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停车！让这个疯娘们儿滚下去！”
    曹启强毫不犹豫下达逐客令。
    出租车司机还真是听话，
    一脚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
    娜仁花见状有些不高兴了，一边嘟着嘴开门下车，一边抱怨道：“嘿，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吗？老娘还不奉陪了！”
    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娜仁花站在路边东张西望。
    就在这时，
    结完账的曹启强也下了车。
    娜仁花还以为他要跟自己道歉，神情高傲地撅着下巴。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别说是在汉东省检察院独占花魁，即便平时走在大街上都经常被各种色狼或者猥琐大叔尾随。
    老娘不是没脾气，非要上赶着巴结谁，
    生气了，谁也哄不好！
    恃宠生娇的娜仁花越想越来气，主要是感觉自己主动示爱，反而被曹启强生硬拒绝，显得特没面子！
    “娜娜，我也是跟你开玩笑，不会真生气了吧？！”
    曹启强一乐，
    朝街对面国家计经委开发银行大院指了指。
    “看，我们到了！”
    “这里就是计经委开发银行？怎么看上去跟政府大院似的？！”
    以娜仁花的女性视角，
    她当然不能理解国家计经委开发银行的特殊性质，
    作为大型央企的计经委开发银行属于战略性的金融机构，说白了就是集中力量进行国家各项投资与建设的一块基石。
    意义非比寻常！
    大院门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察站岗。
    曹启强和娜仁花按照相关规定，首先填写来访人员登记表，并核查证件或介绍信，接下来还需要与被访人进行核实。
    负责办手续的警察严肃审视着曹启强。
    职责所在！
    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你找谁？”
    “孙春林。”
    “公事还是私事？”
    “公私兼有！”
    “你认识孙副行长吗？”
    “当然了，我们家跟孙叔叔京城磨盘胡同的老邻居。”
    “稍等一下。”
    这名警察抄起电话听筒熟练地拨号，
    接通的瞬间迅速堆起笑脸。
    “孙副行长，我是门卫小刘，汉东省检察院的曹启强来找您，他在大院门口呢！……好，好的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他们上去！”
    他撂下电话，再度恢复不苟言笑的表情。
    将登记表末尾一栏撕下，
    交给曹启强。
    “把这个出门条给受访人，要求签字带回来！你们两个的证件需要暂扣，出来后拿出门条再换回。直行，进办公楼右转有电梯，孙副行长办公室在三楼。”
    ……
    不光大院门口有警察持枪站岗。
    连办公楼大厅都有警察查验出门条。
    娜仁花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戒备森严，一路跟着曹启强小步快跑，大气不敢出，手心都冒汗了。
    也难怪，
    像她这种长期生活工作在省会城市的白富美，根本没有见识过什么叫上层建筑，到京城只是旅旅游或者探亲访友的普通人，更难想象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来到三楼，
    正巧看到孙春林从副行长办公室出来。
    曹启强紧跑几步上前。
    与之握手。
    “孙叔叔，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嗯，你来的正好。”
    孙春林转向旁边的娜仁花点点头，
    娜仁花陪着笑脸想跟人家握手，没想到被无视了。
    孙副行长来到会客室门前，推开房门交代道：“我跟强子有事情要谈，你先在会客室等一会儿，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出门。”
    说完，他朝娜仁花做个“请进”的手势。
    娜仁花也只能从命。
    这种极为特殊的机关单位不能随便瞎溜达，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
    孙春林带着曹启强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进门，
    曹启强就看到父亲曹建民脸色铁青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的烟卷冒出袅袅烟气。
    “儿子，来啦？”
    “你怎么也在这儿？”
    “来看看老朋友不可以吗？”
    “我觉得你做贼心虚！”
    “老子心底无私天地宽！”
    一见面父子俩就夹枪带棒有来有往。
    沟通起来实在困难重重。
    唯有孙春林最能理解他们爷俩的问题所在，唉声叹气地揽着曹启强的肩膀，让他先坐下说话。
    “好了，好了，既然强子也到场了，正好我们今天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这臭小子可把老子给害苦了！我曹建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败家子！岂止是胳膊肘朝外拐，简直就是缺魂白搭窝囊废！有他这么倾家荡产送彩礼的吗？天底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什么金枝玉叶就敢要男方全部家产当彩礼？！玩儿呢！”
    曹建民兀自愤愤不平！
    见此情形，孙春林也只能尽量打圆场。
    将茶杯往对方手边推了一下。
    这才转向曹启强问道：
    “强子，拿老曹家的全部家产做聘礼，真有这么回事啊？”
    “对！”
    曹启强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好汉做事好汉当！
    无所顾忌！
    得到曹启强肯定的答复，孙春林顿时愁成一张苦瓜脸，“就不能跟女方商量着撤回吗？”
    “孙叔叔，不瞒您说，关于我名下财产的转让协议已经签字生效，有律师介入也有公证书，这件事情木已成舟，没法毁约。”
    “哎哟！你瞧这事闹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们爷俩的麻烦可就大了！天大的窟窿拿什么补？”
    “让他自己想办法！谁捅的篓子谁担着！”
    曹建民气愤地插话道。
    孙春林生怕爷俩吵起来，赶紧好言好语劝解，“老曹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是需要你们爷俩携手共渡难关才行！”
    他唉声叹气地走向办公桌，
    掂起桌上的资料给曹启强递过来。
    纸面泛黄，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强子，先看看这些资料再说吧！以前你年纪小，家里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现在既然出了这么大事，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了！”
    曹启强接过厚厚的资料翻看。
    摆在最上头的是一份国家计经委开发银行的格式文件，
    大红色标题及红色印章异常醒目！
    看到文件内容的曹启强亚麻呆住了！
    “国家计经委开发银行关于为曹增友老人落实政策并依照相关规定进行等额黄金补偿的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