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各处茶楼内——
    “不是，先生，你只说了这么一段，吊住了我们胃口就不说了，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是啊，先生，你快说，我愿意打赏你。”
    说话间，茶楼中已经有人给说书的先生砸银子或者铜钱。
    说书的先生是开心的，这些赏钱他七，茶楼分三，大头都是他的。
    可……
    “抱歉，我们与书局约好，只能讲上册的一半，欲知后事如何，各位可去书局购买话本，某也要去书局购买话本，明天接着讲。”
    说书先生开心的捡起赏钱，再次抱拳作揖，才离开。
    “走，去买话本去！”
    胃口已经被吊起来，让他们不去关注，难，今天非得看个够才行！
    上京城的各家书局中《换子》的话本摆在不显眼的角落，他们是代卖，每本可抽三成抽成，卖不出去，对方则给他们场地费。
    可这话本放到角落里吃了一上午的灰，根本没人买。
    他们也就没关注了。
    不曾想，突然，书局外来了一堆询问之人。
    “你们可有卖名为《换子》的话本？”
    “有！”
    书铺禇掌柜惊讶了下，当即回应。
    “给我来一本！”
    “啊，是！好！”
    书铺掌柜没想到竟真的能卖动，当即去角落里拿了一册子。
    “三百文。”
    “好便宜！”
    随着掌柜报出价，买的客人惊讶不已。
    他们买一册书，最少都得一两一册，就算是话本，亦是如此，可这《换子》却只要三百文一册！
    “呵呵……”
    书铺掌柜也觉得定价便宜了，可对方乐意这样定价，横竖放在角落里，也不占书铺的位儿，也就无所谓了。
    “怕是不好看，所以才卖的便宜，”禇掌柜理所当然的觉得。
    若是写得好的话本，少说一两一册，谁愿意三百文一册呢！
    “掌柜的，你定是没看过，这话本，可是这个，”来买话本的人也开心。
    不用一两，只要三百文就能买着，于是对《换子》的话本，又添了些喜欢。
    “啊？”
    掌柜的有些不可置信。
    可随后，禇掌柜就震惊了，自第一个人来问过后，接下来陆续有人来问，一听只要三百文一册，来问的人基本都买了，不存在呆在书铺内蹭书看的行为。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那些虽然有几个钱，却不多的人如此痛快的买书。
    褚掌柜是真的好奇了，于是也翻开来瞧。
    这不瞧还好，一瞧，就上瘾了，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啊，干脆的，临时将收账的活儿交给伙计，他今天非得把这册看完不可！
    * * *
    郡主府——
    “小妹！”
    兴奋的赵程流狂奔而来，激动得想说什么，站在赵程月面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激动的心情，就那么带着“千言万语”表情，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赵程月。
    “书大卖了，对不对？”赵程月早有所料。
    她脑子里的梗，放后世，也是被反复使用的，放到这个时代，加上赵程流对故事的把控、叙述能力，故事肯定会大火。
    “我们印的五千册卖完了，卖完了……”
    赵程流到现在还如置身梦境中般不真实。
    “哈……哈哈……”
    赵程月也不禁跟着笑。
    赵程流只需要一个启发，接下来赵程流自己就能找梗。
    “小妹，三百文一册，是不是太便宜了？”赵程流也有担忧。
    别人写的话本卖一两一册，他们却将价压至三百文一册，是大卖了，可隐患也多。
    会不会被同行定义为，恶意打压同行？
    “不会，”赵程月笑吟吟。
    她利用手里，她自己培养的人，组了印刷局，用上比这个时候更先进的活字印刷技术，大大的减少了人力誊抄的成本。
    除此之外，因她要的纸的量比别人多，从造纸坊进货的价格也更优惠，一本书的成本也就一百文。
    至于赵程流担心的……
    谁敢动她？
    她可是惠民郡主，未婚夫邢冰消，大哥现在是吏部的员外郎，二哥是怀化将军，她背后还有皇后做靠山，她有什么好怕的？
    真正该害怕的人不是她。
    “我让书局加印一万册，”赵程月笑盈盈的下达了新的指令。
    “小妹，万一卖不掉怎么办？”
    “一万册的成本是一千两，我们前头卖了五千册，净利为一千两，至多就是没赚，不会亏，”赵程月自信张扬的说。
    赵程流点头，心还是有些激动。
    “以后，我们还会接印刷的活儿，”赵程月也替赵程流开心。
    “小妹，不能这样算，这第一篇故事，是你提出的故事的梗，该有你的一份功劳，”赵程流郑重道。
    “是，知道，我有功劳，嘻嘻……印刷书局不是有我分红吗？卖出去的书，书局也有三成抽成，我也能分到哦。”
    * * *
    翌日——
    说书先生，接到不可违抗的命令，继续说《皇家密事》的话本故事，可茶楼内听书的客人却催促着他换故事。
    他们更想听《换子》的故事。
    说书先生有苦难言，囫囵吞枣的将《皇家密事》的故事说完，就接着昨天《换子》故事的下一节说下去。
    茶楼内的人，无人关心《皇家密事》的话本中的故事，都将心思用在了《换子》的故事中，深怕听漏了，故事就不全了。
    至于那些买了话本的，则依旧想再听一遍，觉得听人讲一遍，与自己看一遍，是不一样的新奇体验。
    * * *
    八皇子的贤王府书房内——
    让人编写出《皇家密事》话本的八皇子脸色黑如锅底，他是想借着故事，引出九皇子的不对劲，结果计划才启动，就有胎死腹中的征兆，他岂能不怒？！
    “查，本宫要知道，是谁写的《换子》！”
    八皇子气得磨牙。
    眼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换子》的话本上，就算他将编造的证据拿出来，证据九皇子非九皇子，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这不是他想要的。
    “是！”
    “贤王，潘姑娘求见。”
    八皇子虽没从前那般喜欢潘予蓉，却还是愿意见潘予蓉，潘予蓉总能带给他一些他不知道的消息。
    * * *
    嫡亲王府——
    谢意拿着《皇家密事》与《换子》的话本，他将两本话本拿到了邢冰消面前。
    邢冰消目光没有波澜的看向谢意。
    失忆的谢意，记不得从前之事，变得敏感多思。
    失意的谢意，还有一个优点，愿意把事情摊开来与邢冰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