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六灵也说：“烈风那边也盯着厉王府那边，避免他们对顾小姐下毒手。
    长公主那边也派人提前打点，保证几日后的宴会安全。”
    至于凤翎御昨晚就派人盯上侧太妃那边，为何没有提前阻止她派人去沐王府挑唆生事。
    而等事发后才处置……这种问题，没有人问。
    因为都心知肚明，王爷这是借机宣扬自己与定北侯府的事。
    同时在未来王妃嫁进来之前，以合理借口铲除府里毒瘤。
    但今日削去侧太妃一个得力部下杀鸡儆猴是必行，而王爷也并非嗜杀之人。
    有识时务者，也不是非得赶尽杀绝。
    毕竟都是在府里许多年的老人了，能学乖，自是最好。
    ……
    很快，到了长公主宴客这一日。
    秦氏早早为顾云眠准备了漂亮的衣裳首饰，一大早带着她配妆。
    哪怕在其他地方省着，却从来不在女儿身上省。
    何况，女儿现在比男人和儿子都能挣钱。
    临出门之前，家里却是收到一份厚礼，耽误了片刻。
    来送礼的是宋薇玉的丫鬟清霜。
    将人领进来后，清霜说明了来意：“昨个我们夫人于您离开后没有多久就睡下了，下午才知道顾小姐您在府里受了委屈。
    只是我们夫人行动不便，当时天色又已晚。
    估计顾小姐今日也要出门赴宴，所以遣了奴婢过来送上赔礼与诊金，还望顾小姐海涵。”
    说着奉上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的诊金二百两，一个里面是一副南红玛瑙的首饰，做工和颜色都是上乘的好料。
    看得出宋薇玉的诚意。
    而东西是许家送来的，不是宋家，这明显又传达了另一层意思：宋薇玉为自己招呼不周道歉，却也不为家里乱求情。
    顾云眠想，这宋家大小姐倒是比她妹妹宋薇瑶更懂人情世故。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顾云眠道：“许夫人太客气了，诊金我便不客气了，至于赔礼还是拿回去吧。
    等日子到了，我会去为许夫人复诊。
    春日多时疫，许夫人当保重好身子，尽量不要出门奔波。”
    清霜闻言一喜，知道顾云眠没有迁怒到她们小姐身上。
    真诚的朝顾云眠一福身：“顾小姐心慈仁善，奴婢斗胆，代我家夫人谢顾小姐体谅。
    但这东西请您务必要收下，不然我们夫人心里难安。”
    一番坚持，顾云眠也便收下了。
    待送走人，秦氏不免问道：“怎么回事？”
    顾云眠也没打算瞒着：“宋家有意将宋薇瑶嫁进献王府，打着为我好的旗子，建议我早点跟明家订婚。”
    秦氏一听这就不乐意了：“他们算老几啊？他们嫁他们的，凭什么安排咱们跟明家订亲！”
    越想越觉得宋家过分：“你还救了她大女儿呢，以前当宋家是书香世家，知书达理。
    没有想到在私利面前，吃相也这般难看！
    宋家族学你以后也不要去了！
    那天比试没有一个比过你的，我看他们也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随即又有些担忧：“那若是咱们与献王府定下，宋家姑娘会进献王府为侧妃吗？
    此事会不会生变？”
    凤翎御既然向夏帝求旨赐婚，那她眠儿是毋庸置疑的正妃。
    只是宋家姑娘身份也不低，秦氏不免担心。
    顾云眠神色平静道：“若是献王殿下自己向宋家提亲，倒有几分可能。
    但宋家若是和侧太妃有来往，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别说皇上不会答应，首先还得问问皇后乐意不乐意。
    宋家老太爷如今可还是太子太傅。”
    秦氏端看女儿神色，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发愁。
    顾云眠注意到了：“怎么了，娘？”
    秦氏抬手轻捏女儿娇嫩的面容：“娘觉得，你自上次落水病了一场后就变了好多。
    以前忍着的时候，娘当你无忧无虑。
    如今不忍着了，却稳重的不似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凡事看的比她这个当娘的老江湖还清晰，仿佛遇见天大的事情都会冷静至极。
    而顾云眠这个年龄的小姑娘不说多活泼，哪个又不怀春，对未来婚姻都有几分憧憬？
    可是顾云眠呢，谈什么都像在谈公事。
    也只在哄她这个母亲的时候，偶尔才露出几分小女儿娇态。
    顾云眠眸光微动，而后笑弯眉眼：“稳住一点不好吗？”
    秦氏说不上来，既希望女儿无忧无虑，又希望她遇事呈祥。
    若是将来他们不在了，也有能力自保。
    顾云眠看出秦氏的顾虑，笑着问：“娘，你其实不必纠葛太多。
    你只需记住，没有什么能比咱们一家都好好的强。
    咱们齐心协力，才能一道谋求长久安稳。”
    秦氏点点头：“是娘多愁善感了，你说的没错。”
    顿了顿又说：“只是你之前说，希望将来所嫁之人能与咱们家一样。
    娘以为，你是想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献王殿下的身份，怕是难。
    你一点不介意吗？”
    顾云眠心尖微颤，面上却是坦然：“怎能一点不介意？
    但献王殿下以前身边都没有什么莺莺燕燕，可见不是重色之人。
    他既然主动求娶我，那以后就是再娶侧妃，也不会不给我这正妃留体面。
    我有爹娘撑腰，不怕日子过不好。
    这总比有些人当时答应，婚后再违背诺言的好。
    人如果过度苛求，最终求而不得。而世道又如此，到时候我难道要疯魔，为世人所不容吗？”
    秦氏一怔，最终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微微叹了口气。
    顾云眠知道，秦氏并不放心，大约做父母的皆是如此。
    而不论她怎么保证以后一定过的好，估计也无法安她的心。
    只有转移注意力：“好了娘，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去宁国公府赴宴了。”
    一番准备，母女二人出了门，赶赴宁国公府宴会。
    因为短暂的耽搁，母女二人到的时候，宁国公府已经宾客云集。
    没有排队，直接就跟着人进了府。
    人说冤家路窄，刚进院子没有多久，就看见从另一边拐过来的厉王妃与淑容郡主。
    母女二人被几个女眷簇拥着过来，如众星拱月般，笑颜如花。
    远远视线交汇，淑容郡主笑容一敛当即冷了脸。
    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晦气！”
    厉王妃脸色一沉：“淑容！”
    淑容郡主噘着嘴，一扭头：“知道啦娘，我就不与你一道了，我先带鸢儿去里面了。”
    说着便拉着身边的南离鸢一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臣妇（臣女）见过厉王妃。”该有的礼仪还得有。
    厉王妃没走，秦氏带着顾云眠上前行了礼。
    厉王妃脸上挂着笑，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顾夫人太客气了，令嫒如今身份水涨船高，你这礼本妃可有些受不住了。”