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道衍和尚(庆五一加更一个)
作者:神仙桃桃   我在古代后宫引领内卷狂潮最新章节     
    道衍和尚听完后,沉默不语,良久后叹息一声,站起身,对李北辰顶礼膜拜。
    “没想到圣上对佛法如此精通。这个本我自我超我的说法,老衲是第一次听闻却深受震撼。果然天佑我大明朝。皇上继承大统,乃顺应天道也。”
    李北辰微微一笑,“听闻这则理论是由寒山寺主持方丈提出。莫非大师此前没有听说过?”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微笑着摇摇头,
    “贫僧游历四方,多年未回苏城,未曾听闻。望陛下恕罪。如有机会,贫僧倒是很想见见这位真正的大师。听完如醍醐贯耳。”
    李北辰听完颇为高兴,“朕的嘉宁妃与大师同为苏州人士。当日朕从嘉宁妃处初闻此言,如大师一般亦深受震撼,有所感悟。”
    道衍和尚立马说道,“陛下乃天赐真命天子,自得福人环绕左右,辅佐陛下。贫僧在民间也听闻了嘉宁娘娘杀伐果断,护佑陛下的传奇,真乃奇女子。有嘉宁娘娘在后宫,乃陛下之福。”
    李北辰思忖片刻后问道,“方才你言会阴阳之术。可否为朕测算?”
    道衍和尚垂眸:“臣自可测算。唐有袁天罡、李淳风辅助明君。陛下有雄心壮志,如飞龙在天,臣愿效仿先贤袁、李竭力辅佐陛下。只是只管天道,不管民心,也不管人心。如若测算不吉,陛下是否能从容应对?”
    李北辰避而不答,反问道,“大师,难道卜卦算命只是为了顺应天意,沦为天道之子?如若不能趋吉避凶,又何苦窥探天机?”
    道衍和尚微笑:“陛下所言乃真知灼见。只是祸有大小,小祸可避,大祸难躲。就如同此前的诸王叛乱。此乃天道。大明王朝百年内将有三大巨变,此乃其一,不可违。”
    李北辰沉吟片刻后,“大明王朝还可绵延国祚多少年?”
    道衍和尚,“可二十年而亡,可延续五百年。这取决于你立谁人为后,皇位传给谁。”
    李北辰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该立何人为后,传位于何人?”
    道衍和尚勾唇一笑,“如果皇上能下赢这盘棋,贫僧就回答皇上一个问题。”
    李北辰怒道:“放肆!”
    道衍和尚反而真哈哈哈大笑起来,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蝉鸣声声入耳,反问道:“陛下莫非怕了?”
    李北辰忽而讥诮地笑道:“一派胡言!危言耸听。朕为何要信你。你定是被人收买,才会说这番话。”
    道衍和尚摇摇头,神秘的一笑,“非也非也。”
    李北辰抬起下巴,神色淡然:“莫以为朕与你相谈甚欢,就不敢杀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谁派来的奸细,祸乱人心。”
    道衍和尚捻着黑色棋子:“皇上跟贫僧其实有一面之缘,贫僧亦送了皇上一份见面礼,曾助陛下一臂之力。如若不信,陛下自可派人去问李北志进城前军师留下的三个锦囊。”
    说完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信纸折成的一个长条,递给李北辰。
    三角眼里精光四射,似乎倍加胸有成竹。
    “皇上届时自有判断。”
    李北辰接过纸条,半信半疑地打开后,看完禁不住一笑,“还真是三条妙计。可惜皇叔一条都没有照做。”
    道衍露出痞痞一笑,“陛下圣明。天道如此,无论他们做与不做,结果都一样。老衲此举皆是为了成就陛下,这就是贫僧送给陛下的见面礼。”
    李北辰凝视着道衍了半晌没有说话,“不如下一盘?”
    道衍愣了一下,笑道,“遵命。谢陛下不杀之恩。”
    “此话为时尚早,”李北辰捻起白子,“朕让你三子。”
    “此子让得太早。”道衍哈哈一笑。随手落下。
    一盘下来,李北辰竟然落败。
    李北辰扔掉最后一粒白子,“朕现在开始想杀你了。”
    道衍含笑拾起白子,“圣上不会。世间再无第二个道衍,杀了可惜。”
    李北辰突然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道衍,“朕只问你,如何延续五百年?”
