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家
作者:冷秋珩   城北有浅川最新章节     
    次日醒来,江城北拒绝了医生留院休养的建议,我们两个各自领了对方的注意事项和药品,坐上了回家的车。
    我扶他回房间躺下,等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他已经提前叫人把我的主要生活用品都搬了回来,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柜里,常用的物品待在应该待的地方,好像我从没离开过一样。
    我无奈的笑笑,出去住了大半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搬回来。
    门外响起门铃声,我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阿泽和安思妤,他俩身后还有楚天舒和季星航,以及拎的满满当当的鲜花和水果。
    “太夸张了吧也?”我挤出一个微笑,请他们进来。
    “浅川。”安思妤看到我半边未消肿的脸,眼泪脱眶而出,“这是他们打的吗?怎么下手这么狠?”
    她差点要扑进我怀里,看看我的脸,又摸到了我裹着纱布的手腕,小嘴撇着不知道说什么,比我还要委屈。
    季星航和楚天舒也一脸忧色的打量我,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把他们请到沙发上,想给他们端点茶水,却被阿泽伸手拦下,自己去厨房忙活了。
    江城北大概知道他们都是来看我来的,怕他在我们说话不自在,打了个招呼便又回了房间。
    我们聊到那天的经过,安思妤说她一天没有看到我,以为我跟阿泽一起去送颜可欣去了,直到下午阿泽打来电话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
    当他们听说我是如何被人设计迷晕,如何冲出狭小的后备箱自救,又如何在荒草堆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却最终被骗被逮到,我看到安思妤紧张的小手藏在身侧,被旁边人的手偷偷的握住。
    我不动声色,将剩下的情节讲完。他们像是看完一场电影,身子靠在沙发背上,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那个金蕊娜是个神经病吧?被害妄想症吗?这样的事她竟然也敢做!真是疯了!”安思妤气愤的发表意见。
    “浅川,都是因为我没有妥善处理好和她的关系,才让她把矛头都指向了你。”季星航一脸愧疚。
    “话不是这么说。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就她那样极端的性格,总是会把问题都归咎在别人身上的,只是我倒霉赶上了而已。”
    我们又聊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他们准备起身告辞。
    “思妤,上次你有一个东西落我这了,正好给你拿走。”我喊住安思妤,跟她招招手,让她随我进了房间。
    “我在你这落什么了?”安思妤一脸疑惑的看我关上门,不知道我卖的什么关子。
    我凑近她小声问道:“昨天早上上班时我看到季星航,他问起你,我们俩聊了几句。结果到公司我等了半天都没见到你,刚才聊天的时候,我发现他拉你手了,你俩是不是……”
    我的话每说一句她的脸就添一层红,直到最后一句,她已经红到了脖子。
    “没……没有。”她还想否认。
    “你在瞒着我什么?”我挑眉,学着江城北的语调将声音沉下去,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
    安思妤两只小手绞在一起:“我们只是说先试一试,如果不合适就分开。”
    “试到哪步了?”这么一说更好奇了。
    “你好八卦。好啦,你还是好好养伤吧,等你好了再聊行吗?我该走了。”安思妤娇嗔着想要捶我,又不知道我哪有伤不敢下手,只得打开房门逃跑,看到门外的江城北吓了一跳,忙道了别,和其他几人一同离开了。
    等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俩人,江城北悠悠的开口:“没想到你也开始关心别人的八卦了。”
    “你不也在门外偷听?”
    咱俩乌鸦站在猪身上,谁也别笑谁黑了就。
    他下意识的举起右手,却意外的牵动了左肩的伤,我想跑走,却也扯的脚腕上的伤口疼的咧嘴。
    两个伤残人士一脸狼狈的站着,不知为何竟对着傻笑起来。
    江城北不让我做饭,定了五星级酒店的送餐业务,一日三餐两点,按时送到,口味以清淡营养为主,我俩各自躺在各自的房间里养伤,竟有点像坐月子。
    到了晚上,江城北的伤口需要换药,这份工作自然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他背对着我脱下睡衣,露出他宽阔挺拔的后背,他的腰身没有一丝赘肉,骨架与肌肉完美结合,使他整个后背看上去线条流畅而有力,极具雄性诱惑力。
    他似乎也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背对着我一言不发,任我看个够。
    我在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手指轻轻撕开伤口上的纱布,看到了那条长长的如蛇信一样的伤口。
    他的伤口是用医用胶水缝合的,外面贴了一层用来固定伤口不裂开的保护膜。我要做的,就是观察他的伤口周围有没有发炎化脓,涂上药水,再更换好新的保护膜和纱布。
    哪怕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他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心疼和愧疚。如果他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虽然我常跟自己说,永远不要为过去的事情追悔,那只是无意义的内耗,但当看到别人因为我而受伤,却也无法再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这份情,终是欠下了,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还。
    小心翼翼的收拾妥当,我收起药品准备离开,他揽过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对面,开始为我上药。
    他先帮我涂了手腕和脚腕,动作轻柔的拿纱布绑好,又将我拉近一些,揭掉我额角的胶布。
    “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将我鬓边的长发撩到耳后,另一只手用棉签蘸着药轻轻的点在我结痂的伤口上。
    我不敢动,怕他扯到自己的伤口。他的脸离我很近,深潭一般的眸子倒映着我的样子,我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他的鼻息在我脸上扫过,带着丝丝凉意。
    “你的耳朵红了。”他开口。
    我诧异的抬眸,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瞬间懂了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