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儿子打游戏成绩还能是班里前三名啊？”
    万亿给自己也装了一杯红糖姜茶，趁着人还没来，两人坐在小凳子上开始闲聊起来。
    这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
    大姐结婚晚，临近四十才有了个儿子，隔着四十年的差龄，儿子几乎和她没话说。
    原本身为学霸的儿子每次放学，脑子里只有学习，一坐就是一整天。
    大姐也反复劝儿子和同学出去打篮球运动运动，可这个月儿子偏偏喜欢上了打游戏。
    虽然如此，儿子的成绩却没有任何下滑，一直稳居前三，大姐两口子也不好说什么。
    可当妈的又怎么会不为孩子操心呢，奈何自己的圈子转来转去都是相同年纪的人，她也不知道该问谁。
    今天正好遇见万亿，又听她主动说出是因为输了游戏被惩罚，这才有了帮她摇人的心思。
    “行，大姐，我给你手机上也下一个，然后带您玩一圈，回去后有时间您再自己琢磨琢磨。”万亿放下杯子建议道。
    大姐这一听那当然愿意啊。
    一顿点击和等待，大姐终于注册好自己的号，并且度过了新手教学。
    望着那手机提示的‘胜利’的页面，大姐竟然激动地鼓起掌。
    同一时间，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路口传来。
    他们身穿和大姐相同颜色的反光外衣，手上有扫把的，有双手揣兜里的。
    脸上均挂着相同的微笑，还有几位女环卫工人连忙和万亿身旁的大姐打着招呼。
    “怎么才来这么几个人啊？”大姐看向眼前20几人的小队，有些不满意道。
    “老杨他们正往这赶呢，有的2点才下班，还没过来呢。”其中一位年长的大叔接话。
    这回答，大姐算是满意的，她点点头着叮嘱大家自觉排队。
    “大哥大姐们辛苦你们了”万亿先打着招呼，接着将准备的豆浆介绍起来：
    “这边纯黄豆浆，这边是黑豆浆里面加了些大米和小米，粘稠一些，这边是红糖姜茶，大家看看喜欢喝什么直接跟我说昂，不要客气。”
    “嘿嘿，真的免费啊？还能自己选啊？”其中一位小声问道。
    还不等万亿回答，身旁的大姐便抢先说：
    “啧...什么意思，质疑我群主说话的真实性是吧？”大姐言语间却满是笑意，连忙将自己已经喝完的空杯子拿出给其他人看了一圈。
    其余人眼见大姐手上还有一杯，纷纷附和：‘群主厉害’。
    大姐却再三强调是万亿的心善，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小姑娘，我想黑豆的，谢谢。”
    “好勒，给你。”
    “嘿嘿，给叔来杯黄豆浆的呗，麻烦你了小姑娘。”
    “不客气不客气，给。”
    在万亿手速快准狠的加持下，不少先一步喝到豆浆的大姐大哥们，自觉让出位置给其他人。
    “哇，这豆浆做的真好，一点豆渣都没有。”
    “嗯....我这杯黑豆的好浓哦，好香。”
    “老姐妹们，想喝红糖姜茶的这里还有。”
    此刻这一片小小的摊位在路灯打下的光晕中散发着它独特的魅力与温暖。
    .........
    原本寂静的街道，有了这阵阵欢声谈论也吸引了一旁徒步回家的祁致驻足。
    他刚加班完从摄影工作室下楼，便听到一群声音。
    疑惑地向后退了几步才瞧见似乎是一群环卫工人围着什么人。
    ‘谢谢’‘好喝’的声音也随着男人的靠近清晰起来。
    这么多环卫工人出现在路口他还是第一次见，本以为是谁摆摊卖夜宵的。
    已经准备离开的他脑中闪过一丝不对，那墙角处似乎露出了一段银色车身。
    难道是她？
    有了这样的猜测，祁致立刻折回，缓缓上前。
    自从上次在环北路连吃几碗豆花后。
    他便爱上了那豆花，可工作室的拍摄工作催得紧他只离开。
    此后他专门去找了几次卖豆花的摊主。
    可只能从一群拿着手机直播的人口中得知‘豆腐西施’再也没来的消息。
    他只恨当时自己只顾着吃，一句话也没和摊主说过，更没想到摊主这么难找。
    还未等他靠近，一阵两辆警车先他一步靠近了人群。
    下来两位人员上前一问。
    万亿刚装好二十杯豆浆给工人，便看到两位穿着警服地前来查看。
    “同志，你们这是干嘛呢？”其中一位挤进人群询问道。
    “警察同志，小姑娘见我们这些人晚上太冷了，特意带了自己现做的豆浆给我们暖暖身子。”一旁的大姐先一步回答。
    她虽然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可万一处罚她无证经营，那她不害了这姑娘了。
    其余人见群主主动上前为万亿说话，也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你看小姑娘做好事呢，好心的呢。”
    “对啊，同志，您看都这么晚了，小姑娘可一分钱没收，免费喝，不违法吧？”
    两位警察同志见状，微微蹙眉连忙说道：
    “好好好，我们就是路过看看，照例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万亿见状也立刻换上笑容，继续盛豆浆。
    “晚上冷，两位也来一杯吧，都是我自己做的。”
    万亿端上两杯递向两位。
    “喝一杯吧，很好喝的，小姑娘一片心意。”
    “对对，一片心意。”
    两位见状连忙向后退一步，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几位环卫工人连忙将两杯递过去。
    “不用了，你们慢慢喝，晚上注意安全。”
    两位警察同志快速撤离人群，离开现场，嘴上却挂着笑意。
    “最近要检查，这些工人们也不容易，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给他们送温暖。”
    “是啊，现在年轻人素质越来越高了。”
    他们也能理解现在做好事的人，只要方法用对，也就不会多说.....
    摊位后方，人群外。
    祁致按下手机中摄像的暂停键，鼻尖发出一阵沉沉呼气声。
    虚惊一场。
    他生怕这么多人会争吵起来，要是真的发生意外，他好拿着视频上前替摊主证明一下。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起初他还以为是豆腐摊主深夜摆摊被城管追。
    待视频录了一段才从环卫工人嘴里知道摊主原来是在深夜献爱心。
    正想上前一探究竟时。
    路口又出现了一大波身着同样衣服的环卫工人。
    看样子也是朝着前方摊位去的。
    粗略一数，摊位前可有50多人。
    这么大的阵仗让他又呆愣在当场。
    更让祁致出乎意料的是，这五十人十分自觉地排队，拥挤和紊乱都不曾出现。
    要是脱去环卫工人的衣服，换不知情的人一看还是以为是什么大型团建组织呢。
    再细看。
    那路边竟然站着一位大叔正撑着黑色垃圾袋接着那喝完的一次性杯子？
    祁致再次拿出手机点摄像功能....
    “活久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