    “圣上如果想知道,明日可再来下棋。圣上每赢一次老衲,老衲就回答圣上一个问题。”
    道衍说完后含笑看向李北辰,似乎对生死毫无畏惧之心。颇有“纵遇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闲闲”的超然度外。
    李北辰玩味地打量着道衍,“倒是有趣。那你求什么?
    道衍目光如鹰如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贫僧不求功名,不求利禄。老衲平生所愿,不过是用毕生所学,求一个太平盛世,求一个天朝上国。”
    李北辰捏着手中的纸条,定定地望着道衍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起身,淡声说道,“今日与大师相谈甚欢,收获颇丰,改日再来下棋。”
    道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并无多言。他知道,他已经以惊世骇俗之言,成功地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李北辰离开殡宫后,即吩咐徐方去密牢提审世子李北志,询问军事留下锦囊之事。
    又召来当年参与行政院工作的慕容池等人,详细地询问平叛浏阳王谋逆,收编谋逆军队的全过程。
    李北辰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
    当初一个个说得有模有样,添油加醋,李北辰只当是底下文官因为胜利还朝搞得拍马屁的形象工程,却不曾想这是真的。
    那场全城共梦,在场的每个人包括徐方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细节处稍有差异。但主要情节完全一致,主要人物说的话一模一样。
    如果皇上不是上天认可的天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李北志交代出来的信息,更是令李北辰感到一惊。只有父子三人知道的三条锦囊妙计果然跟纸上写的一模一样。
    更惊奇的是,之前给浏阳王做军师的也姓姚,只是叫姚知秋,他也是苏州人士,法名道衍,能掐会算,懂相术善阴阳术。曾从过军,多次剿匪,英勇善战,善于领兵训兵,精于奇谋突袭。
    就在浏阳王准备攻城的那个夜晚,军师留下锦囊后不辞而别。
    所以此道衍和尚就是彼军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皇宫里?
    这是已经预测到浏阳王必败,所以顺应天道投靠了自己?
    *
    晚上皇上召了谢贵人侍寝。
    谢贵人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琢磨男女之事。
    那日魏常在侍寝后,她跟着僖嫔一起去看望怀孕了的宜婕妤。结果宜婕妤气极之下无意中透露魏常在侍寝时喜欢哭哭啼啼装柔弱。
    所以,她今日侍寝便有意模仿这种被狠狠欺负的感觉......事实证明效果似乎还不错。
    这一日谢贵人被留宿在乾清宫。次日一觉睡到自然醒,瞬间诚惶诚恐。伺候的宫人告诉她,是皇上吩咐不要吵醒她的。
    谢贵人听完容光焕发,满满都是小得意。可惜不开晨会,不然也可以迟到显摆一回。
    回到景阳宫后,遵照规矩去了主殿给谢贵人请安。
    僖嫔因为留宿乾清宫的特权以前只有她有,如今竟然谢贵人也有,她就不是独一份的偏爱。何况被孟婕妤将了一军,拿走了宫权,原本心里十分不痛快。
    但昨晚宫女葡萄对她进行了一番心理按摩疏导,此时见到面带得意的谢贵人,虽然心里依然不舒服,但心平气和了许多。
    谢贵人娇声娇气地说道,“臣妾给僖嫔姐姐请安。昨晚在皇上那儿睡得晚了。请娘娘恕罪。”
    “都一个宫里的,就别拘着这些规矩了。妹妹这般得皇上喜欢,定不会明珠蒙尘。怕是早晚要搬出去住。”僖嫔说得有些不自然,算是勉强而为之。
    谢贵人忙说:“唉,嫔妾不过是侍寝一日罢了。我比不得姐姐家世好,又比不得姐姐聪明。姐姐以后定然是要封妃的,日后还请姐姐能多关照我。”
    两句话就说得僖嫔心花怒放,“来日我真封了妃位,定然记得跟妹妹的情谊。”
