿了……”
    “一会儿还要去城里呢！你不会又要让我饿着肚子走夜路吧？”
    林氏踮起脚尖，往隔壁院子里看了看，说道：“也不知道你松林弟弟怎么了？今天一天就没见你二婶，这俩孩子，还是我给了两个黑面饼子打发了一顿……”
    “他们家的事，我们少管！”严松青推着奶奶就进了灶房，“我们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我刚还看到二叔回家，放心吧，人家做亲爹的，还能饿着他吗？”
    听到儿子回来了，林氏顿时歇了过去的念头，小儿子本来就看自己这个母亲不顺眼，还是不过去添乱了。
    “这就给你炒菜！”林氏重新拿起锅铲，开始在灶台上忙活。
    隔壁的动静却越来越大，二舅两口子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不过男人终究力气大一些，哪怕这个男人，在老丈人家连着拉了三天的犁。
    肖氏被他按在地上，“咚咚咚”又吃了几拳，鼻血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见到血，二舅丧失的理智回笼，松开了钳制着媳妇的手，坐在她肚子上的屁股，也抬了起来。
    肖氏一得自由，一滚就起身，跑到灶房，举着把菜刀又扑了过去……
    “你敢打老娘？我告诉你严老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给你老严家，辛辛苦苦生下一对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是你能说打就打的？”
    二舅一看到她动真格的，吓得抱头逃出了上房，来到院子里，大喊大叫着：“救命！这女人疯了！她疯了……”
    “松青，你让开！！！”
    “这下真的要出人命了！”
    炒菜炒到一半的林氏，锅铲又是一丢，这次围裙都忘了解，使出莫大的力气，把伸手拦在灶房门边的严松青一推，就蹿了出去。
    严松青叹了一口气，来到灶台边，捡起丢在锅里的铲子，摇了摇头接着炒起了菜。
    傅怜雪正在山上看得热血沸腾，二舅和二舅母都不是好东西，看着他们狗咬狗，让她痛快无比。
    突然，外婆的身影出现了，看了一眼正一脸崩溃，挥刀乱砍的二舅母，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外婆这是干嘛？
    她以为谁会听她的，自己又能阻止的了谁？
    可别被自己儿子给推去挡刀。
    二舅险险避过朝他脑门砍过来的菜刀，腿间一股热流，骚臭味就弥漫开来。
    “娘！娘你救救我……”
    “这疯婆娘，她真的想杀了我……”
    还真被她说中了，二舅一见到老娘，那是屁滚尿流地爬过去，躲在自家老娘背后，连头都不敢往外露。
    眼见肖氏又将挥刀上前，他手上用力，把老娘重重一推……
    林氏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摇摇晃晃地朝肖氏扑了过去。
    肖氏对这个婆婆，可没多少顾忌，一刀就朝她砍了下去。
    “啊！！！”
    林氏一声惨叫，手本能地护住面门，胳膊上被砍了一刀，血喷溅了出来。
    一旁的二舅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凶神恶煞的妻子，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脚后跟使劲向后蹬了几下，以求离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远一点。
    “哎呦！哎呦！”
    林氏这下没有再拍大腿，也没有说命苦，造孽之类的话了，只是抱着自己那只，还在不断流血的手臂呼痛。
    二舅心情复杂地看着老娘，还有那正不断流血的伤口。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相信，老娘是真的可以为了他，付出性命的。
    见真的砍了人，还流了那么多血，肖氏也觉得后怕，手中的菜刀“铛”地一声，掉在地上。
    严松青在隔壁看得又气又着急。
    奶奶太不争气，自己送上门给儿子垫背，现在受伤了，她宝贝儿子还坐在地上无动于衷呢！
    也不知道砍得重不重？
    他一脸担心，又不想这个时候过去，给那两口子做出气筒，更不想给不听劝的奶奶收拾残局！
    山上的傅怜雪，却一脸淡定地看着下面，对外婆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表弟劝过了，拦过了，也算尽力了！
    这些自己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说句难听话，外婆她纯粹就是自找的！
    有些人就是要给她吸点教训，不然这种蠢事，她得做一辈子！
    等她痛过，哭过，就会改了。
    如果还不愿意改，那她就是有自虐倾向，作为旁人，尊重这种倾向就好。
    这是她从书上看到的。
    看到和表姐约定的时辰到了，严松青一跺脚，只得回到灶房。
    火速扒拉几口饭，想了想，又找出一个空碗，盛了两勺，夹了点菜，端着就出了门……
    他离开家，来到后山脚下的柴火垛边，看了看高高耸起的一大堆，只身上了山。
    一到那里，就看见表姐正伸长脖子，对着二叔家的院子里望眼欲穿。
    “表姐……”
    他上前，低声叫了一句。
    傅怜雪拉着他的手，就往高处走。
    “你奶奶她怎么样了？被砍得重不重？”
    嘴上说的再狠，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表姐，这事你就别管了。”严松青把手中的那碗饭递了过去，“先吃点东西，因为奶奶不知道你来了，所以只煮了一点……”
    傅怜雪一觉睡到半下午，直到现在还没吃饭，正觉得饿呢！
    “谢谢……你吃了没？”
    “我怕一会儿二叔会过来，已经先吃了。”
    傅怜雪没在说什么，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几天没吃饭了，哪怕是糙米饭，就着一点咸菜，也觉得美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