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谦和康铭宇发了个“？”之后，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妹妹的话让他意识到妹妹对程千韵的“坏”。
    原本想为妹妹经常给别人造成误会，让她那些朋友以为程千韵欺负了她而去找程千韵麻烦的事道歉。
    现在，更想为程千韵被妹妹言语欺负的事道歉。
    妹妹张口就来的那些话，理所当然的强调着程千韵土、差。
    按她那个性子，她或许只是真的那么认为，而不是故意打击。
    但这种更伤人。
    她真那么认为，所以只会觉得那是事实。既然是事实，她就不会避讳说。
    在平常相处里，如果有人经常在教你之前说一句“你什么都不懂”，“你很差”之类的。
    换成自己，自己早就会和那人绝交了吧。
    可去年国庆，他在家里看见的程千韵并没有对妹妹有什么不满，或者怨恨。
    她是真在感激妹妹把她当朋友。
    那双眼很干净，人虽然安静，但并不畏缩。
    每次妹妹和她说什么，她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特别亮。
    明明是妹妹在“教”她一些事，可她的眼里不仅有崇拜，也有宠。
    大概是她知道妹妹喜欢“教”人，所以也愿意让妹妹用自己的方式“教”她。
    妹妹没少带朋友回家。
    男孩子女孩子都有。
    只有程千韵给他留下了印象，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很适合当单纯的妹妹的朋友。
    在那之后他也和妹妹说过，可以多和程千韵一起玩。
    没想到……
    他更没想到，妹妹和她不能成为朋友，是因为妹妹做了那么多事……
    林佑谦在对话框里打了三个字：对不起。
    却迟迟没发送出去。
    退出来又点进去后，发现程千韵的头像变了。
    从原来的小兔子变成了字。
    放大了一看，忍不住笑了。
    有急事打电话
    无急事发消息
    都不一定回！
    上两行字还没最后一行字大。
    大概是她自己的字吧，那纸似乎是他们高中学校里分的作业纸。
    林佑谦犹豫了一会，最终把那三个字发出去了。
    可惜直到他睡着，也没得到回复。
    第二天依旧没有。
    第三天仍然没有。
    回学校前，林佑谦又和康铭宇几人约见了一次。
    谢以翔也没删程千韵。
    他那表妹也没删除。
    谢以翔被他表妹骂了。
    原来他姨妈火急火燎的来把笔记复印走之后，就没放过他表妹。
    笔记是全册的笔记。姨妈也没觉得自家女儿是学霸级人物，只让她把学过的复习了。
    然后表妹这几天就被逼着学习，还被逼着归纳总结。
    程千韵做的那些练习，姨妈也对照图片上的名买了不少回家。
    看笔记，背笔记，做练习，做作业成了表妹后面几天的噩梦了。
    “我姨让凌歆不懂的发个问程千韵，顺便联系一下。结果到第二天都没回。我姨就给程千韵她姐发消息，才知道程千韵手机又没电了。”
    “不是刚买的手机？怎么质量这么差？哪个牌子的破手机？”康铭宇忍不住打断吐槽。
    “她姐说那天晚上回去后她就没充电。后来没电关机了，她也没充。因为都在家里，也用不上电话，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她手机没充。”
    何止手机没电，没电了还随便放，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程千韵后来回了，让凌歆把她做过的物理和数学的考卷发她。高一高二的都发。
    看完后说把高一整理的笔记也借凌歆复印，就是数学没笔记，发了几个类型题解题技巧给她。”
    “那你姨去找她了？”
    “去了啊。还拉着凌歆去了。凌歆没听懂的又去当面听了一遍。”
    “当面听？去哪里听？”康铭宇猜是程千韵家里。
    “程千韵家里。都亏程千韵的姐姐啊。”
    收了礼觉得不好意思的程时雨果断把妹妹卖了。
    也没敢喊她出去，直接让林纭玲母女去家里了。
    原本说借程千韵整理出来的高一物理学科的笔记。
    结果林纭玲问了其他笔记，发现有，又全部借出去复印了。
    她和程时雨出去复印，让女儿在家请教程千韵数学题。
    没办法，数学没笔记，只有几页解题技巧，只能多问。
    林纭玲为什么会激动，又愿意再来一次。
    因为她那物理蒙得好的时候能考50多分，蒙不好只能十几分的女儿看懂了程千韵写的笔记。
    虽然只看懂了第一单元的几个知识点，但也是看懂了！
    这不比苦哈哈换老师补习有效？
    被丢下的凌歆对着写不停的程千韵压力山大。
    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一个话题。
    数学选择题不好问。填空题四题，题目多变也不好问。
    那就问简答题……
    把自己拍的那些数学考卷翻了翻，有些尴尬的挑了一张放大，趁着程千韵换纸，赶紧问。
    “这题的解题技巧你可以再和我说一下吗？”
    程千韵看了一下题，从被姐姐整理出来放在一旁地上的那堆练习里翻了翻，翻出一套卷子。
    在卷子里翻了翻，又翻出一些题。
    “你看这里，这里，这里……它们类型都是一样的，只是数字变一下……”
    程千韵教她找规律，套公式。
    说完一类型题，又顺道给她讲第二类。
    凌歆发现自己都听得懂，有点激动，想听第三大题的类型题解法。
    没成想，人家拒绝了。
    然后拿起纸笔，没一会，五题题目出来了。
    “写吧。”
    万万没想到被考了一回。
    那就写吧。
    第一类型题还好，第二类型题竟然都会做，这发现让凌歆信心倍增。
    第三类型题也解出来两步。
    内心有些激动。
    等听程千韵讲完题想让她再考一下自己第三类型题的时候，被甩来一份卷子。
    第一单元试卷。
    这让凌歆瞬间倒吸一口气。
    有种被补习老师随堂测验的即视感。
    “只做圈起来的那几题。你去外面餐桌写吧。草稿纸给你。”
    凌歆也不敢拒绝，拿着草稿纸和试卷去了客厅。
    手机也不敢看，按程千韵说的，调了闹钟定了30分钟。
    马不停蹄地写。
    深怕时间到了没写完。
    程千韵已经利用疯狂教室的指导，把自己根据凌歆发来的那些分析的问题做了一个计划。
    趁着凌歆出去写试卷的时候，把计划抄写出来。
    刚写完，就听到开门声。
    程时雨和林纭玲回来了。
    林纭玲还趁着打印的空隙去旁边的奶茶店买了奶茶和很多小吃。
    一进门正想热情招呼程千韵出来吃，就看到女儿正在餐桌那埋头苦写。
    那认真劲看得她十分满意。
    不枉费她费尽心思和程时雨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