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曦眯了下眼睛，上下打量着戚听松，稍微用了些力气挣脱开他的手。
“你们谈完了？”
“没什么好谈的。”戚听松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满意时曦的举动，“我们回去。”说着就又要去牵他的手。
时曦稍微往后退了半步，“你以前让我自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戚听松点头，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时曦，“阿初，以前是我不知好歹，太装了。”
时曦沉默了了几秒，敷衍地点点头，露出一副信了对方的模样。
实际上心底呵呵一笑。
——戚听松要是能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他就把感冒灵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
而此时，脑海里正在玩叠叠乐的水豚打了个喷嚏。
“去哪？”时曦问。
对方说是要回去，但要是没记错的话，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我定了酒店。”戚听松看了眼地面上的青石板道，“就在前面，我们休息一晚再回去。”
时曦跟在戚听松身后。
对方带他着来到后巷，这里隐隐还能听到古董街的叫卖声，因为周遭并没有店家，所以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戚听松带着他七拐八拐进了一家破旧的旅馆，穿过昏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到了。”他说，指甲瞬间变得又尖又长，一张脸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松垮，如同风干橘子般要掉不掉的耷拉到胸口，模样十分骇人恐怖。
时曦没说话，将手放在口袋里，原本想拿硬币，却没想摸到了鬼牌。
他顿了下，手指拨开鬼牌，找到下面的硬币，捏在手心。
‘啪嗒——’
房间门打开，下一秒，时曦直接掏出硬币，把显出原型的长脸鬼击杀。
一声嘶吼过后，长脸鬼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而这动静似乎引起无数鬼怪的注意，伴随着越发浓郁的阴气，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鬼怪纷纷涌入他所在的旅馆。
时曦身上只有一枚硬币，应付这么多鬼怪有些吃力。
不知道消灭了多少鬼怪，时曦只觉得胳膊酸痛的厉害，几乎快要抬不起，后背近乎被冷汗浸湿。
而他也发现了，这些鬼怪是冲着鬼牌来的。
“想要鬼牌。”时曦活动了下手腕，眸底一片冰冷，“做梦去吧。”
能让这么多鬼怪不惜一切代价抢夺，这鬼牌恐怕真的是阮惊山留下来的。
说完时曦直接咬破指腹，掐诀念咒道，“千神万圣，护我真灵……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他语速极快，话音刚落，指尖便凝聚出一股光芒。
时曦伸手一挥，那些争先恐后扑过来的鬼怪近乎全部灰飞烟灭。
似乎是被他这招震慑到，剩下的鬼怪迟疑了一瞬，时曦见状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而此时的外面压根就不是什么古玩街道，而往来的游魂或人类都戴着各色的面具，场面极度诡异森然。
操！
时曦没想到只是随便逛逛，居然就进了鬼市！！
鬼市，通常只在子夜时分出现，原本是人和鬼通市的地方，在这里人和鬼短暂的保持和平关系。
却没想到这次的鬼这么不讲道理。
时曦一路狂奔，同时在心底大喊，“感冒灵，这鬼牌怎么用？”
这群鬼怪这么锲而不舍，无非是因为这鬼牌威力巨大，不想它落到道士手中。
时曦心底暗骂了句，又觉得或许正是因为鬼牌落到自己手里，鬼怪才察觉到不对来抢夺。
毕竟传说中阮惊山惊才绝艳，真要施个障眼法估计也没有鬼怪能看出什么问题。
【你给它输点阳气就行】水豚的语气有点焦急。
“怎么输？”时曦满脸迷茫。
【笨死了】水豚道，【你直接亲一下，再吐一口气就行】
时曦毫不犹豫的掏出鬼牌，亲了一下鬼牌上的镰刀，然后随便吹了口气，“快出来快出来，有鬼要杀人了。”
下一秒，原本在他手里的鬼牌突然飘到空中。
然后从鬼牌里幻化出一个人半透明的影子。
身穿道袍，容颜绝世，白色发带束起一半青丝，另一半随意披散在身后。
即使只是灵体，时曦也感觉到了对方是何等的强大。
阮惊山垂眸看了眼时曦，声音冰冷淡漠，“何事唤我？”
时曦怔愣了两秒，他原本以为是自己能用这鬼牌，没想到阮惊山居然在里面，更没想到百年前的人竟然是这副容貌，他还以为阮惊山会是个白胡子老道。
缓过神来，他喘着粗气，手指着身后追上来的群鬼，“还请前辈助我。”
阮惊山低垂着眼，看着半靠在墙壁上的时曦，伸手化出一张鬼牌递给时曦，“拿着。”
时曦:“……？”光拿着，我不会用啊？
见阮惊山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时曦就没开口问。
阮惊山看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鬼怪，手中再次幻化出一张鬼牌。
“衍。”他道。
只见鬼牌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直到分为数不清的扑克牌。
——鬼牌虽有一张，却可诛杀万鬼妖魔。
阮惊山轻轻一挥，便是杀意肆现，无数鬼牌对准围追过的鬼怪，无一例外全被斩杀溃散。
……
玉馆内。
男人饮了一口茶，看了眼戚听松，语气颇为沉重的开口:
“即便有这炎玉，也只能暂时压制阴气。”
戚听松身上的封印确实已经加固，但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得彻底改善纯阴体质才行。
纯阴体质的人本不适合学风水，戚听松能有今天的成就非常不易，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前功尽弃……甚至是身死道消。
“我知道。”戚听松感受着炎玉的温度，轻声说道，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玉还有吗？”戚听松看着窗外，云淡风轻说，“我再买一块。”刚好凑成一对。
他心中有些焦急，小初怎么还没回来？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戚听松还有闲工夫还在关心这个，男人沉默了两秒，“……有。”
“你打算怎么办？”他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