    谢贵人笑,“嫔妾先行谢过姐姐。”
    僖嫔依照昨晚葡萄的提议又道,“如今天气热,出不得门,我这边皇上冰给的多,每日御膳房送来的菜肴也多。你和萧常在每日都在我殿里用午膳和晚膳吧。”
    吃饭有冷气吹,还能加餐。有这等好事?呵呵,还是不想去。
    谢贵人心中不愿意,忙谦让道,“谢娘娘的好意。只是臣妾向来吃饭吃得慢,怕到时候叨扰到娘娘。”
    “怎么这么巧,正好我吃饭也慢。大家一起,热闹些。你们想吃什么,跟我说。看看御膳房能不能做。”僖嫔笑着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贵人只好应下。
    僖嫔又道,“那你就去西侧殿跟萧常在也去说一声,她那招西晒,屋里更热。葡萄你跟着萧常在一起去。”
    谢贵人忙趁机夸赞,“娘娘仁善。”
    心里却在想,这僖嫔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谢贵人去了西侧殿,果然跟个大火炉一般热得离谱,一分钟都呆不下去。萧常在却出了门,听洒扫的粗使太监说,一早就出门了。
    谢贵人想了想便跟粗使太监说,让萧常在回来后,去僖嫔娘娘那,娘娘有事儿找她。
    心想,怪不得萧常在日常去殡宫里祭拜,原来是因为宫里实在太太太热了,她跑去蹭冷气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谁喜欢没事被虐啊。能有吹免费空调的机会不去,不是傻嘛。
    何况当今皇上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这正是打造孝顺懂事、不争不抢人设的好机会。只要持之以恒,皇上早晚会注意到她。
    江月白听素素提到这萧氏之事后,命素素在殡宫祭拜时顺其自然地多接触多照顾,带去些斋食点心茶叶水果与她分享。在乔迁宁安宫那日,江月白组织记录过各位嫔妃的饮食偏好,这些点心全都依照她的口味而做。
    萧氏多数时候婉拒,素素也不勉强,就送给在殡宫里做道场的僧人和道士。
    有时碰到实在喜欢的,萧氏也会忍不住好奇地尝上一两个。与素素保持着若远若近、若有若无的距离。
    素素大大方方地跟道士僧人说,江月白做这些除了感恩太后的恩赐和庇护,还祈求太后保佑腹中的孩子健康平安。所以除了派她每日来祭拜,嘉宁妃娘娘还为太后念一万遍佛号,抄一份《心经》。
    众所周知,江月白是太后临终前亲封的妃位,还赐了封号,可以说是庇护了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如此天大的恩情,不过是送些可口的小食来,众人也就坦然地接受。
    何况素素每日现场念经念得极为虔诚,还每隔一段时间带来嘉宁妃手抄的经文过来焚祭。就这样已经坚持了三个月不间断,风雨无阻。
    殡宫的人皆对嘉宁妃都赞不绝口,并不觉得她造作,反而觉得她品行善良贤惠,知恩图报。
    回宫后,李北辰每隔几日都下朝后去太后殡宫拜祭诵经,小坐一会儿。有时候会遇见萧常在和素素,还有其他嫔妃。
    有些嫔妃就十分殷勤周到,趁机表现自己。这两人见到皇上来,只是礼数周到,并不主动凑近,只是安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反倒令李北辰刮目相看。
    李北辰心里却丝毫没有怀疑江月白的动机,反而感觉特别踏实。
    在他心里,太后对江月白有很深的感情,否则向来杀伐果断的太后不会一次次地放弃,最终留下了江月白的性命,更不会临终封妃赐封号,护她一世周全。
    江月白孝敬太后才是她们本分。
    尽管如此,也有受了太后恩情,却不知感恩的。
    比如那僖嫔。
    当初恢复贵人之位还是太后亲封的,赐了封号“齐”。这可是独一份的荣耀。
    僖嫔就没有江月白的感恩之心。自解除了二十七日孝期集体拜祭后,她就少有单独去殡宫。
    比江月白差得太远。
    在李北辰看来这只关乎内里的德行,朴素的道德观,无关于是否聪明伶俐。
    李北辰握住案上的茶盏,怔怔地看着里头荡起的涟漪,又想起初遇江月白时候的模样,百褶裙上的几只青翠的蛐蛐妙趣横生。
    不知不觉中嘴角挂上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