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婷有些茫然。
她感觉顾烟这两天变得很奇怪。
失恋的打击，有这么大么？
同样是被拒绝，自己伤心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而顾烟……
周六跟自己吵了一通；
今天语文摸底突然考这么好。
现在又讲什么“怪可爱”，什么“现在的你”？
听不懂啊。
陈垣倒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上一世自己是怎么噶的。
顾烟没具体说，陈垣也没追问。
但她话里话外，矛头都指向了何婷。
是何婷……害死了自己。
所以，这才是她对何婷释放敌意的原因吧。
可是陈垣没想通。
自己堂堂男子汉，怎么会因为一个女生郁郁而亡。
而且何婷也不像是坏女人啊。
难道后来她黑化了？
仔细想来。
自己的命运确是被顾烟改变了。
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自己没接受何婷的表白。
否则陈垣真不敢确信。
自己能不能扛住何婷那双大长腿的攻势……
正当他沉思时。
另一颗地雷，爆了。
“陈垣，之前的事，对不起。”
谢道昀小口小口吃着饭，饭还没咽下去，她就顺势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但几人都听清了。
整齐划一地转过脸。
盯着闷头扒饭的陈垣。
他满脸无辜，发出了一声：“啊？”
“你们之前认识？”赵蒹葭疑惑地问。
“何止是认识啊，说不定还有一段故事呢！”何婷快言快语。
就连顾烟都吃了一惊，“谢同学，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前天在医院，她见过谢道昀一面，可谓是惊鸿照面，对这个白到透明的女孩印象极深。
“我们是初中同学，他……”谢道昀歪了歪脑袋，“陈垣，我可以说么？”
你问我？
陈垣看到她们求知欲满满的眼神。
一个头比三个大。
你话都说一半了，还问我做什么？
“说呗。”陈垣默默扒饭，我tm吃吃吃！
谢道昀笑了笑，恬静的脸上带着一丝追忆。
“他在初中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封情书。”
“我放在书包里，结果回家一不小心让我妈发现了。”
“没想到我妈把这封情书交给班主任，然后陈垣被处分、做检讨，还被叫了家长……”
何婷和赵蒹葭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初中……陈垣喜欢谢道昀，还写了情书？
那时候她们根本没这方面的念头。
没想到陈垣觉醒这么早。
年纪轻轻居然就如此张扬，六。
顾烟恍然大悟，“噢~这事儿啊，陈垣跟我说过，原来他初中喜欢的就是你呀，唔——有眼光。”
“但是我反倒害了他……”谢道昀幽幽道：“后来，却再也没有找到机会道歉。”
何婷义愤填膺：“昀昀，这事不能怪你啊，得怪你妈妈，她应该跟陈垣道歉！”
陈垣麻了。
何婷你够了！
要韩老师跟我道歉，是嫌我死得还不够快吗？
谢道昀摇头，“我妈那么做，是她的职责。”
“要怪就怪我，陈垣本来是很阳光开朗的，会唱、跳，还会rap，后面却因此自闭了。”
“我听说他一整天都坐在座位上，一个人对着水杯说话…”
陈垣：“……”
你也够了，黑历史就不要来回考古了！
顾烟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怪不得你现在这么自闭。”
“emmm”
“hhhhh”
欢声笑语，是陈垣在负重前行。
他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跟三个单位以上的女生一块行动了。
……
今天一天。
对陈垣来说，是跌宕起伏的。
从接受采访和全校表扬，达到人生高光最顶点。
再到中午午饭，跌入谷底……
谢道昀作为陈垣的初中同学。
在其余三人的盘问下。
事无巨细地把他的黑历史抖落干净。
有些事他自己都记不清，真不知道谢道昀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回过头看。
那时候，情窦初开的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欢的女生，呕心沥血给她写情书。
没等来甜蜜的花蕊，却等到班主任的审判。
他以为是谢道昀举报的……
还在扣扣空间写下“背叛的伤口，永不愈合”之类的话。
现在看当然是芝麻小事。
但在当时，却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仿佛人生一片灰暗，晦暗无光。
实际上，那根本就不叫喜欢。
只是少年慕艾，想当好朋友而已。
……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么。
陈垣虽然年岁仍不算大。
但好歹经历了互联网的成人洗礼。
对“喜欢”二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是带着一点童话色彩的冲动，想要和她一起构筑美好的未来，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夕阳坠落，冬日黄昏。
每每吃过晚饭，晚自习前在田径场的散步，是陈垣最清闲惬意的时候。
有时候他也会跑步。
跑到淋漓大汗，头发都跟水洗过般，就会特别爽。
不过今天他只是戴着耳机，跟张宇有一搭没一搭散着步。
听着熟悉的旋律，心绪万千。
他要在歌单里选择一首歌，拿给顾烟交差，愁啊。
“阿垣，我听说你今天中午跟……咱们班四个女生去食堂吃饭了？”
张宇不无艳羡地问。
想起中午的悲惨经历。
陈垣叹了口气，“你以为很有趣么？唉。”
“我去！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真的狗啊！”张宇咬牙切齿。
别说四个了，但凡有一个女生跟他一起吃食堂，他都能幸福死。
两人迎着夕阳又走了一圈。
陈垣听着歌，来感觉了。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回到……」
这首可以！
嗯，这首很喜欢，但……太难唱了。
其实他最喜欢听的歌手是张悬。
她的歌里有种情绪淡淡流淌的感觉。
但要上台演唱的话，还是选自己拿手的吧……
忽然听到张宇问道：“你想好了没，到底喜欢哪个？我可以继续当你的军师哟！”
陈垣不禁无语。
你还军师，狗头军师还差不多。
高一那会，张宇也是这么给他出主意的。
没谈过恋爱，理论经验却贼丰富，就敢自诩军师；而他偏偏信了。
一个敢教，一个敢听，就离谱！
他摇摇头。
“什么叫我喜欢哪个，关键是恋爱这玩意要你情我愿才行，单相思有什么用？你喜欢班长，你就去追啊。”
张宇连连咳嗽，“咳咳，小点声。”
陈垣：“……”
你当你喜欢人家，别人就感受不到么？
话说回来。
曹秋雨那种学习脑，可能还真感觉不到。
“我是问你……”张宇忽然惊愕地看向陈垣，“不是，我发现你可真是一个大海王啊。”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初中喜欢谢道昀，高中又喜欢赵蒹葭，还跟何婷和顾烟纠缠不清，你还说你不是海王？”
“我……”
陈垣一时竟哑口无言。
因为他发现张宇说的全都是大实话。
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是谢道昀，第一个暗恋的人是赵蒹葭。
何婷是他另一个时空的前女友。
而顾烟……似乎也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难道，我真的有做海王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