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楚安用望远镜从窗户往下看，发现一辆可疑的车子，再查看腕表，确认无误，正是当初孙家饭店看热闹的车之一。
    她问牟辞认不认识那辆车，牟辞摇头，将崔亮和郭竞言叫过来，这俩人对盛唐比他了解。
    崔亮也没见过。
    郭竞言皱眉，“孙家饭店出现过一次，就是那次…”
    他看向楚安，见她也发现了。
    “是跟踪你的？”
    “不知道，这辆车的轨迹有玻璃厂，北山山顶。”
    玻璃厂是孙家产业，酸雨发生时，他们家大赚一笔，也是那个时候奠定了孙家在盛唐的地位。
    至于北山山顶，住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大家都有了怀疑的目标。
    “你觉得这辆车有问题？”牟辞问。
    楚安现在也不清楚，这是针对她还是顾野。
    “那是孙家二少爷的车。”老局长操控轮椅到窗边，扶着窗台站起来，“人应该没有问题。”
    “老局长啊，您还是坐下吧。”夏戍国急忙冲过来，将人扶住。
    老局长摆摆手，表示无事，经过两天的调理，他站一两个小时没有问题。
    “孙家二少在顶楼会议室，还有姚老大，崔会长和另外几家富商。”
    老局长拗不过夏戍国，被扶着坐下继续说，“我担心他们被威胁，让他们留在这里几天，他们的家人也有人保护。”
    “你想见见他们吗？”
    “不见了。”楚安说，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老局长欣慰地看着她，怎么越看越稀罕，“楚小姐，谢谢您为盛唐做的一切。”
    除了赠药，净水厂的事他也已知道，所以对于她出现在这里，包括牟辞将计划全部告诉她没有任何异议。甚至他的第六感说，盛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全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
    报告。
    许诺又来汇报，齐禄那边已经准备好现场直播。
    老局长先离开会议室，去陪齐禄，其他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直播的效果超出大家的想象，论坛重新开放，热血贴纷至沓来，不知道是谁先在标题加了国旗，之后的帖子都跟着加，最终汇聚成一片红色海洋。
    征召处接到了数以万计的报名申请，被拒绝后全部去管委会当志愿者，帮助工作人员安置被疏散的百姓。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内城出入口的压力锐减，负责人让他们排好队，等着时间一到就放他们出去。
    “不要发生踩踏事件，不要伤到孩子和老人，严禁打架，起哄，教唆他人。”
    盛唐也有自己的底线，一旦离开，永不可再入盛唐。
    ……
    楚安被叫下去挑选武器装备，崔亮和郭竞言陪着她。
    电梯居然是从顶楼往下行，楚安忽然有一种感觉，电梯里有她认识的人。
    叮——
    电梯打开，里面的人还不少。电梯正中央是老局长、齐禄和姚谦，三人并排站着。
    左侧站着两位老者，靠里的头发花白，穿着讲究，气质不俗，双手拄着价值不菲的拐杖。只不过眼中透露出疲惫，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所有兴趣和热情。他旁边的人像是管家，自然而然地扶着他的手臂。
    右侧站着三个人，稍微有点挤。靠里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穿着得体，五官普通。楚安感觉他的眉眼有些熟悉，不过确定是没见过的人。
    中间的是一位青年，可能为了彰显成熟，梳着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五官立体，眉眼深邃，有点像二或者三代混血儿。
    最后一位…就算他的脸再多十道疤痕楚安都记得——城中村李老大，开车撞死自己亲孙子逃跑的狠人。
    李老大看见楚安也很震惊，本来交叠的双手微微颤抖，连带着脸部肌肉也开始抖动。
    再蠢的人也该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警察端了底儿，还能顺利找到销赃地。何况他还不蠢。
    如果不是天灾，他可能早就被抓回去枪毙。
    除了李老大恶狠狠地看着她，其他人都带着怀疑和探索，两个队长级别的人陪在一个小丫头身后，什么来头？
    “我们乘坐下一个。”郭竞言还是比较有眼力见，至少比楚安和崔亮有。
    “不用，装你们三个绰绰有余。”老局长招呼她们进来，医院的电梯为了能放下病床，比较宽敞，“你们吃饭了没，我们正好要去食堂。”
    “吃过了，后勤送的盒饭。”郭竞言道，“您们先下去，我们不急。”
    “进来吧，都这个时候了，不将就那么多。咱们别让电梯一直停在这里。”老局长坚持。
    楚安为了让他们大大方方，有更多的时间打量自己，先迈步进去，另外两个人也只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